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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红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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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是夏天最素洁的存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回来之后,和总司聊了很多,我有意地避讳了所有有关自己去向的话题,只是说自己在那家医官里学医。他也都相信了。
当然,我也接受了土方下达的罚令,被禁足了五天,这种惩罚出乎意料得轻,永仓他们也因此松了一口气,或许,大概,是总司背后求了情吧。
回到驻地后,新撰组曾有一位女队士的事情便传开了,上上下下都把我当成话题,吵得沸沸扬扬的。
接受惩罚后,大家都为我的归来感到十分高兴,只是我离开的这段时日,新撰组失去了一些成员,包括总长山南敬助先生。
总司对这些事情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过,新撰组的人也不太想告诉我,他们不知道,我一直都心知肚明。
这个时节,有些炎热,我经常在池边拨弄那淡粉的莲花。总司仍然喜欢在壬生寺门前与孩童们嬉闹,仍然是满脸温和的淡笑,我则是发挥自己20年来学生时代汲取的趣事,和他们谈天说地。
“姐姐,再给我们讲讲吧。”在我舌头都要说烂的时候,身边一个刚及7岁的女孩拉着我的袖子,要我继续搜索脑海中的知识。我自是痛苦,看到身边的总司做无奈状,将女孩抱起,勾了勾她鼻子。“那就请大姐姐再给讲个吧!”
我无法推辞,便清了清嗓子,顺便戏弄了一下总司,“这回连大叔都得听大姐姐我讲课了!听好了。”
总司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孩子们一起做洗耳恭听之状。
“你们知道什么是逻辑学吗?那是一种学问。”
孩子们摇摇头。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老人专心研究逻辑学。一天,他移居到了一户人家边上。那户人家听说他是研究这门学科的,也很疑惑,便去问那位老人:‘请问什么是逻辑学?’那位老人一时也无法清楚地诠释出来,便打算给那年轻人举个例子:‘譬如吧,在我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家中有个狗窝,这点告诉我:你家养狗。养了狗,我又能推测,你已经有了房子,有了房子,你大概就已结了婚,结了婚,我就能推测,你不是同性恋者。’”
孩子们听了都点了点头,忽然有人举手问:“大姐姐,什么是‘同性恋者’。”我一愣,总司的眼角明显一痉挛。
“这个吗……”我边说边观察着总司的反应,“所谓‘同性恋者’,就是将同性之爱付诸于行动的人,你们的父母是男子与女子——异性,这样解释,你们应该明白是什么是同性之爱了吧!”我展开无比灿烂的笑容,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污染国家下一代苗子的纯洁心灵。
孩子们似乎还是一知半解,在那里冥思苦想着,我想再用更易懂的名词来解释时,冷不防被总司一手捂住嘴巴。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捂住大姐姐的嘴呢?”女孩质疑道。
“啊!我明白了,”一个稍大的男孩跳起来说道,“大哥哥和大姐姐在打情骂俏!”
无语……
羞怯地无语……
我忙挣开总司的手,“别胡扯!……我还没有讲完呢!”
“快讲!快讲!”孩子们等不及了。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中年人搬到了那里,那年轻人便去拜访这个新邻居,到那里后,那年轻人问那中年人:‘请问你养狗吗?’中年人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当即,那年轻人大叫:‘哦!你是同性恋者!’”
顿时,一片哄堂大笑。孩子们捧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总司无奈我的鬼脑袋,差点也要笑趴下。
于是,我很有成就感地和孩子们告别离开了。
“这些都是从那听来的?”路上,总司饶有兴趣问道。
我支支吾吾道:“嗯、嗯,做梦梦到的。”
“呵,原来小静你做梦都梦到这些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嘛。白天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一同,晚上自然而然就梦到啥类型咯。”话里明显带刺。
总司无奈,“这么久没见,嘴巴便厉害了呢。”
“生存法则。”我耸了耸肩,一转身,恰与他对视。清澈的瞳孔,透着蓝光,没有欺骗,只有坦诚。
“小静,说实话,”总司靠近我,举起手,在我脖子上摩挲了几下,“数个月,你究竟去哪了?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立刻条件反射似的退了几步,“没、没啥啊。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说完才发现这样的说法反而会带来更糟糕的效果。
总司似乎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我一直在怀疑……为什么你的脖子上会有刀伤……你被追杀了?”
