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如今这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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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的月光，闪烁着隐约的光亮，似乎正在燃烧着它的神秘。忽明忽暗的，让人琢磨不清却透着一股幽深之感。漆黑的夜色仿佛一团迷雾，使人迷失其中。
潘喆益的眼罩突然被摘下来，环视了一遍略有些昏暗的四周，这是一个似乎已经被废弃了很久的工厂，空气中有些潮湿。周围站了四个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因为嘴巴被堵住的原因，喉咙中发出些许呜呜咽咽细微的声音。
突然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拉过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从里面露出的白色衬衫显得格外刺眼。在微弱的灯光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是无比的熟悉。
“给潘经理松开。”清冷的声音中透着没有丝毫的情感，感觉不到他一丝的情绪，让人无法揣度。
嘴里的白布被一旁黑衣人扯出，麻绳落地，潘喆益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微麻的四肢。想他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不禁胸口生出些怒气。
“你们凭什么扣留我？！我告诉你们非法扣留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我问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对面的沐黎昭直视他的眼睛，冷淡的声音中透着威严。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空旷的工厂里回荡着他的声响，只有无尽的诡异。
“沐总经理，我虽然以前是你们公司的项目经理，但我并不负责这次‘蒂晞之尊’的工程。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了。还是说，这就是你们请客的态度？”潘喆益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沐黎昭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有一个来自海外的合同，说好会负责这次项目一半的投资金额。当大家都谈好后，建恒集团也拒绝其他公司想要参与的来意。可协议签好后，那家外资企业却突然了无音讯。而与此同时，在实施的工程也跟进了一大半的时候，其中有一栋未建完却突然倒塌。许多市民通通要求退房，建恒的股票也一直跟着在下跌，工人们也为了工资而开始罢工，导致有许多的烂尾楼。我爸因为听到这次的消息，被气得当场送进了医院。而我也因此停止了对国外一家企业的投标，立马赶回处理此事。”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要辞职的原因。万一你们公司倒闭了，我总不能让我一家人去喝西北风。”
“那你也应该知道那家外资公司是你介绍的吧？” 沐黎昭突然放下右腿，凑近他的目光步步紧逼直视。月光下，他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厉芒。
“这……”潘喆益看着他质疑的目光中闪过的一丝尖锐，有些支支吾吾起来，“可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们是骗子啊！再说，这也不全是我的责任！毕竟这次的倒塌事件跟项目总监的玩忽职守也有一定关系。”
“项目总监究竟有没有及时排查危机施工质量安全并消除其安全隐患，我并不清楚。但我在工地上得到一卷录像带，里面搬运不明材料的员工虽然穿着与工人同样的衣服，但面孔并不熟悉。除非，我们集团出现了内鬼。你说呢？”
潘喆益突然愣怔了一会儿，目光里闪过一瞬的慌乱，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可这一切却恰好被沐黎昭尽收眼底。
“他们都已经招供了。”沐黎昭凝视着他神情的变化继续讲道，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你想怎样？”潘喆益看着他，立马警惕了起来。
“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想陷害我爸，试图想绊倒建恒？”一说到此事，沐黎昭的目光中透着冷厉，浑身散出一股浓浓的冷冽气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潘喆益看向了别处，目光变得有些闪烁。
“那我只能把你交到警察局了。”沐黎昭淡淡的口吻，听起来似乎毫不在意。
“哼，你有没有证据？我又承认了什么？还是你早就在某个地方放了录音机想套我的话？谁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派来污蔑我的？” 潘喆益的嘴角露出一丝的不屑，在职场上能风生水起混到现在，一向慎密如他又怎会轻易给对方留下把柄的机会。
沐黎昭皱起好看的剑眉，眉宇中透着一股冷肃。
没错，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进了警察局也只是拘留几个小时而已。若万一被反咬一口，说因为找不出这次事故的原因而故意想要找一个替罪羊，污毁他的名誉。那么最后受损的只会是建恒集团而已！现在的建恒已经不能再有任何反面不利的新闻了！而若在他不小心说出实情的情况下并将其录下，便成了打击对方最致命的利器！看来这个潘喆益的确有点意思。
然而，沐黎昭却突然冷冷一笑，一个响指打出，盯着对面的潘喆益说道，“把资料给他好好看看。”
这个潘喆益确实很不简单，但他也太低估了自己这个晚辈了！
沐黎昭旁边的助理从档案袋中掏出一叠资料，潘喆益闻声接过资料，快速地翻阅着。
“这是你这几年在公司里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证据。你好好看一下！”语气中透着一丝冷冰冰的桀骜。
潘喆益看着这叠资料，手不住地颤抖，“这是假的！我向来谨慎从事，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你们这是在栽赃陷害！这一切都是阴谋！”
“哦？不管怎样，这些可都是你的亲笔签名。若这些被散播出去，我看你在金融界也没法混了吧？”沐黎昭看着他的反应，环胸冷笑。
