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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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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田看了流架许久,却说不出话来。
他口中的‘她’是谁,流架自然知道。可是,流架也有许多不知道的事……
如果他知道了……还能如此坚定的回答吗?
飞田微微垂下眼眸,不忍看到流架脸上的笑容。
还记得当初在东城皇室的庭院中,她脸上遗憾的神色。
-“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或许还会体谅;只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知道所有的事。”-
-“所以,你的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真的到一个普通的地方,只一亩土地,一间木屋,就此一生。”-
飞田微微皱起的眉,以及脸上乍青乍白的脸色,看得流架有些发笑。虽然看到这样的神情会让人心情好,不过长久可不是件好事。眼波流转间,流架对着飞田身后徐徐走来的人一笑。语气甚是得意:“如何?心读,何时请我吃酒?”
这个伪君子……眼微微的跳了跳,心读无奈的走过来:“是,是。流架大人,不过是一二两银子的小酒,您何必一直拘泥于今天?再说天色已黑,明日又要迎接东城的使臣,现下还去吃酒,是为臣之道吗?”
“非也,非也!”流架迅速的走过去,拉住了心读的袖口,似无限忠厚老实理直气壮:“心读明明知道此酒非彼酒……我们的赌注可是今日去万花楼一聚!!”说完还刻意露齿一笑,表情愈发的忠厚老实:“心读莫忘记了你赌输了要做的事情……”
这只老狐狸!!心读脸色微变,心下发狠:一定要收回对他所有的正面评价!(如果曾经有过正面的评价的话)
“要做什么事?”飞田看着心读一变再变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发问。从小到大,还很少看到心读脸上露出那么多的表情。
“秘——密!”转头微微一笑,流架拉起脸色灰败的心读,扬长迈步开走。
万花楼,万花盛放之楼。故名思仪的妓院。
男子逛妓院,本该是心猿意马;看到貌美如花的姑娘贴身过来,本该是心花怒放。可惜这些,放在此刻心读的身上,统统成了苍蝇撞上墙壁,再他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眼神下,原本笑意盈盈的姑娘们,通通绕过他,朝他旁边一脸笑意和一脸茫然的流架与飞田围了过去。
“公子,您好久没来了……”玉酥手轻轻的挥到了他的胸膛前。
“公子,您带了人来吗?这位公子好面善哦……”另外一位头大脖子粗的人也没被放过,正被一群女人大吃豆腐。
“呵呵”流架微微一笑,轻轻挡开诸位美女的手,向飞田方向轻轻一挥:“今日心读公子做东,要你们好好照料这位公子,小可我只是顺风来喝喝小酒,诸位美女姐姐可不要弄错了招待的对象啊……”
即使流架花名在外,但他喜好男风的传言已被无关人等添油加醋证实了千百遍,所以即使知道他英俊不凡,万花楼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四五个女子,一窝蜂的全到了已经晕头转向的飞田身边。
厉……害……三两下就把烫手山芋全部扔给了别人,还一脸自得其乐,独享杀人于无形的快意。心读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止是小看了流架一点点,像这种皮厚心黑的家伙,也算是举世罕见了……
似看穿了心读的心思,流架微微一笑:“心读,我可是等着你把应承的事情做完哦……还不快去的话,一会儿酒会就开始了……”
¥¥#……#%¥※%……%自己当时怎么会跟这样一个人打赌!!!
几乎是把眼睛都凸出来留在当场瞪着那个连独自喝酒都喝得一脸陶醉的人,但知道这件事不解决,极有可能后患无穷。心读突然转身,施施然走了。
似乎心情大好的看看走得不甘不愿的心读,再看看被女人包围住无奈的飞田,流架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感慨的看向窗外。
今天……不是满月啊……
从来只读圣贤书不问风月事的飞田,第一次经历了这等阵帐,直弄得灰头灰脸,大有一头撞死之心。待到流架终于过来,将他从女人堆中拖出时,他满心的感激之情,完全忘记了自己遭遇此事全是败某人所赐。
终于闲下来,飞田在头脑清醒一些后,才想起来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流架,你们到底赌了什么?”
流架呵呵一笑,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把玩的扇子故作神秘的半遮住面孔:“马上你就知晓了,哦呵呵呵呵……”
飞田突然身一震,再看,自己臂上竟因为流架的笑声全是鸡皮疙瘩。看这分量,想是把这十几年来的分量都掉足了。
两人绕过莺莺燕燕,走到一个布置得相当华美的大厅中,飞田这才看到,这大厅里的人,竟一点都不比外间走廊画舫中喝花酒的人少。而且让人惊讶的是,这里的人都只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讨论,其间虽然也有花楼女子上茶端酒,但并无外边所见的糜烂之风,倒似是一般人家的延庆。
不过……谁会把延庆之席办到花楼来?!不用问流架,飞田自己也知道这个假设完全不成立。
流架倒是完全不在意飞田,径直拉着他坐在一个似乎早已准备好的位置上,往身后站立的女子微微一笑:“红,去上壶好茶来。”
女子含笑而去。一旁另外一个女子却并不离开,反而径直来抓着流架的手,急切的问:“公子,公子,找到小萤了吗?”