“不、不。没有。”我极力否认。这样的时候,如果仅凭着“我对你绝对坦诚,绝不背叛”而将龙马的事情全说出来,真的无法想象总司会做何反应。
“这样吗……”总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了微笑,只是笑得有些牵强,“去试卫馆吧,永仓说他们会在那里集合。”
“集合?”我顺应了话题的转移,“集合干什么?”
“谁知道。永仓会想出什么点子小静应该再清楚不过。”
“不。我只知道一个人鬼点子蛮多,独一无二的okita。”
“静!别拿我开刀了,你的利嘴我已经见识到了。”总司埋怨了几句,大步向前走去。我却在那里愣了许久。
总司他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试卫馆——
永仓他们在屋子里座谈着,相与的还有原田,斋藤,藤堂平助和一些比较熟悉的队员。
他们在喝酒,畅谈。……明摆着就是“翘课狂欢”。
“哟!哟!看啊,我们今晚的主角到场了。”永仓打趣道,在场的都笑起来。这点倒让我挺满意的,大家都没有太过男女有别,仍然将我当作昔日的战友……只是,我不可能在与他们并肩作战了,这是我给龙马的承诺。
“大家都在这里啊!等我?”我走过去坐了下来。总司坐在我边上。
永仓给我一个小杯子,我接过,没太注意就一饮而尽,直到后悔已为时已晚的时候,我朝他大骂:“混蛋!竟然让我喝酒!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今晚虚为狂欢,实为欢迎你回来。你怎么能不领情呢?”一边的藤堂发起了话。我忙卖虚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魁、先、生!”藤堂噫噎。总司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对他吐了吐舌。
“虽然小静是女子,酒量可能不敢恭维,”永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今晚你是要在众队员面前丢脸不成?”
我想了想,笑道:“要我喝也成。不过,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未免也太过无聊。……不如,我们来猜谜,猜错的人必须喝酒。”
永仓笑着说:“有意思。说,怎么玩?”
我不怀好意地说:“我先提问,你如果答不出,必须喝酒,然后我再提问,知道你答对后,你才能有提问权。怎样?”
总司暗叫不妙,我扭头对他笑了笑,他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为永仓祈祷。永仓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结果还是中了我的圈套。
“就这样吧。提问吧。”
众队员都竖起耳朵听,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了。
“请听题,请问,小明每天都在不停地喝水,为什么就撑不死呢?”我十分十分得意地笑。
“呵、这,这也叫问题?简直可笑!”
“请回答!”
“……”
“得了!喝吧。”我猛拍了一下桌子,身边的总司和杯子一齐跳。看着总司的脸上画出了难得一见的黑线,便笑得越来越灿烂。一石二鸟,这下算是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快感了。
在场的人也都被我的问题问倒了,面面相觑。
“公布答案:应为小明是……鱼呗。”
众人倒。
“继续听题!”
……
已入深夜,永仓的酒量已到极限,我却一直滴酒未沾。只是刚开始喝得那杯酒,喝得太快,脸到现在还在发热着。
众人哗然。一个人忽然问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究竟有没有不知道的呢?”
我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啊。”忽然感觉口很渴,看到一个稍大的杯中有些许茶叶,便拿起来,又是一饮而尽。
“说来大家听听啊!”
我喝完后,很快接道:“你们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众人昏倒。
看到这种情景,我却再也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不妙。脸蛋不禁涨得通红通红的,已经渐渐失去理性的思考能力。
总司发现我有些的不对劲,便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吧?是不是就味太浓了,不习惯?”
我再次敲桌子,“该、该死!谁把茶叶放在酒里的,这简直比茅台还烈!……”用尽最后的一点点意识,我破口大骂起来。总司的脸映入了眼帘。
“没事吧……天啊,你的酒量太差了,你喝醉了。我帮我你倒点茶吧。头晕不晕?有么有恶心的感觉?”问了一大堆,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酒后乱性,我全身都软绵绵地,完全处于无意识,双手抚住总司白皙的脸,哪管三七二十一就亲了过去。
总司明显被我这一举动给吓得不轻,双手僵在空中。
众人露出“囧”的表情,都石化了。
我完全忽略了醉酒后的一切情境,毫不犹豫地倒头大睡,有没有大吐特吐,有没有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光,实不属于我的思考范围了。
莲花,在湖面泛着光点,素洁静好,有谁可以亵渎他的爱情?有谁能够倾诉自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