潘喆益不禁瘫倒在椅子上，双眼略显得呆滞无神，没想到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那又怎样，即便真的让我去承认那起事件是我指使的。以后也照常没法在经融界混下去了。”低沉的中年声音中透出一丝绝望。
“你也是我的长辈，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只要你告诉我幕后操控者是谁。我自会放了你。你的事，我绝不会再媒体面前透露半个字。”沐黎昭又凑近一些距离看着他，语气真诚。
潘喆益的目光不停地闪烁，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定，“好，我可以说。不过，你必须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说看。”
潘喆益看着沐黎昭，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月光下，沐黎昭俊冷的侧脸渐渐变得阴沉，漆黑的眼眸如同无底的深渊，深不见底。
夜灯下，一行人从一家废弃的工厂走出，夜空中的乌云似被拂去，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淡淡的光辉照射在了两辆低调高档的车身上，显得格外明亮。
“真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天也算是让我见识到了沐总经理的过人之处，做事果断冷静。沐总的确是生了个好儿子。”
“潘经理该不会是还在怪我吧！”沐黎昭露出他特有的招牌式绅士笑容，也示意地伸出左手以示友好，开起了玩笑。
“怎么会？我还要感谢你。沐总经理的大度也是令人佩服。”潘喆益用左手轻轻拍了拍沐黎昭与他相握的左手。
“送潘经理回去。”沐黎昭看向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冷冷地命令道。
两辆汽车行驶的轮廓在黑暗的夜空下越行越远，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似乎这条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幽暗的道路上只有几盏路灯还在亮着有些昏暗的微弱光芒。
“沐总经理，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他的？”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助理，目光一向后视镜，透过那面车镜瞟向沐黎昭。
“从他建恒一出事便想辞职时，我就有点起疑。一个人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走得这么匆忙。所以，我就故意下了个套。让他在辞职之前，叫名员工去他办公室，让他去签订那些文件。而他因为急着要摆脱这里，以为就是些平常的案件也就没有耐心详细地去看。所以才能让我有了这个把柄。”
“这招实在是高。”助理忍不住朝着沐黎昭竖起了大拇指。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低低的沉稳的嗓音，似乎在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
“记得打电话给记者，明天上午10点我要召开记者会。”
黑暗中，沐黎昭的眼神渐渐转利，那个人，我绝不会放过他！
而当沐黎昭因为接到助理的短信而从家里走出去时，沙绮瑶也接到了她爸爸的电话。
“闺女啊，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国外继续深造啊！实话告诉你，你爸爸可不准备继续干下去了。所以比亚建筑公司还要靠你维持下去。”
“爸，我会去深造的。”
“闺女，你要再这么跟你爸耗下去非得黄花菜都凉了！”
“爸，我……”沙绮瑶一想到跟沐黎昭领的结婚证，便想开口跟他提，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卡住了。
“唉，你先别跟我废话。你妈有事要跟你说。我跟你妈从国外回来了，她叫你改天回家吃饭。”沙陈毅立马打住了她。
“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你还要我说什么！”沙妈妈的不满从手机的那端传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帮你省点口水还不好？你要是还想多说点那你就随意说啊。反正话费还不是我出的。”
“女儿啊，改日不如撞日，明天有空吗？回家吃顿饭吧。”沙妈妈清晰的声音透着一股温柔亲切。
“行，没问题，我明天一定回去。那爸妈晚安了，我要睡觉了。”
“好，晚安。明天记得一定要回来啊。”
“嗯。”
沐黎昭看着台下周围的人，镁关灯照射在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冷眸中隐藏着幽深的光芒，显得神态自若，镇静沉着。
“真得很感谢大家多年以来对建恒建设集团的支持。在此，我要先谢谢大家。”沐黎昭从讲台上退了两步，在大家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场的各位看到沐黎昭如此真挚的道歉，内心对这名杰出的建恒代表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建恒公司已查出是有人恶意为之，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倒塌事件并未发生任何人员伤亡。我从工地上的一卷录像带中查出，里面搬运材料的员工并不是我们的工人。我怀疑是有人想偷梁换柱，借此打垮我们。我已经请专业管理安全人员进行调查检测，除了其中那栋未建好就已经倒塌的，其余并没有任何质量安全上的问题。”
“这些都是‘蒂晞之尊’工程的合格证明。”沐黎昭从助理手中接过几张证明，向大家展示，话语轩昂。
“当然，或许有些人对此还是心存疑虑。我沐黎昭代表整个建恒集团在此声明。若这次的工程还会发生像之前类似的经历，那么我们集团将会全权负责。我们绝不会让我们的客户有利益的受损。
‘蒂晞之尊’这项工程的地段也是比较繁华的，整体造型结构也都是由顶尖设计师设计的，内部的绿化也彰显了其奢华的精髓。这里面包括了小高层和别墅。为了表示我们建恒集团的歉意，我们将会在这一个月之内，所有的房价都会打八五折。而之前买房的业主还未退房的，我们将会打八折，多余的钱，我们会退还给您。若还是有业主想要退房的，我们也会尊重您的选择，进行退还。”
“最后，建恒感谢大家肯花宝贵的时间来席。”沐黎昭看着大家，又朝前鞠了一躬。在镁光灯不停的闪烁下，眸中依然保持着上位者的自信沉静。
在场的各位仿佛都受到蛊惑似得，发出更加热烈轰鸣的掌声。
而沐黎昭站在台上看见走出去的那道挺立的白色背影，目光冷冽深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如今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