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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福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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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青和秦朗都很不安。
如果可能,水青青也想学那些穿越前辈们来个“失忆症”,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先机,既不是被人谋害,也没有受了什么撞伤,谁家好端端入了一回洞房,次日醒来就前事尽忘了呢?
如果她真的这么说,只怕别人还会把刚娶的新媳妇当成了妖孽,那不是害了秦郎了么
唉。
水青青和秦郎出了新房门,秦郎苦着脸,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晃,他穿越的这个身体居然是个裹脚的三寸金莲!
他妈的万恶的旧社会!
秦郎在心里大声咒骂,同时把让他穿越到女人身上的老天爷也骂了个一佛出天二佛出世。
水青青在他前面走,看起来身形颀长潇洒,两个大脚丫,哪里知道他脚下所受之苦?
他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追上“男人”的步伐,走了几步,身体就开始觉得不舒服,伸手拉住水青青的手。
陪在秦朗身后的两陪嫁侍女轻红、嫣翠瞪大了眼睛,有点受惊吓,没想到她们家小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闺房之外众人面前也敢去拉男人的手。
水青青回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秦朗停住不走,抬起自己的脚,“你看看!这什么玩意儿?痛苦死我了。”
水青青又惊讶又好奇,她的老外婆就是裹脚的,所以看到倒并不是太奇怪,只是觉得很辛苦,心里既庆幸自己没有穿到古代女子身上,又有点可怜起秦郎。
她皱了皱眉头,“走路脚疼吗?”
秦郎摇摇头,这脚大概是很早就裹了,骨头都已经定型,说不上疼,只是别扭,身体好象失去了重心,将近百十斤的身体压在这么一双小脚上,他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古代男人怎么会喜欢“金莲”,真是一个个都是心理变态。
水青青挽住他的手,“这也没办法,等回头再说吧,靠着我走吧。”
秦朗愤恨地冲着空气踢了两脚,这下更加失去重心,险些跌倒,被水青青拦腰搀扶住。
秦朗压低嗓音,恼怒又绝望地问:“青青,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尝一尝做女人的苦?”
水青青无语。
秦朗的觉悟挺高的。
“可是就算让我做女人,也别做这种身体畸形的啊,好歹给我个健康健全的身体好不好?”秦朗真是被打击大了。
水青青回头扫了一眼三步之外的两名侍女,把声音再次压低,“好了,以后在别人面前这种话少说,回头我们两人的时候你再发泄。”
秦朗无奈,“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要去哪?”
两个人都对这偌大的园子没有任何印象,出了小院落的门,居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
两人面面相觑,大感彷徨失措。
正发愁间,一名身材高挑,相貌却平平的丫鬟急匆匆朝他们走过来,看到水青青面带诧异,忙屈膝行礼,“奴婢见过贝勒爷,给爷请安。”
水青青只在电视上看过古人行礼,觉得有些好玩,秦朗扯扯她的袖子,她忙咳嗽了一声,“起来吧。”
丫鬟站起身,依然用恭敬的声音说:“爷,福晋请新夫人快点儿,再晚了就要迟了早朝了。”
水青青仰头看天,依然黑蒙蒙的,不知道是凌晨几点。
他们刚才只顾得混乱,房间是燃烧了一整夜的喜烛,出了门有人打着灯笼,现在才发现天未亮。
再加上丫鬟的那声“贝勒爷”,着实让水青青一阵发晕。
她居然还要上早朝,真的好想再穿回去!
老公出轨怕什么,大不了离婚,现在可好,搞不好是提着脑袋玩命了。
秦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刚才还羡慕青青的男人身体,现在也有点为她担忧起来。
水青青这个丫头,每日最爱睡懒觉,以后要日日早起上早朝,还不要了她的命?
再说了,早朝是好上的么?那些国家大事,她懂什么呀?
