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一族》安礼

69、不老不死

　　夜色越来越深，白果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
　　好像，只剩下微微还发着抖的身体，才能稍微证明她还活着。
　　唐锦默默的握着她的手。
　　手太凉了，甚至比他这么一个活死人还要凉了。
　　被褥下微弱的呼吸，好像只要稍微放弃，就会停止呼吸一样。
　　“脉搏越来越弱了。”琉璃也束手无措，看了看唐锦越来越冷漠的申请，犹豫再三道：“为今之计，要不要用你的血试试……若是能成为血族，兴许她会挺过去。”
　　“再等等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再等等吧。
　　他其实巴不得让她也成为血族的一员，可是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反而是自己却退缩了。
　　不老不死，漫长的人生，实在太孤独了。
　　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都能穿透院墙。
　　唐锦却更显沉默，尤其是脉搏的跳动已经越来越弱，越来越缓和……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在没有下一秒的跳动，已经停了。
　　时刻绷紧的神经，终于在白果微微变得僵硬，甚至已不再发抖的手中，彻底崩断。
　　唐锦拿出早就备好的匕首，解开了衬衣的衣扣。
　　一旁的琉璃却觉得浑身一怔，慌忙上前摁住唐锦的手：“你要干什么！”
　　“取血。”唐锦缓缓道。
　　琉璃却不放手：“取血我不拦着你，可你绝不能取心头血！”
　　“不关你的事。”唐锦挥开琉璃拦着的手。
　　“不行！绝对不行！！”琉璃却像是疯了一样，慌忙要去夺过唐锦手上的匕首。
　　唐锦微微侧身便闪开了，他们的势力相差甚远，琉璃见根本阻止不了，转身扑向白果。突然长出的尖利指甲卡住了她的脖子：“你觉得你的心头血取得快，还是我要了她的命更快。”
　　唐锦冰冷的面庞，燃起恐怖的神色，积压了一晚上的焦急和怒气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周身的空气，惊人的恐惧，不悦的神色十分骇人。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你的心跳。
　　“放开她。”唐锦命令的口吻使得琉璃一瞬的怯弱，不由紧忙哀声道：“心头血是血族的死契，她一旦服下，你们就是缔结了永生永世的血契，她活你活，她死你死，彼此再难扯清，如此生生世世，再无二人。”
　　“我自然知道。”唐锦步步紧逼，没有半点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琉璃却一脸的焦急，忍不住哀求：“你再冷静想想，你们才不过认识一年，一年！太短了，和以后漫长的岁月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如今，你可能是可怜她，可能是出于好心帮她，可是以后哪？若是你厌倦了她，又该如何？岁月太久了，你们被迫拴在一起，日复一日的折磨吗？”
　　“时间对我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生生世世多久我没有想过，我只知道她出现后，让我觉得有活着的感觉。会生气，会高兴，会失望，会得意，有喜怒哀乐，有担心，有焦躁，甚至让我觉得可惜，为什么自己不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血有温度……”
　　“可，可你可以用其他的血，让她曾为你的奴仆，为你效忠……这样不是更好……对，我可以帮你改了她的记忆，让她……”
　　“这是我所愿，本非她所愿，我不想她醒来之后难过。”
　　“难过？她可能求都求不来！”琉璃笑了，只是却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唐锦，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圈发红整个人像是快哭了。
　　“认识了你这么久，你还是这么面目可憎，”琉璃已经松开了手，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我希望你别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说完，人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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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一点点滴在白果的苍白的唇上，唇上染上了血色，犹如玫瑰。渐渐退却了些的寒气，使得那张原本已经接近紫黑色的脸渐渐恢复，唐锦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我的妻子。”
　　这么久，唐锦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他身上还带着血，脸色白如纸灰，可是眼底却绽放着犹如孩童般纯真。

　　屋外。
　　琉璃干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屋外的上官云志，轻轻地拍了拍人的肩膀：“少爷的决定我们谁都阻止不了。”
　　“……”
　　“不过，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上官云志看着那扇管着的门，却忍不住微微笑了，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跃跃欲试：“你也别太难过，也许她也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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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真的是唐锦的血，使得白果的呼吸渐渐平顺，就连冻得哆嗦的身子也好了很多，额头甚至出现了点点细汗，这让唐锦明显放松了不少。只是手臂上没有消退，好在人却已经像是睡着了一般，越来越平顺的呼吸，使得守坐床一侧的唐锦，握着她的手，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上官云止送走了琉璃，轻轻地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依旧一片昏暗，打开灯却依旧简陋而冷清，上官云志却少见的兴奋，紧忙走到带锁的橱柜前，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瓶子。轻轻地拍了拍手中的玻璃瓶，“又睡了？”宠溺的神色带着些不忍打扰，可是却觉得满腔的喜悦需要人分享。
　　瓶中的女子虽然有些不满，揉了揉困顿的眼，还是乖乖的趴在瓶盖上：“怎么这么高兴？”
　　上官云止双眼静静地看着女子，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温柔：“你还记得我说，找到合适身体的事情吗？”
　　“嗯。”瓶中小人般的女子，翻动身子的时候，微微打了个哈欠，扭动了下小巧的身子。
　　“已经找到再合适不过的身体了，不会老也不会死。”
　　“是吗？”闻声，白梓也不由高兴起来。
　　“是的，也不枉费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一切都按着计划在进行……就快了……”
　　“还要多久？我还能等到见到大师姐吗？”
　　上官云志但笑不语，只是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你真正活过来，我们就找个远离尘嚣的地方离开，你说我们再回蜀山好不好？”
　　上官云志缓缓说着，白梓似乎真的困了，竟然趴在瓶盖上睡着了。
　　“蟾食怪的魂魄和她的魂魄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你回来的时候，快了……”说着，上官云志轻轻拿过一侧的红布，悄悄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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