飞田突然‘哦’了一声。他想起来,樱野曾经说过这件事。
这么一想,对于流架与心读的赌约,就大概知道了许多,不禁掩面而笑。
流架曾带小萤来万花楼,而小萤为了赚三两银子,所以参加了那劳什子的大赛,想必流架与心读的赌约,就是这个吧……
想起先前心读变了又变的脸色,飞田突然心情大好,连最初自己被无数女子轻薄这类烦恼,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飞田虽然心情好了,可流架却没那么容易摆脱纠缠。向他发问的女子,正是青儿。当初她对小萤极有好感,所以在小萤消失后,她竟比流架还要急切的知道小萤的下落。
被青儿缠得没办法,流架求救的眼神落到柱子后正咬牙切齿看着他的蜃太:“快带她走吧……”
蜃太的话,青儿自然是不听的。一向都是蜃太听她的话来的。所以,对于这个威胁,还没开始就直接不成立了。
看流架满头无奈,飞田正欲帮他解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人,有些讶异,却立刻垂下眼来,不再出声。
而在这片闹剧声中,鼓声却响起,‘花魁’大选开始了。
流架却在此时身形一晃,掠了出去。
身后的飞田看看他飞快的身形,微微摇头,低声感慨:这对欢喜冤家……
适才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飞田是从来都不会骗人的。明明看他抬头欲言又止的表情,却突然神色大变转而垂下,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一次,她来了!
这个念头占尽了流架此刻的所有思绪,一时之间,他竟然按耐不住,直接施展轻功,朝飞田目光所在之地掠去。
其实明明知道,她虽然有可能回来了,但如果没来见自己,要想见到她,是多么困难的事。当年把她赶走,自己虽然动用了很多方式,甚至将皇上手下的暗队都调了出去寻找她的下落,却仍旧一无所知;若不是后来瘟疫一事过大,她现身为百姓医治以致身形败露,可能连皇上暗地里派出的人手加上江湖的搜索都还是拿她没辄。所以现在,这么没头苍蝇似的去找她,明显是不自量力的行为。
大脑很清晰的分析着,流架的身形却丝毫没有怠慢,仍旧急速的在人群中穿寻。
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两年来,大概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虽然拼命的将自己的时间都往公事上挪,只是一旦闲下来,却仿佛找不到魂般的生活,让他神经憔悴。
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低估她对自己的影响力了,所以才能那么容易的,就放她离开。
而这一次,好不容易可以知道她的行踪……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视而不见了!
萤……你究竟在哪里!!!!!
飞田无奈的笑起来,一旁说去参赛却在流架消失后很快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心读与他的表情同样,两人都无奈的望着对面缓缓落座的人。
发髻轻轻挽上,精致的小冠在乌发上却不显突兀;一身清淡的白袍,衬上人未施脂粉仍旧清秀白皙的脸,竟让人挪不开眼去。他微微一笑,举起流架才喝过的酒杯,轻轻的向二人颔首。
……眼前的人,不就是流架适才慌忙追出的心上人吗?!
想象着流架知道此事后的表情,心读与飞田不由得开始同情他:看来,流架这辈子,都要被这个女人玩弄于掌心而不自知了……
今井轻缀小口酒,入口的竟仍是当初流架带自己来时所饮之酒,不由微笑:“看来,他还是没怎么变嘛……”
流架,你喜欢这样的女人,没问题吗?!看看四周不停的投过惊艳目光的人,心读苦笑:“今井大人,您今日的装束实在让小人大开眼界啊……”
“好说……”今井微微一笑,唇白齿皓,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心读:“心读大人是认为小可的装束不妥吗?”
“!%#¥……¥※¥※”哪有什么不妥啊,简直是大大的不妥!!虽然这里是风月之地,虽然今井刻意换成了男装,可是即使如此,她当年仅小厮的朴素打扮加上流架的刻意守护,众人对她的容貌也都惊为天人了……现下,她竟然一身风情云淡的装束,似乎一个不小心就吸走日月精华以及众人目光般…………
只听说‘朋友妻不可戏’,但从来没听说‘朋友妻逛窑子还要帮她挡风挡箭的’!!心读开始今日第三十二遍的怨恨自己,怎么就交了流架这样的朋友!!
正在暗自思策自己该怎么办时,突然一阵熟悉的味道传来。回过头,流架的身形在自己身后落定。
今井似早有所知般,轻轻的站起身来,朝流架鞠鞠手:“流架大人,好久不见了……”
话音才落,人已被急急的锊入怀中。
看看负手而立的今井,再看看死死将别人扣入怀里的流架,再看看四周不知何时围上的大群人,心读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不住上前,就着流架死抱住今井的当口,抓过流架的衣领,绝尘而去。
◎%#……¥%¥※%……当真是当作自己的脸皮比较厚,所以什么都无所谓吗?!
泄愤似的将流架朝乃木府的地上扔去,心读的身形都不停,急急的朝自己的住所掠去。
罢罢……就当是欠这对冤家的吧!!
直到心读的身形消失在夜空中许久许久,流架仍旧没放开手来,只是死死的捁着怀里的人。
今井无奈的挪挪快僵硬的身子,却又立刻引来身上人更加牢固的拥抱。
无奈的回过头,用手掰过流架死死靠在自己肩上的头,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心下一疼。
“你,弄痛我了……”对视良久,今井才悠悠的开了口。
“嗯,我知道……”流架点点头,茫然的眼恢复了一些,真诚的神色让今井微微一动。
他却再度将头靠上了她的脖子,声音喃喃着,却甚是欣慰。
“你回来了。欢迎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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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飞田呆呆的望着消失与夜空的人影,半晌,才突然想起来,欲起身追出,岂料……
“啊啊啊啊啊……刚刚那是小萤吧,刚刚是不是小萤!!小萤是不是回来了!!!???”一抹青色突然从人群中钻出,直接拽住了他即将腾空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是十七号花魁吧……这个公子肯定知道他住在哪!!请你告诉我啊啊,公子……”狼狈的刚起身,又一个人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十七号花魁,天啊啊,我,我也要知道…………”再一个………………
……………………如此往复。
飞田时下的花楼奇遇,仍旧一片愁云惨淡,处于被人压倒兼吃豆腐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