73、73.秋霜跟随 ...
-
漠北花指引魂归故里，断肠人彼岸终不相见。
待双鬓花白半入黄土，为何终不见良人归来。
榴凤花开一年又一年，妾身已奔赴奈何桥岸。
与你诉说阴阳相思难，愿来生不再续那前缘。
……
薛蛮听着司岳在一旁一直哼唱着这首未名的小调，不禁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歌？”
“漠北的一首民谣，唱相思的……”
“……”
“这世上哪有什么良人？终究是一厢情愿罢了。”司岳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侧身意有所指地看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只有冷情与空寂，比当初的上官绝还要冷……
薛蛮微怔，“你没有爱过的人吗？”
“多情总被无情扰，不过如果是小美人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薛蛮见他又开始不正经了，瞪了他一眼，闭上了嘴。
司岳这人真是让人担心不起来……
******
行军帐内，一道黑色的身影疾步走来，直接跪地抱拳道：“禀少主，属下失职，圣女不见了！”
半夏此时心里十分忐忑，眼里全是战战兢兢。
上官绝在半夏出现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终是关不住一向聪慧的她。
她怕是恨死他了……
捏着白玉笛的手紧到发白，身子晃了晃，“她……是如何逃的……”
半夏一脸担心地看着上官绝，低声道：“圣女的身子恢复了，然后扮成黑衣尸体被西门影卫抬到了乱石岗。属下赶去后，已不见圣女的身影，但是属下觉得救走圣女的人并非西门影卫……”
“那是何人？”
“那人武功比属下高，感觉与少主不分伯仲……”
上官绝的眉间紧紧蹙起，“去查——”
“是——”
西门金见半夏离去后，一脸尴尬地说：“少谷主，我家宝珠估计不知情……”
“……”上官绝冷冷地瞥了西门金一眼。
西门金一听上官绝的暗卫说，扮成黑衣尸体，便知道这里面袁宝珠也插手了，顿时一阵心虚。
“西门家主，还望西门影卫能追回圣女！”
“那是一定，一定……”西门金讪笑地回道，随后面容略带疑虑地再次开口道：“这世间武功能与你在伯仲之间的人除了天山老祖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你便是！”
西门金给自己倒了杯茶，调侃道：“倘若少谷主没突破第九层，我或许还能与你一战，但是现在我可是万万不敌少谷主。还是别折煞我了！”
突然，上官绝嘴里吐出了四个字：“百里一族！”
“百里？那个与穆氏一样神秘的百里氏？”
“天下可与玄冰心法一敌的便是百里氏的内功心法。”
“不可能吧？蛮族的族长便是百里一族的人。你要这么说，那救圣女的人估计就是百里族长了。这样我们反而不用担心了。”
“百里一族的内功心法可有传人？”
“有啊！圣女就是一个，我家宝珠算是半个吧！”
“司徒宝珠？”
“她祖父就是百里一族的人，不过听宝珠说，她只学了一半的心法，并未学全，但是圣女学的是全套心法。所以如果说是传人的话，圣女算是一个！”
西门金瞥了一眼上官绝，见他在听到这句话后，久久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里，心知他又开始担心薛蛮了。
不禁安慰了一句：“她那么聪慧，应该会明白你的苦心。”
“但她会怨我！”
******
越接近牧州，越能看到战争的痕迹，许多百姓们纷纷向云州方向逃难。现在牧州很多的城池已经封城了，禁止百姓出入，简直比边境的城池还要严。
但是司岳的马车却没有拦，只因为他手里的一块令牌。
“什么时候百花楼也投靠叛军了？”
“此言差矣，倘若是少谷主，他们也会放行。”
“为什么？”
“难道你没听说过江湖中的一谷一楼三门六派吗？”司岳带着她直接进了百花楼的一个据点茶馆。
“听说过，那又如何？”
“朝廷与江湖门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不插手朝中之事，而朝廷也不会与江湖门派冲撞。”司岳坐在茶馆里的雅间中，给她倒了一壶茶。
“那如果门派中人伤了人呢？朝廷也不管？”
“那肯定得管，就算江湖门派势力再大，也是这个国家的子民，犯了法也要伏法。只不过倘若是江湖中的恩怨情仇，朝廷也不愿过多插手罢了……”
司岳让属下给他们拿了几盘点心，让薛蛮先吃点垫底，毕竟两人已有半日未曾进食了。
薛蛮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百花糕？”
“秋霜说的。”
薛蛮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起皮掉酥，香甜软糯，不知不觉便吃了三块。
一直注视她的司岳端起茶杯笑道：“看来你是真的爱吃这糕点，但也别吃太多，一会儿该吃饭了。”
薛蛮抬眼看了他那张平凡的脸，挑眉塞下最后一口百花糕，拍了拍手上的酥皮。
“你越来越像个父亲了……”
一路为了引人耳目，薛蛮便扮成了司岳的女儿。本来司岳不同意，想以兄妹相称，但是薛蛮指着他的脸道：你这脸皮可是年纪很大，有我这么小的妹妹很是怪异。”
“咳咳咳……小蛮，我才二十二，比少谷主还小两岁。”司岳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薛蛮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调侃了一句：“如此年轻竟是百花楼之主了，年少有为啊！”
司岳无奈地喝了口茶。
“楼主，晚饭已做好——”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竟是许久未见的秋霜。薛蛮眼前一亮，跳下椅子向门口急步走去。
“秋霜……”
“拜见小姐——”秋霜笑着对薛蛮福了福身子。
“看来让秋霜来，深得你心啊！”司岳慢慢走了过来，率先走了出去。秋霜对司岳福了福身子，便笑着看向薛蛮。
薛蛮其实很喜欢秋霜，因为她是第一个发誓保护她性命的人，甚至毫不犹豫地吃下上官绝给她的毒.药。
“你后来回百花楼了？”
“没有，秋霜已对小姐发誓誓死保护小姐的，就不会回百花楼了。”秋霜略低着头，在薛蛮身后恭敬地回。
