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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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椅子上，手臂被固定在扶手处，胳膊和头上都贴满了感应线。
听着仪器滴滴乱响，心中有点慌——就算之前没有来过精神诊所，可在网上看了那么多，我也知道精神病不是这么诊断的。
不应该是问我一些问题，然后根据症状来判断吗？
周博士显然看出了我的紧张，他冲着我耸肩一笑：“放轻松，头脑太紧张得话，可能会影响测试数据。”
可听他这样说，我好像更紧张了。
周博士没有再看我，而是专心盯着仪器屏幕。
从我这个角度并不能够看到究竟显示了什么，只见到屏幕蓝盈盈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脸上，让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庞也染上了一丝蓝色。
数据变化跳动的光斑也如实地反映在他的脸颊上，眼镜反着光，我并不能够看清楚他的目光，只隐约感受到里面蕴藏的灼热与执拗。
室内安静得只能够听到仪器运行的嗡嗡声，那种低频率的震动在我的耳膜上不住地挠痒痒，一时之间，大脑竟然全都被这样的声音所占据。
我觉得自己有点犯困。眼皮越来越沉，终于黏到了一起。
趁着最后一点意识，我狠狠地咬了下唇，直到肌理的刺痛像一把利刃戳醒不慎清醒的大脑，才把牙齿松开——就这么睡过去，我真的不敢确定醒过来的究竟是我，还是“秦易”。
“好了。”周博士冲着我点点头，拔掉了我身上的那些数据线：“居然没睡着，不错。”
“数据怎么样？”我心里忐忑，就好像无数个小鼓节奏不一地在我心头敲打着。
“和我想的一样。”他露出个了然的微笑，“不过，还需要做一些测试。”
我乖乖跟着他走到另一间屋子，空荡荡的房间只摆了一套桌椅。
“给你。”周博士递给我一套题：“做做看，限时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这么久？不是说，精神方面的题要凭借第一反应才有效么……
我接过来，才看了两道，就有些哭笑不得。这些题有的我看过，不是测精神病，是测智商的。也不知道周博士从哪儿找的，让我做这个？
此时，对这个年轻博士的怀疑已经开始往上窜，我几乎是强行压抑着情绪来做这套题。管他呢，反正都来了，大不了回头再找一家诊所。
可没想到，周博士批改得很认真。
坐立不安的我看着他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心情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他低着头，额发温顺地垂下去搭在眉眼处，被眼镜挡开。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唇角微抿着，带着一丝笃定的意味。似乎连落笔的沙沙声都充满自信。
“秦川，方才我给你做的这些，都不是精神方面的测试。”周博士抬头，目光锐利的看着我：“你没有精神病。出问题的不是你，是你的大脑。”
等等，我的大脑出问题了，不就是精神病吗？我被他搞糊涂了，方才升起一点的信心又被摧毁，只盘算着怎么拿了我的档案跑路。
“仪器测试的，是脑域活跃度。”他看出我的不信任，把第一张表格摊开在两人中间指指点点：“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普通人的脑域开发度在百分之六左右，而你的。”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我：“达到了百分之十四。据科学家估测，爱因斯坦的脑域开发度也不过百分之十。”
“这说明什么？”我迷茫又欣喜：“我是个天才？”
“不。”周博士干脆利落的否定了我：“这是你答的问卷。根据这套问卷，你的智商只有一百二十左右。而且，看你的档案，你并没有在哪一方面有过突出表现。所以，你并不是天才。”
我更迷糊了。
“还不明白吗？”他扶了扶眼镜：“头脑被开发的百分之十四，有一半构成了秦川，而另一半，是秦易。他不是你创造出来的人格，而是你的大脑，所创造的另一个‘你’。”
“我们能够检测出脑域开发度，主要是依靠头脑产生的生物电流。而生物电流不活跃的部分，就是所谓被‘闲置’的大脑。”
“可是，你又没有想过，那一部分的大脑，真的是被闲置的吗？还是说，只不过它的活动我们检测不到，无法发现而已？”
周博士一句接着一句，又舔舔犬齿，露出一个微笑：“秦川，我说了，出问题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大脑。它觉得你不好玩，所以创造出了另一个。那个秦易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现在，你们共享这具躯体。”
“你知道吗，人的思维不过是头脑创造出的一段植入身体的程序，也就是所谓‘灵魂’，而真正的主宰，是头脑。它寄生在躯壳上，创造了你，来让自己过得更好。”
疯子，这个周博士是个疯子！
在他不疾不徐的叙述中，我只觉得遍体发寒，下意识的眼睑下垂不去看他，僵硬着站起身，从他桌子上抓了我的档案就向外跑，却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他的笑容温和：“好好想想我的话，你会再回来的。”
“留给我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走在大街上，正午的太阳正烈，路上行人正多。走在人群里，本应该安心几分，可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怎么都驱散不了。
你不过是大脑所创造的一段“程序”……我又想起周博士的话，不寒而栗。
他最后看向我的目光灼热执拗，向烙铁一样印在我心头，直到现在，一回想起来，那颗心还砰砰乱跳。
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狠狠地摇了摇头，跳上了公交车——那是个疯子，我怎么能信他的话？
可是，可是如果是真的……那有了秦川，我，是不是就要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