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云朔夜入群芳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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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美的嗓音如黄鹂歌唱，云朔闭目倚在黄花木的雕花塌上，手掌在腿上轻轻地拍着，打着节奏。梅姬天生一副好嗓子，人生的可爱，圆脸圆眼睛，说起话来清脆可人，云朔闲来无事便过来坐坐，听上两首。梅姬一曲唱毕，圆眼睛有些闪躲地看着云朔。
“王爷，今儿闹腾了一天，妾身听见前面热闹的紧，王爷看样子也是累了，不如，早些安置吧。”
云朔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只一眼，梅姬便垂下眼眸，不再出声。
“梅儿，你歇着吧，我还有事。”
梅姬闻听云朔这样说，连忙取来外衣给云朔披上。
“妾身恭送王爷。”
云朔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出了房间，梅姬叹了口气，呆呆地坐下。侍女琳儿进来，看见梅姬一个人坐着，小声地说道：“梅主子，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走了。”
“王爷自然有事要去办。”
琳儿见梅姬不说话了，便换了壶热茶退下了。
云朔回到碧宇书屋，酒劲儿还是有点儿上头，这酒劲儿一上来，心底的那份萌动便格外压抑不住。看看窗外，夜色已经深了。使劲儿闭了闭眼，叫来了高玉山。
“玉山——”
房门“吱呀——”被推开，高玉山走进来。
“王爷。”
“准备下，群芳馆。”
“是，王爷。”
话音刚落，小徐子便上前为云朔更衣。脱掉了吉服，换上了便装，云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起
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云朔便只带高玉山离开了王府。
群芳馆。
虽然时候不早已是深夜，但这里迎来送往的戏码儿好像一直都有增无减。鸨母见云朔来了，迈着小碎步笑着迎上来。
“爷来啦——今儿爷是要听曲儿还是——”
“素素。”
鸨母一副了然的样子，不过面上有些为难。
“爷，今儿您是来晚了，素素姑娘正在其他人房里，要不，您再看看其他姑娘？虽说素素是咱们这琵琶最好的，不过咱们这儿筝弹的好的、曲儿唱的好的姑娘也是有的。”
云朔一听“其他人房里”这几个字，心底一阵说不出来的难受。面上却不露声色。
“还需要多久？”
鸨母见状，知道云朔是铁定要等了，只好实话实说。
“这位爷，估计今儿爷是等不到素素了。”
云朔心脏一紧，目光凛然。
“怎么回事儿？”
“爷，马公子今儿晌午过来了，说是要听素素弹曲儿，不管怎么说，马公子是咱们这儿的客人，只要点了素素，咱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
“马风雷？”
鸨母见这不多话的公子说了马公子的名讳，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再惹出什么事儿来，忙压低
了声音。
“是，正是马风雷马公子。”
云朔不由分说，就往二楼去，眼瞅着是去雅间儿的架势。鸨母赶忙跟着，想要拦下。
“爷，您留步，素素没事儿，马公子也没难为她，就是弹个曲儿，喝个茶，爷您别——”
“住嘴！”
云朔一声低喝，鸨母乖乖地闭了嘴，想要再开口说点儿什么，却始终没敢。心里的忐忑已经到了极点，想要硬拦着，却不知道此人底细，若是得罪了个比马风雷还厉害的主儿，这生意就真没得做了，不拦着，万一马风雷新帐旧账一起算，自己也一样是吃不了兜着走，鸨母心底一声哀叹：“看来今天是怎么样都不会有上次的好运气了——”
奇怪的是，云朔忽然转头道：“这是银票，不管用什么办法，现在就让素素来。”
一沓厚厚的银票差点儿糊在了鸨母脸上，鸨母眼看着这银票不下三百两，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把银票塞到袖袋里，满脸堆笑：“这位爷，您且等会儿，这就给您安排。”
说完，急忙张罗去了。
云朔心知这事儿不好做，所以这次给的银子格外多，就算再难，鸨母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一定会尽力办到。坐下来静静等待的功夫，已经有小丫头端来了上好的大红袍，云朔抬眼一看，正是上次跟着素素的那个丫头，随口问了句：“你是跟着素素姑娘的？”