薛蛮一惊，随即停下脚步，回头道：“那你去哪了？”
“秋霜一直跟随在小姐附近，但是药谷的暗卫不让秋霜靠近小姐，所以上次小姐差点被劫，秋霜未能保护到小姐，还请小姐恕罪——”秋霜眼露歉意，直接跪在了地上。
薛蛮复杂地看着她，“是你把我从乱石岗带走的？”
“不是，是楼主——”
“是你把他叫来的？”
“是，秋霜听说小姐绝食了，便自作主张给楼主通了信，秋霜一人无法将小姐救出西门府……”
“快起来吧！地上凉不要老跪着。”薛蛮扶起了秋霜，心里百般滋味。
怪不得她身上的衣衫并非百花楼之人的服饰，还有她的手也变粗糙了许多。一定是为了跟随她，吃了不少苦。
“那你如何生活？”
“之前在百花楼和城主府赚的银两。”
“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吧！”
秋霜眼中一喜，瞬间抬头，又要下跪，但被薛蛮扶住了身子，“多谢小姐——”
吃饭的时候，秋霜很尽责站在她的身后。司岳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我有点后悔把她派给你了。”
“为何？”薛蛮疑惑地看向对面的司岳。
司岳一脸玩味地玩着桌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倘若知道她对认定的人这么忠心，我还不如派别人来……”
“莫非你想监视我？”
“你可是蛮族圣女，四国至宝，谁拥有你就多条命！当然要把你看牢了才对……”
“也是，方便你对我下手了……”薛蛮没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与司岳如此平淡地吃着家常饭，如同唠家常般说着自己的身份。
“下手吗？我想了想，你这么有趣，杀了你，这世上岂不是很无聊了。”
薛蛮愣了下，嘴角勾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倒没想到你会怕无聊？还有在云州给我换衣服的是秋霜吧？”
“哈哈哈……”
******
几日后，西门金带的府兵与东方玉的部队汇合。驻扎在距离东方雪十万大军所在的城池外三十里的城池。
“禀少主，查到了圣女行踪！”
“在哪？”
“邵峰府里的百花楼据点……”
上官绝的脸渐渐变冷，捏在手里的医书瞬间附上了白霜。半夏小心翼翼地看向上官绝，心脏提了起来。他曾经听白薇说，这百花楼搂主对圣女不一般。倘若真如此，那少主岂不是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半夏——”
“在——”
“派人进邵峰府带她出来——”
半夏眼露迟疑，“少主……圣女并非被百花楼主挟持的，属下怕圣女不愿跟属下走……”
话音未落，就听“嘎嘣”一声，上官绝手里的冰碎裂在地，医书碎成了四五瓣。
半夏吓得低下了头，暗暗叫苦，他感觉自己好命苦啊！
“随她……”
半夏再抬头时，屋里已不见自家少主的踪影，无奈地站起身来。这还去不去了？
夜里，薛蛮正由秋霜梳着头发，突然听到了屋外传来一阵笛声，心下一颤。
秋霜知道薛蛮心里还是在乎上官绝，不禁提醒了一句：“小姐，少谷主来了……”
“……”
薛蛮目光一暗，大步走到床边，直接将被子蒙在了身上躺下了。
秋霜见薛蛮不愿见上官绝，便吹灭了屋内的烛光，静静地去了耳房。
月光下，上官绝一袭白衣站在屋前的院落吹着白玉笛，丝毫不在意周围已围了一圈百花楼里的人。
司岳闻声也出来了，斜躺在薛蛮的屋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在看到屋内的烛光熄灭后，轻笑出声：“少谷主，还是请回吧！毕竟天色已晚，这擅闯女子闺阁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吹笛的手指因为这句幸灾乐祸的声音停住了。
上官绝目光一冷，直视屋顶上的男人。
“少谷主，这眼神还真是充满了杀气啊！”
上官绝突然向四周撒了一圈药粉，直接飞跃而上，化笛为剑直指司岳的死穴。司岳也不含糊，迅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刀挡住了白玉笛“绝命”。
就听“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均后退了五步，势均力敌！
“阴阳刀？”
“少谷主好眼力！”相比上官绝的一脸冰霜，司岳却笑得十分荡漾。
“百里一族与你是什么关系？”
“哎呀，这个问题不太好答……”
上官绝再次执笛与司岳打了起来。薛蛮因为练武，耳力比以前强了许多。虽然屋顶上的动静很轻，但是她还是坐了起来。
“秋霜——”
“小姐，秋霜在——”
“外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秋霜出去看看……”
秋霜急步向外走去，刚出屋子就听到了房檐上传来的声音，神色微怔，疾步又往屋内走去。
“禀小姐，少谷主与楼主在屋顶上切磋武艺！”
薛蛮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上官绝何时也幼稚地与人打架了？
“告诉他们，要打出去打，打扰我睡觉了！”
秋霜忍笑地福了福身子，小步走到外面，对着屋顶高声喊道：“少谷主，楼主，小姐说两位如果想切磋武艺，还请去别处。小姐说你们太吵了……”
上官绝率先停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司岳同样向后退了相同的步数，笑道：“天色已晚，要不少谷主，咱们改日再约？”
上官绝冷哼了一声，“敢动她，灭百花楼！”
随后留下了薛蛮的万针镯和匕首，脚尖点瓦，双手张开一跃而下，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犹如鬼魅一般。
司岳待他离去后，突然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玄冰心法果然霸道……”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73.秋霜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