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幕末の新撰组外传》绫晓月天

35、番外（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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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崎，你真的叫藤崎吗？”
　　总司顿住了，怀抱着杉木瑾的手顿时缩了回去。
　　“你对我，隐瞒了多少？”瑾的语气有些冷淡。总司不免有些紧张。
　　“我和你相处了一个月，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事情？”瑾再次走到总司跟前，轻抚他的脸，将额头轻磕着他的额头。
　　为何要对瑾隐瞒自己的一切，瑾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吧。总司忖着，却还是说不出口。
　　“我喜欢的不是藤崎，而是你。”
　　瑾清澈的瞳孔，闪动着点点眼光。总司的心中充满了罪恶感，再次将她紧紧抱住。
　　痛苦，无奈，苦涩，悸动，缥缈。这就是爱情。

　　分开后，总司回到试卫馆，一个人坐在屋顶，静静地看着星空。
　　锦紫苏呆在汲水的瓶中，空气却变得干冷。
　　“总司，你在那里干什么？”土方先生的声音。
　　“不。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总司稍稍大声地答话，不料喉咙变得更加疲惫，不禁咳了几声。
　　“怎么了？着凉了吗？”土方有些着急。
　　“不。没什么。”总司摇了摇头勉强一笑。夜风轻拂他的秀发，他的脸先得更加白皙，瞳孔中泛着丝丝忧伤。
　　“总司，你有心事吗？”土方上了屋顶，坐在总司身旁。
　　总司轻笑不语。
　　“上次的那个女子，之后还见到过吗？”土方的话一下子让总司皱了眉，只得微微点头。
　　“每次都有遇到。已经一个月了……”
　　“这样吗……”土方若有所思，“快些休息吧。”说罢，土方离开了。
　　总司将手放在胸口，回想着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心痛，胸闷，这种无法割舍的感觉，是否名叫爱情。

　　只是，接下来几日。他都没再见到她的身影。有一种不安感，蒙上心头。
　　总司在井边洗脸，冰凉的井水湿透了他的衣襟，流淌在脖颈上。近藤走到他跟前，脸色不是很好看。
　　“总司你来一下，我有事与你说。”

　　总司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近藤。
　　“阿岁说，你曾与一名女子相识过。是真的吗？”近藤的神情十分严肃，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是不满。
　　面对近藤略带责备的问话，总司的心情有些失落，“……嗯。”
　　“或许我没有立场插手你的私人感情，但是，如果这些感情左右了你的心情，我劝你还是割舍掉。”
　　总司有些惊讶，内心有种冲动，想反抗近藤，想出口反驳他。喉中像有深吸哽住了似的，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很抱歉我这几日没有修行好……”总司低声说。
　　“岂止，近几日，你在持刀时目光到在游离，若有所思，注意力根本不集中！再这样，你迟早会退步下去！”近藤的语气中带着愤怒，斥责。总司将这些训教全盘接受，低下头表示歉意。
　　近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收敛了一下怒气，“总司，仔细想想该如何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吧。你这个年龄，不易自律，很容易误入歧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三思，毕竟，你对人情世故还不了解。”
　　总司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这个季节，飘有花香的丝丝甜味，也有流水的缕缕哀伤。

　　绵绵无止境，甘为汝摘花。时变亦无关，任时花怒放。

　　土方岁三已经好几日不见人影了，总司活在那种有的没的的心情中，在试卫馆一刻不停地修行着。忙碌可以让人遗忘，亦可以让人更加疲惫。
　　牵绊，思念。
　　杉木瑾，她究竟身在何方。是否还在他的身边。
　　总司放下竹刀，坐在地板上，汗水从额边流淌下来。
　　近日里，听说有一群忍者在监视此地浪人的动静，近藤下令提防着。试卫馆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总司。”遐想之时，土方先生忽然出现在眼前。
　　“土方先生，近几日都不见你，到哪快活去了呢？”总司打趣道。
　　土方没有生气，满脸沉静。
　　“找我有事吗？”总司单刀直入。
　　“……没有。不、有。”土方犹豫着。
　　“到底有没有呢？……这可不想土方先生啊！”总司佯作生气地埋怨道。
　　土方迟疑了半晌，总司有些不快，什么事情机密到连他都不能告诉。
　　“既然土方大人怕泄露机密的话，晚辈也不勉强大人啊。”说罢便要离开。
　　“是关于那个女子的……总司你想听吗？”
　　总司的身体顿时震住了。转身看着土方的脸。
　　“她……在哪？”
　　“夏日纳凉的丛林里。”
　　总司没说一句话，疾步离开了。
　　留下土方站在那里，欲叫住总司，却又无奈摇头，风格外冰冷，吹乱了他的视线。失算，这是他与近藤两人共同的失算，也是总司最大的失算。
　　“别怨我啊……”