水青青眉头越锁越紧,对那名丫鬟说:“前头带路吧。”
丫鬟又福了福,这才转身领路急走。
秦朗看着丫鬟的大脚板,有点不平,小声说:“她怎么是天足?”
水青青以前也看过一些清穿的文章,想了想:“她应该是旗人,你是汉女吧。”
秦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福晋的院落明显要比秦朗的大许多,也气派许多。
有自带的花园走廊,下人居住的耳房都看着比秦朗那房子宽敞明亮。
水青青现在的身份是男人,走在前面,率先一步跨进正厅,抬头便看到红烛高烧的桌子旁,端坐在椅子上的旗装丽人。
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鸭蛋脸儿,修眉长鬓,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明亮中略带寒凉肃杀,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如花瓣一般的嘴唇,肌肤细腻白皙,优雅修长的颈子,丰隆的胸部,夏日凉薄的衣衫可见纤细的腰肢。
她虽然端坐着,莫可名状的美依然扑面夺目而来。
和秦朗现在所占据的娇弱女子相比,福晋的美更明艳大气,更贵气凛冽。
水青青觉得这个男人的运气还真好,老婆妾氏都是一等一等的美人,又想想有了这样的妻子,还要娶妾,又不免对男人的风流花心感到绝望。
秦朗,又何尝不是这样?
得陇望蜀,色心无边,贪婪无耻!
如果是秦朗穿越到这个男人身上,怕他要欢喜死了吧?
那些男人穿越到古代,哪个不弄个三妻四妾宠婢无数?
最最可笑的是,水青青记得有位颇富才华的男子穿到古代,只娶了一位女子,遵守了现代的一夫一妻制,结果就有读者留言说作者心理变态,到了古代居然还不妻妾成群。
瞧!
这就是男人。
福晋见他进来,起身,微微屈膝施礼,“爷。”
水青青摆了摆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嘴不语。
福晋对她身后的秦朗视而不见,走到水青青面前道:“眼看时辰不早了,妾身先服侍爷换朝服吧。”
她又瞪了眼秦朗身后的两名侍女,“这些小蹄子,不知道爷是做大事的么?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嬉戏玩耍?晚了早朝受了责罚,是你们担当得起的么?”
轻红和嫣翠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水青青知道福晋在指桑骂槐,可是她却理解这个女人心理不好受,看着自家老公和别的女人共欢一宿,还一起走到她面前来,恐怕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水青青叹了口气,“先换朝服吧。”
福晋任凭轻红和嫣翠在地上跪着,转身朝内间卧室走去。
水青青看看秦朗,小声安抚他一句,“随机应变,别硬碰硬。”
秦朗眉头皱得快成了大疙瘩,却也无可奈何,所谓形势比人强,初来乍到,他就是再不平,也不得不先忍受着。
水青青拍拍他的手,转身大步跟随福晋进入卧室。
看起来这男人的一切正式行头都放在福晋的房里,规矩大的很,福晋醋劲儿也大的很。
福晋亲手为水青青脱了刚才穿的马甲和长袍,又手脚利索地穿上正式的朝服,戴上朝珠顶冠,边轻言柔语:“今儿真是迟了,连妾身亲自为爷准备的早膳也来不及用,我已吩咐迎春包了一些小点心给爷路上吃,先垫一垫。”
水青青点点头,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有点想笑场,但细一思量,又觉得特别悲哀无奈,为自己,为眼前这个女子,也为秦朗。
换好朝服,水青青走出来,门口的小太监已经等急了,现在的皇帝爷最是严肃凌厉,容不得任何人早朝迟到,哪怕是皇子也一样。
水青青回头望,福晋已重新端坐到椅子上,大丫头迎春站在福晋身后,秦朗被领到福晋面前,地板上放了个圆垫,秦朗便半被强迫着下跪了。
水青青觉得心里一痛,几乎想回头去阻止,随身太监却已催促道:“爷,快走吧,真的要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