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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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苍苍，烟波飘渺。
秋高鱼硕，又有蟹膏黄肥。叶斐与唐枭泛舟西湖，仅一对竿，一双篓，两柄剑。
两人如此，已经枯坐一天了。许是风大雨大，居然半条鱼也没钓上。所幸清晨时分，雨初下时，趁机捞了些螃蟹，便也不是毫无收获。唐枭抽了根乌篷顶上的稻草，蹲在一旁用草梗逗一只爬出船板的螃蟹。叶斐叼着根稻草，大喇喇的斜躺着，双手相扣，枕于头下。见此，叶斐挺身坐起，也抽了些稻草，编成穗，把螃蟹五个一串的串起来，整好有三串。
叶斐张了张口，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大浪打来，小舟颠簸，竟是将叶斐斜滑到对面唐枭身侧。叶斐索性伸手抱住了唐枭的腰，道：“无霁，我饿了。”说完用脑袋拱了拱唐枭腰窝那处的痒痒肉。
唐枭一个激灵。腰窝那处酸痒麻酥，凉意从封腰处层层透进。唐枭紧紧攥住叶斐的手，连着那根来不及丢掉的稻草梗一起，紧紧攥住。
“我去生火。”半响，唐枭才用不再涩然的声音说到。
“我来杀蟹！”叶斐闻言一个跃起，脑袋差点磕到舱盖，这才半弯着腰，穿上斗笠披蓑，解下唐枭腰间垂挂的匕首，又拎起两串蟹，嘟囔着“留几只回去做蟹酿橙好了”，径直往船角走去。
散为飞雨川上来，疑是白波涨东海。※
唐枭手艺甚好。架起锅先煮了叶斐喜欢的白灼蟹，炒了椒盐做蘸料，复又做了自己喜欢的烤蟹，足足放了两大把花椒。
两人对坐而食，又饮黄酒驱寒。叶斐手握吃蟹八件，吃的津津有味，唐枭也不用这些，撕撸了一只烤蟹钳咬开就吃。直到叶斐吃完了两个白灼蟹，唐枭才把盛蟹的碗碟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说道：“螃蟹性寒，你少吃点。”
叶斐从善如流：“那我多喝些酒就正好两下相抵了。”
“不行。”唐枭说罢把酒也拉到自己这边了。
“螃蟹不许多吃，酒也不许多喝，好没个意思。肚子饿了嘴巴馋了，难道还得吃了你不成？”叶斐放下手中吃蟹的银器，略撅着嘴，眼底又带着七分促狭。
唐枭几乎立马接口“那你便吃我好了”，又在话出口的前一霎明白过来叶斐那几乎荡漾来开的促狭之意，耳尖也跟着红了起来。
叶斐看在眼里，也不说破，敛了那七分促狭，挥起鱼竿，给空荡荡的鱼钩新挂了饵食，重新甩进波涛之中，这才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打个赌，就赌谁先钓上第一条鱼。我赢了今天你听我的，你赢了今天我听你的，如何？”
唐枭也没吭声答应，却是叼了支蟹腿，起身走到船沿，挥起鱼竿也给早已空空如也的鱼钩上新换了鱼饵。
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叶斐取下腰间垂挂的伯氏埙，放到嘴边吹了起来，竟没有呜咽悲痛之感，唐枭听来，也不由得感到快活极了。
不一会儿，叶斐的鱼竿一沉，居然是有鱼儿上钩！还是条大鱼！叶斐微微一笑，从容地慢慢提起鱼竿，缓缓抽回鱼线。
“无霁，我想吃西湖醋鱼。”
唐枭在叶斐的鱼竿初往下沉时就已经察觉，如今看到水面上若隐若现出的鱼头，确实是条颇为肥大鲫鱼，也不顾打赌的事了，拎起一旁的捞兜就往水里接去。
“我要吃水煮鱼片。”唐枭把头伸出舱外，见紫竹的鱼竿几乎被绷成个圆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绷断，赶紧将鞋底嵌着的刀片割进船板中，探出大半个身子。“叶斐！你头不要伸出来！别淋雨！对了，我还要吃麻椒鱼头。”
如此一番折腾，总算是把这条颇为肥硕的鱼弄了上来。叶斐坐在炉火边，看着唐枭把鱼放入船舱内的暗池里，又看着唐枭走到船角蹲下丨身来洗手。唐枭一身墨蓝色的衣服被雨水打湿成了黑色，像条灵活的黑鱼，黑衣衬着他露出的手、他的脖颈和脸极白；湿衣紧贴着他健美的躯体，一举一动都被勾勒出他紧实的线条。
叶斐觉得，口有些干。
“过来烤火，我给你擦干。”叶斐一手拄着下巴，一手在桌面敲击着不连贯的节奏，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枭看。
唐枭也任由他看，就地脱了湿衣挂到晾衣架上，拿过一旁的干毛巾，赤条条地走到火炉边坐下。叶斐从唐枭手里接过干毛巾，单膝跪在他身后，给他擦起浑身的水迹来。叶斐心不在焉，手上也时轻时重，匆匆擦了一遍就把毛巾扔到一遍，双手环抱住唐枭的肩，指尖不安份地划弄着唐枭的胸膛，嘴唇往他耳后的伤疤亲去。两人紧紧挨着，热度从叶斐这头透过衣物，硬邦邦的贴上唐枭后腰，又贯穿至身前那物。事到临头，唐枭局促不安的扭了扭身子道：“水……水没擦干。”
“哦，是哪里没擦干？是这里？还是这里？”叶斐一笑，呵出的气息臊得唐枭从耳迹酥麻至跨间，叶斐的一只手也从唐枭的胸口探至，又抓住唐枭无处摆放的手一起动作。唐枭一个颤栗正欲推却，叶斐的吻却从耳迹沿着颔骨亲至，唐枭侧过头擒住叶斐的唇，相互间，唇齿相依相偎。半响才吁气分开，叶斐就身推倒唐枭，一手拉过一旁的油灯，握住唐枭的手也愈发动作加快。唐枭被快意激得一仰头，又被叶斐的舌尖舔丨弄住喉结，不由呻丨吟出声。
叶斐一笑，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几只指头沾了灯油，往唐枭身后探去。
……
卷帘聊举目，露湿草绵芊。古岫藏云毳，空庭织碎烟。※
两人相拥而眠。醒来已是云销雨霁，彩彻分明。
“我做了个梦。”唐枭支起身，凝望着叶斐琥珀色的眼睛，这样说道。
或许不是梦。那是极短暂的、一晃而过的画面。宛如幻影，又有彻骨寒冷的感触。同样是西湖的朦胧烟雨，萎荷铺天，小舟前行不得；远处结着薄霜的湖面，浮着一只满身鲜血的死雁，天上亦盘旋着一只孤雁；雨打在他身上极冷，身旁却没有了叶斐的身影，不论如何都找不到，是了，找不到了。
彻骨的寒冷通天盖地而来。
唐枭触及身旁同样温暖的身体，这才心安地、感彻地，紧紧拥住叶斐的躯体，将头埋于叶斐的肩窝，呼吸伴着呢喃的话语，震进叶斐的胸口。
“阿斐，不要离开我。”
叶斐反拥住唐枭，嘴唇亲吻住唐枭的额头，唇角微微一笑。
“好。”
江湖遥远，流霞如画。
※李白《 早秋单父南楼酬窦公衡 》
※李白《对雨》，我用白话【瞎翻译】过来就是：“卷帘对眼相看，如草发丝因沾雨而更软，茂发之中藏着洞穴秘境，只余空庭碎咽回声”╮(￣▽￣")╭ 【别信→_→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