小丫头正是宝莲，听到云朔问话，紧张地低下头答话。
“回公子的话，正是。”
云朔见自己记的没错儿，想了想，又问道：“素素姑娘最近可好？脸上的伤都好利索了？”
“回公子的话，姑娘还好，出事儿的第二天就有人送来了伤药，姑娘一直在涂，现在已经看不出伤痕了。”
云朔看这丫头是个老实的，想着素素有这样的丫头跟着，心也算稍稍放了下来。又闻听药膏素素是一直坚持涂的，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入口清香，果然是上品。
这边云朔品茶静候，那边的鸨母却是绞尽了脑汁跟马风雷周旋。本来马风雷这次来就是找素素麻烦的，因为云鹏暗中指使手下散布了马风雷在群芳馆羞辱艺妓不成反而意外受伤的消息，上次的事儿几乎是闹的满城风雨，马文耀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凭着他老子在朝中的地位作威作福，早就被百姓唾弃，如今出了这个事儿，不知道多少人拍手叫好，马文耀自然感觉没脸，不仅狠狠地斥责了马风雷，也不许他再惹是生非。马风雷如今不敢明着找素素麻烦落人口实，但是心里终究是不甘心，于是今天过来，也不吵，也不闹，就要听素素弹曲儿，鸨母起先也是陪着笑小心应对，可是左看右看，这马公子一切正常，也就放心的让素素去了。素素刚开始也是不乐意，却又没有理由拒绝，脸上的伤是好了的，客人也是要听曲子的，自然没有道理拒绝，只好抱着琴去了。只是，这一进去，就是将近五个时辰，而琴声也没停过。
鸨母敲门进去的时候，素素还在弹着，马公子怀里搂着两个姑娘正在跟身边的几个公子模样的人划拳喝酒，几个丫头伺候着，又是添酒又是夹菜，屋子里面乱哄哄的，男人猥琐的笑声和女人的娇笑声混在一起，让人头疼。素素被晾在一边，眼看着手指是红了的。
马风雷见是鸨母进来，眼睛眯着让添酒，舌头都有点儿打卷了。鸨母心里一阵窃喜，这就是喝多了呀，这样的话，让素素脱身就比较容易了。
“马公子，时候儿可是不早啦，您看看今儿是在咱这儿给您找个姑娘还是差人送您回去？”
马公子听见这话，想了下。
“给我叫——叫——叫琉璃来！今儿爷要她陪！”
鸨母连忙差人叫了琉璃，屋里人见马风雷点了姑娘，也都知趣地准备退下。素素抱着琵琶起身，刚要俯身，马风雷用手一指：“你不许走。”
素素动作顿了顿，满屋子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鸨母看这架势，忙笑着打圆场：“马公子，您今儿听了一天的曲儿，也累了，琉璃马上就到，您早点儿歇着，明儿再叫素素过来。您看这样可好？”
马风雷斜着眼睛看着鸨母：“怎么着，爷听曲儿是没给钱呀？还是这素素当真是个宝贝？让你这么上心？说穿了不就是个婊/子嘛！”
“是是是，马公子，您说的都对，可是这琉璃姑娘马上就到，素素在这儿，这不方便吧。”
鸨母看着马风雷的脸色陪着小心。素素站在原地，没动。
马风雷身边的小厮紧张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少爷，老爷吩咐过，别再捅娄子了。”
听到小厮提醒，马风雷脑子清醒了些，想起他爹怒目而立的样子，不由得瑟缩了下，转头瞪了小厮一眼，又看看鸨母，心里思忖着这日子还长便开口道：“行了，那今儿就这样吧。”
话音刚落，琉璃就到了，要说这琉璃也是群芳馆数一数二漂亮的姑娘，一袭绿色衣裙衬得略施粉黛的俏脸，带着一股柔媚的劲儿。马风雷借着酒劲儿，一见琉璃进来就叫过来搂在怀里。众人见状，忙都退下了。
素素今天是真累了，出来刚要回房间，鸨母就拉住了她。
“素素，带你去见个人。”
“妈妈，这么晚了——”
素素刚要说话，鸨母就“嘘——”了一声转身而去。素素只好跟着，手指的痛连着心痛，连
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鸨母到了房门前，叩了三声。
“公子，素素来了。”
不由分说，开门就把素素推了进去。心底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终于把这摊子破事儿整利索了。”
长吁了口气，想起了云朔给的银子，心里又高兴起来，扭着腰肢就走下了二楼。一番折腾，已经快过了亥时，姑娘们也都领着各自的客人回房了，鸨母让丫头给斟了一壶烧酒，又让小厨房做了几个小菜拿回房里，一边哼着小曲儿，心里一边盘算着，要是这少爷真看上了素素，这银子以后可不是要大把大把地揣进自己的怀里，这一个贵客就相当于旁的百十个客人。越想越高兴，酒也很快见了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云朔夜入群芳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