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表面世界》》御舟

49、Chapter.48

　　“葵”曾经一再的探究过乌列的真意，不过显而易见的，那并没有什么成效。她也不是没想过和莲讨论一下这些事情，但得到的答案也大多都只是“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这种回答。

　　而加入雷姆·阿隆德的阵营是葵的意思，莲则一直对此抱有不满——原因似乎也就是出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的。

　　为了彻底弄明白其中的缘由，葵这一次还是选择了赴约。

　　……但眼下她到底还是略有些不安起来。

　　“你好像一直都对我有所不满。”

　　“不，并没有的事情。”

　　温室向来都是乌列的领域，如果不是雷姆有什么事情的话，葵和莲都很少会踏足这里。而乌列以温室为场地举办宴会也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作为东道主，他这一次却并没有混迹于人群之中，而是选择和葵一起在一旁观望着其他人。

　　起初还会有人过来和乌列交谈两句，不过因为乌列始终摆出的旁观态度，又看到葵在一旁，学生们也都相当“知趣”的不再上前。

　　……即便这样的知趣对葵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必要。

　　而另一方面，面对乌列玩笑般的质问，葵回应的语气听上去可以说是相当的平淡，与此同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会场里的其他人身上，并在周遭扫视了一圈——不过对此她也并没有说谎，对乌列不耐的只有莲，她只是单纯的在好奇他的打算而已。

　　这一次应邀而来的学生似乎也不在少数。

　　恶魔是一种极为无聊的生物，又偏偏对奢靡的欢愉有着独特的偏爱，因而他们常以此为乐来打发本能的生存争斗以外的时间。而由此延伸而出的，便是以交际为基础的关系网的形成。

　　在葵看来，乌列绝对是他们所处的关系网中的中坚力量——当然，能成为这样的存在的大多都只会是上位者，而作为上位者的恶魔，都绝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话虽如此，眼下却也并不是那样的状况。

　　——恶魔之所以会与弱小的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交际，说到底也只可能是打发无聊罢了。

　　“那么，您特意叫我来又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出现的不是真正的小蝴蝶，多少还是会觉得遗憾啊。”
　　“……”

　　两人的思维似乎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这让葵禁不住的有些头疼起来。然而乌列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始终都嘴角上扬的看着葵。

　　从眼神乃至整个面部表情，那种柔和到几乎让人沉溺的感觉却完全不像有任何造假。

　　“葵。”

　　“？”

　　乌列突然出声叫出了葵的名字。对比以往几乎没有好好叫过她名字的情况，这似乎很是直接的就暗示了这个时刻的与众不同。

　　这样想着的葵下意识的便抬头看向了他。与此同时，后者也同样看向了她。

　　“我知道葵是一直防备于我的。”

　　“我……”

　　“嘘，听我说完。”

　　阻止了葵继续说下去，乌列突然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葵对于蝴蝶这种生物是否有所研究。”

　　“一般情况下，雄蝶通常比雌蝶要早一步羽化，而在那之后，雄蝶会到处飞翔，并根据信息素寻找到吸引自己的雌蝶，以寻求交尾繁殖。在交尾之前，需要经过一个求婚的过程，而进行过交尾的雌蝶，会拒绝其他雄蝶的求爱。”

　　“当一只不需要交尾的雌蝶在空中飞舞时，有时也会碰到其他雄蝶求爱，这时候的雌蝶会选择在空中猛降使雄蝶无处寻找自己的踪迹……这种行为，正是雌蝶的‘逃婚本能’。”

　　“虽然那只能算做低等生物的本能，却也意外的有趣。本能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存在，就好比人类，即便有了思维却也无法拜托根植在灵魂之中的本能……”

　　最初的葵并不知道乌列想说什么，但是在听到他之后那些关于蝴蝶繁殖之类的内容时……她突然有了一个令她自己都忍不住觉得难以置信的猜想。

　　“恶魔不是那种低等生物。”

　　“但却也依旧无法摆脱本能，不是吗？”

　　听到她略带试探的询问，乌列脸上的笑容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我并不认为我会被那种软弱的东西支配，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不需要再交尾的雌蝶，请您自重。”

　　因为焦躁，葵禁不住的加重了语气。她看向了四周，似乎还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她之所以总是会不自觉的受到这些人的支配，实际上也和恶魔根植在本能之中的强者为尊的本能不无关系。而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就是说，弱者是无法拒绝强者的。

　　“可我在最初时就已经被你吸引了——被你的全部，葵。”

　　“那是一种毫无理由的，几乎只能归结于直觉和本能的迷恋……”

　　而很不巧，她现在还尚处于弱者的角度。

　　被压迫感定在原动弹不得，葵只能被迫听着乌列继续着他的独白。而与此同时，乌列的指尖就这样沿着她的脊椎一路往上，最初触及皮肤的时候那尚带着几分凉意，不过尔后则像是沾染了葵身上的温度一般，感觉似乎也随之变得温和了起来。