　　丛林中，总司迷失了方向，心彷徨无从。穿着浴衣，步伐渐渐迟缓，走到不能再走下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
　　杉木瑾，不再有戏谑的笑颜，左肩受了剑伤，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地躺在树边。
　　“你怎么了？”总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快步走了过去，“你流了好多血……究竟是怎么回事。”
　　瑾拼命喘息着，看到总司吓得惨白的脸，伸手扇了一个巴掌。
　　火辣的疼痛袭来，总司不理解。
　　“冲田总司，原来你就是冲田总司。”瑾吃力地站起来，满眼的，仇恨与崩溃。
　　总司无暇去理会瑾眼中的情感，硬生生地将她扶起来。瞬间脚跟没站稳，瑾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地上，从袖中抽出忍具，面目狰狞地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早在一个月前我就该杀了你！”瑾的手在发抖，肩膀的血低落在总司的脸上。他不知所措，即使自己身处险境，也无法对眼前的女孩狠下杀手。
　　忽然，瑾的后衣襟被拎了起来，她的脚落在半空中，无力地挣扎。
　　“土方先生，放开她！”总司的心绪完全乱成一团，马上站起来，恳求瑾身后的土方岁三。
　　“总司！你还不明白吗？！她原本是来要了你的命的！”土方大声呵斥总司的不理智，“如果将来我们依附于幕府，对倒幕派将十分不利，我们将会成为这派人的敌人，包括这个女人！你知道吗？！”
　　总司沉默了，看着瑾已奄奄一息，吃力地喘着气，无力地留下了泪。
　　“冲田总司——总司，由你来吧，既然我被你所欺骗，就该由你来结束我的生命。我输了，输给了那天真自以为是的爱情。”她冷笑着，泪水却不止。
　　“……”总司接过土方的太刀，将它架于瑾的脖颈上。瑾的容色变得缓和。
　　“总司，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上，比锦紫苏更美的东西。由你来杀了我，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嘲讽与悲痛交织的声色，总司的手在发抖。瑾挣开了土方的禁锢，紧紧搂住总司，咬住他的唇，在那上边狠狠地留下了血印。她把过他手中的刀，从容地切入自己的腹中。
　　“如果有来生，你什么都不是，我什么不念，但愿能在一起。”
　　飒飒的寒风，一下子变得栗冽骇人。吹乱了污浊的苍穹，吹乱了混沌的世界。破碎的镜月，将整个尘世，分割地支离破碎。

　　每种花都有它独特的蕴含，玫瑰代表爱情，郁金香代表祝福，百合代表高贵，鸢尾代表思念，菊花代表素洁。而锦紫苏——代表，无望的爱。

　　元治元年1864。离那次，已过了4年之久。
　　壬生浪士因协助幕府有功，新撰组于昨年成立。崇尚天然理心流，冲田总司年仅19岁剑术便远远超过了师辈近藤周助，以其惊人的悟性与无人能及的天赋，他成了纵横京都的剑客。
　　壬生寺的樱花年年都会开得很盛，那里，总有那个美少年陪着孩童玩耍的身影。年复一年，曾经的拥有与失去，在不经意间，永远地退出了人们的生活。而那留下的烙印，却是一生都无法抹去的。
　　“土方先生，你说，爱情真的存在吗？”总司与土方走在街道上。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使土方手中的烟枪滑落。
　　“不用这么紧张啦，”总司略带嘲讽，“我只是想，土方先生经常在岛原料亭逗留，处处留情，对于你来说，爱情真的存在吗？”话里有话。
　　土方顿觉不爽，“总司，4年了，究竟怎样才算是爱情，你也该懂的。”
　　“怎、么、会！”总司埋怨道，“我可比土方先生老实多了啊！”土方无意中痉挛，无奈总司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
　　“真正的爱情……没人能够教懂你，需要你自己去体会。”土方拍了拍总司的肩膀。看着总司一点点地成熟，大概仍无法割舍过去的那段感情。他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和杉木瑾之间的羁绊，无法等价于爱情，那时，他们都太年轻，太冲动。如今呢，总司更加执着于剑道与修行，无暇考虑这些多余的情感，今后的路，是否还会有一个女子，适合与他一起走下去呢？
　　土方暗自苦笑，沉默着摇了摇头——大概是不会有了吧。
　　“土方先生你要去哪？”
　　“回道场，新员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咦？这次没脚底抹油跑去岛原？”
　　“啰嗦！”
　　“哈哈！”
　　土方无奈，总司笑得越多，表现出自己很快乐，越是让他看出，这个少年，在暗自哭泣。

　　看着土方匆匆离开，总司叹了口气，整了整浴衣，无奈地耸了耸双肩。大步走向前。

　　“快说！你是哪个番队的？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不远处传来的呵斥声，总司好奇地上前，发现是本队的人起了争执。背对着自己的，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娇小的身影。
　　“等等啊！两位大哥，听我解释……”
　　总司微微笑了一笑，走上前去。
　　和风吹拂，带来了的，不只是一时的悸动。

　　“如果有来生，你什么都不是，我什么不念，但愿能在一起。”
　　“真正的爱情……没人能够教懂你，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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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司，总司……”
　　总司慢慢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前的人，无比熟悉亲切。
　　“快起来了！太阳要晒屁股啦！”女孩焦急地催促，“快陪我出去跟永仓决斗！”
　　看着那已气急败坏的容颜，总司无奈地笑了出来，缓缓坐起来。
　　“快！快！天亮了，咱们一起把门打开！”女孩在地板上蹦跳着，明明是似曾相识的脸，却是不同的心灵与身份。淡忘了，也该忘记了。总司轻敲额头，嘲笑自己太过迟钝。
　　究竟什么是爱情，为何会明白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