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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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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渊的乌鸦嘴说中了,这晚含烟做了一个梦,梦境真实得如同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梦中下着鹅毛大雪,她正挽着袖子捞着水缸中的冰块。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回过头,却见得有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
见着前面温润的中年男人,她张开双臂便扑了过去,娇声喊道:“阿爹!”
阿爹抱起她转身迈进了屋子,沉声道:“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在玩冰?”
房中烧着炭火,比外面乱喝许多,她见阿爹没有发火的迹象,便道:“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去捞了”
阿爹轻叹了一口气,将下人递过来的衣服披到她身上,柔声道:“以后出去玩多穿点儿衣服。”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看着跟在阿爹身后衣衫破烂的少年,问道:“他是谁?”
那少年微垂下眸子,白皙的耳根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羞,他低低道:“宋谨言,谨于言而慎于行的谨言。”
她嗤笑一声,童声稚嫩:“那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慎行?”
宋谨言怔了怔,道:“妹妹叫慎行。”
含烟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梦中的她和宋谨言的对话不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吗?
可那梦中的场景,分明就和这间小院子一模一样,难不成还真被那只神棍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含烟脑中有些混乱,一时间也没了睡意,便随意披了件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她晃着晃着,便就晃到了后院的莲池旁,现在正是荷花初开的世界,月下的荷塘显得有些朦胧。
晚风带来的阵阵荷叶清香让含烟心神安定了许多,脑袋也逐渐清醒。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阿谨,你们都要成婚了,你真不打算带她回京一趟?”
是临渊,她慌忙找了个地方隐去了身形。
良久,才听到好几日不见的宋谨言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京中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我暂时不能带她回去。”
很显然,他们口中的这个她,便是含烟。
含烟挠了挠头,不知道宋谨言什么事情没处理好,但回不回京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宋谨言警觉的声音突然响起:“谁?”
含烟见自己被发现,磨磨蹭蹭从树后走出来,打着哈哈道“今晚月亮真圆哈,你们也出来赏月?”
临渊的嘴角明显抖了抖,宋谨言看着她。
含烟又嘿嘿道:“我已经赏完了,你们慢慢赏,我先滚回去睡觉了!”
刚转身,便又听得宋谨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跟你一起。”
“啊?”含烟愣了愣,道,“一起回去?还是一起睡觉?”
听得她这样问,宋谨言突然笑了,月色下,清俊的眉目看着柔和了许多,他低低道:“你想一起睡觉也可以。”
含烟:……
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宋谨言温暖的手掌包裹住,牵着她往她房中走去。
~~~~~~
很快便到了含烟和宋谨言成婚的日子,由临渊做主婚人,只有家中的仆人一起。
临渊也难得的没有多折腾,只简单拜过堂后便让含烟回了房。
含烟坐在床上,手绞着帕子,正不安着,门便被推开了。
因为按照流程,宋谨言还要到外面敬完酒才会回房,含烟便以为是一刀,忍不住道:“从早上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吃,好饿!一刀,有没有吃的?”
……
一刀没有应声,又转身往门外走去。
习惯了一刀的沉默,含烟也没有多想,只乖乖坐在床上等一刀给她送些食物过来安抚安抚她不断抗议的五脏庙。
约莫过来一刻钟,那道脚步声便又离她越来越近。
含烟忍不住掀开碍事儿的红色盖头,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堂屋中还隐隐约约听得到喧闹声,显然宾客还没有散尽。
宋谨言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揶揄味儿:“就这么迫不及待?看来真是把你给饿着了。”
含烟这才发现来的人是宋谨言,他手中正端着饭菜糕点,眉毛微挑,正似笑非笑看着含烟,显然一刻钟前进来的人也是他。
原本还能跟他如常相处,可今日不知为何实在紧张,含烟暗自稳住心神,不去理会那扑腾得厉害的小心脏,起身往桌边走去。
奈何这身嫁衣拖在脚边绊来绊去着实碍事儿,又不好当着宋谨言的面脱了,含烟心底拼命祈祷,可千万别踩着衣服将自己给摔倒。
可今日似乎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怕踩着衣服摔倒,竟也就真的踩到了衣服,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去。
含烟心道:“真是丢人啊!”
眼看着头就要撞着桌子,她认命的闭上眼。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袭来,她似乎把什么东西扑倒在地上了。
含烟睁开眼,入眼便是宋谨言上扬的唇角,她的腰被他紧紧扣着,身子紧贴着他的,脸撞到他胸膛上,还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许是因为饿得太久,含烟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跟他道谢还是该让他先放手,只是还未待她做出反应,便听得宋谨言揶揄的声音又自头顶传来:“夫人这么投怀送抱的,为夫真是受宠若惊啊!”
含烟:……
原本想要谢谢他的话被含烟咽了下去,她从他怀中挣扎想要起来,却不料,刚一起身,又被宋谨言扯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宋谨言翻身压在身下。
身上的重量与背部的凉意刺得她头脑清醒了些,忙伸手推了推他,道:“好重!”
宋谨言闻言,一手撑着地,一手扣住含烟的腰,唇角上扬,沉声道:“夫人自己送上门来的!为夫岂有拒绝的道理?”
说完,他竟缓缓俯下身。
含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清俊的眉眼离自己越来越近,刚刚清醒些的脑中又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要从喉咙跳出来,手脚开始发软。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症状,更莫名其妙的是,见着他微垂的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离她越来越近,她竟鬼使神差般的闭上眼睛。
意料中的吻没有落下,含烟只听得一抹笑意从宋谨言喉间溢出,她猛地睁开眼,便见他笑得很是欠揍的脸,说出的话更是欠揍:“你刚刚那样,是在等着我亲你吗?”
含烟一张脸如被火烧一般,仓惶推开宋谨言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冲他道:“你想得太多了!”
宋谨言亦不说话,只是淡笑着起身,将糕点推到含烟面前,道:“刚不是还说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