　　他的手最终停留在了葵的后颈上。

　　“葵，我……”

　　“看样子你状态还不错。”

　　突然变化的语气与骤然减少的压力让葵下意识的看向了乌列，与此同时，乌列退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并同样看向了她。

　　……不，那已经不是他了。

　　眯眼思索了一下，葵试探性的开口道。

　　“……鹘？”

　　听到她的话，“乌列”就那样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葵的错觉，又或者是之前鹘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次数过多，葵直觉中眼前的人便该是他。

　　“是我。”

　　他点了点头承认了。

　　葵环顾了眼四周，一片静谧之中，入目的依旧是一派欢笑的画面，然而学生们的动作却也就那样定格在了那里。

　　“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突然的状况让葵有些不知所措，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有些迟疑的这样问道。

　　“——差不多是收尾了。”

　　“她和你说了什么？”

　　在鹘眯起眼的同时听到了他的话，葵并没能立刻理解其中的含义，不过片刻之后她又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星芒？”

　　“她只告诉我……你在和政府那边交涉，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更多的事情了。”

　　她摇了摇头。

　　星芒的确没有向葵透漏任何事情，并且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葵就算想要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恐怕也都只是徒劳。

　　“嗯——是这样吗。”

　　鹘沉吟了一下。

　　……奇奇怪怪的。

　　葵其实不是没察觉鹘本身的异常，无论从他的身份背景还是行事方式来说他的状态其实都相当的怪异。

　　而且他究竟又为什么执着于她……她越是想要探究，就越不明白。

　　“那么，你的旅程也该结束了。”

　　然而没等葵再继续纠结下去，鹘低头看向了她，他的指尖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下一秒，在一怔之后，葵眼前的世界便在意识里瞬间传来的震荡之中化为了一片虚无。

　　****

　　“早。”

　　“……早。”

　　与身边擦肩而过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带着一脸微笑的葵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会送你去你最初与里世界建立起羁绊的时空，但时间点并不一定处于同一时期。】

　　【但是无论你在哪个时间点，都必然存在能够让你解除羁绊的条件。】

　　【你必须找到它，并达成它，否则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

　　这是此前鹘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对她说的最后的话，而眼下她已经回到了最初的世界——事情也正如鹘所预料的那样，这一次的世界和她前两次来时都不是同一个时间点。

　　对于这样的状况，她本该是随遇而安的，但现在她却忍不住的焦躁了起来。

　　直到现在，她也还是不能够明白鹘的打算。她向来却又是不喜欢无理由的接受别人的好意的，对待鹘自然也不会例外，因而另一方面她对他的探究也绝不会就此终结。

　　即便他有多强大，权限有多高，那也都不是她要关注的重点，她想要知道的是他的意图。而目前的情况，除开那个人想让她知道的部分，她对他的其他的方面可以说的上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也有了显而易见的两件事。

　　——他在帮她，而他也的确在隐瞒着什么。

　　倘若单纯的只是前者，也许星芒那套解释就已经足以应付她了，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但若是将前后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她却又不得不有了别的猜测。

　　不过那猜测在葵看来相当的大胆……甚至于可以都说得上是无稽之谈了，因而她不敢就这样贸然的去提出。但若是她的猜想无误，那在接下来的世界里这个猜想必然会得到准确的印证。

　　当然，归根究底，她还是只能先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啊啊啊，今天又有国文课啊。”

　　“……”

　　身边少女的低声嘟囔让葵回过神来的同时忍不住侧目。

　　葵现在所在的是晨曦时梦见兮这个世界主要事件最为集中的时期，而这一次的她又是以真正的“北岛葵”出现的，是和最初落入隼那个时间点的时候大抵相同的状况，也正因如此，眼下的情况也要比以往几个世界复杂的多。

　　她身边的这个女孩名为沙耶，也是这个时空的这段时期中的主要人物之一。

　　当然，虽说是以真正的自己的身份进入这个世界，但大概是隼的缘故，她还是借到了一部分“世界”的力量，至少从身份上来说她并不算完全的黑户。

　　眼下从日常上说，她和沙耶是同学关系，不过从另一面来说，她们也是作为退魔师的伙伴的关系。沙耶是这个世界的重要人物，很多事件她都必然的会参与其中，因而先接近她已经是葵可以想到的最稳妥的打算。

　　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让葵在意的事情——沙耶的全名，是伊织沙耶。

　　那段久违了的记忆，就在听到那个姓氏的同时复苏了。

　　伊织……那会是她所想的那个伊织家吗？而如果真的是那个伊织家，那利光家是不是也同样会出现？

　　然而这些问题对于初来乍到的她还尚且不得而知。

　　虽然她已经告别那个世界许久，曾经的感情也已经淡化了不少，但对于那些人的痕迹，她还是多少会去在意。

　　尤其是……

　　无论经历了几个世界，那枚璇夫人给的耳钉始终都是存在着的。

　　那真的只是个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