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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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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情的前因与后果搞清楚后事实反而变得苦涩,不像起初时琢磨不定的酸涩而微甜。
朴灿冽听着白三水一一解释完感觉自己的误会比天还要大。
他诧异问,“难道你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报答我给你买葡萄吃么?”
他这么问是仍有不甘不想屈服已经得到的答案。
白三水略微为难眯了眯眼,似乎是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何这样,“就...要不然呢?”
朴灿冽此时像是被惊雷所劈,没有半点反驳且一脸峻黑而不可思议这一切的原始目的。
——竟是报答买葡萄之恩。
思索前后,他想在这样的误会更多前表明自己的心意,哪怕白三水对自己没有喜欢也罢。
“小水!”朴灿冽赫然回神,声音笃定,双眸带着虔诚的光望向她。
白三水好整以暇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后续。
对面的他停顿了好久,似乎是在做心里建设,白皙的脸颊因为憋了许久再次微微起了红晕。
黑色微卷的软发被阳光镀上一层金,霎时金纱笼面,分外好看,少年气十足。
白三水将他看得入迷,被那双美人眼的余韵给慢慢勾了去,神情淡醉。
“小水,我喜欢你!”
男孩的声音响在空气里,是那么的振奋人心,同时做了许久抗争而鼓起的勇气也在一瞬随着安静渐而低沉。
......
“小冽,你要明白人狐之恋是没有结果的。”白三水单纯捧着双颊,继而又说,“葡萄之事我很感谢,待我们之间缘解你便什么也不会记得。”
——之后的我们更不会有交集。
“所以,愿望你要快点想哦。”
白三水站起身单单睨了眼失魂落魄的小冽,神色微漾却很快转身离开,临走时将那对袖扣放在他的手心。
他垂眸看向那对耀眼精美的袖扣,目光被深深刺痛,扼制在喉咙里的喧嚣一度沉妄。
她很清楚人狐之恋的结果,所以始终保持清醒。
而他知道,却甘之若饴。
这便是奋不顾身的喜欢,可悲怜的是...
那只是他一个人的单向奔赴。
白三水来到门外看着席叔叔正在打装包裹,将着塑料袋和铲子等工具纷纷放进去。
席康注意到她的注视停下动作,视线落在那张眉头微拧却没什么表情的脸颊上,笑着问,“小水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三水被他问及忙扯了扯嘴角,佯装漫不经心回他,“小水看到席叔叔有打算背着我一个人出去玩。”
狐狸眼很是无辜的冲他眨了眨,使劲憋出两滴眼泪以示委屈。
席康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和蔼的面容内掺着无尽道不明的深意,余光瞥过屋内很快收敛起回答,“走吧,一起。”
她知道出去玩不过是幌子罢了,因为刚刚那么说完后她心绪如麻,理也理不清似的搅乱着她。
至少眼前的一刻,她需要逃避。
白三水幌着神跟在他的身后,手不禁伸向胸膛处停留几秒,微拧的眉头随着疑惑加深。
可这里为什么会有点疼呢?
白三水敛眸望向远方,抬头时被刺眼的芒光晃到眼睛,下意识伸手去遮了遮。
秋的天明晃晃的太阳照在身上依旧暖和,清冷的风卷过地上枯黄的枯叶,仿佛了拥有芒光的它们还不忘将着生命力发挥到最后。
走过麦埂,鼻尖洋溢着稻谷成熟的气息,黄衣傍身满眼侵袭而来。
白三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听闻有人叫自己便恍惚中回神,来回看了圈最后看向席叔叔。
“小水,你知道狐狸庄的人为什么都爱信仰白狐仙吗?”席康停下脚步,认真问她。
这一问倒是把她问倒了,她想了许久才慢悠悠地不确定回,“可能是因为祈求平安?”
之前的元烟便是大都祈求五谷丰登或者家人顺遂,她想现在应是如此吧。
席康闻言轻笑了声,健硕的身躯也跟着笑声颤了颤,眉眼看向她时多了点尊崇。
“是有这么层意思,但...”话还没说完,他便继续走了起来,声音浑厚犹如成熟的麦谷,又说,“但供奉白狐仙就像是一种信仰,不知从何时,它已经在我们的心里根深蒂固。”
“信仰么?”白三水并不是很理解,拧起眉表示疑惑。
至少在她目前的认知里,还未高升到这个层面。
“信仰就像是人们前进的动力,不论遇到多么贫苦、多么艰辛的事情,信仰都会成为他们的支撑。”
“所以,当有问题时,不妨去找找自己起初的信仰是什么。”
席康静静看向她,彼此倒映在对方眼中的身影是那么清晰,仿佛那正是信仰所在。
白三水若有所思一番,沉闷不堪的心绪被席叔叔的话一疏通,似乎也解开了不少。
她扬起明媚的笑,调皮地吐了下舌头,“那席叔叔的信仰是什么呢?”
白三水小跑着越过席康,被风带起的裙角微微昂着波浪弧度,浅浅的,像是她的笑容。
他的信仰么?
“在远方。”
·
表白被拒的朴灿冽除了狐狸原的老槐树可以去,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他。
躺在青草地上,浓浓的青草香混着土壤的泥渍味一同侵入鼻腔,像是一位蛮横的掠夺者肆意掠夺过他的领地。
要是可以将不久前表白被拒的回忆掠夺掉该有多好。
他这么想着,也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满眼都是湛蓝色,高饱和的没有半分杂质。
看久了,他竟会觉得上天可能也跟他有同样的烦恼呢?
耳旁鼓动着风拍打着树叶,发出哗哗作响,白色衬衣下的短袖被风填充而鼓鼓囊囊的。
他闭着眼,捕捉着周遭的万物生长到老去的轨迹,就这么慢慢沉下心,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可以不再去想。
直到归无时——
他感受到了来自某一寸的侵袭目光,他忽然睁眼左右来回寻找那寸强烈到心跳已经起伏跌宕的视线。
那视线来自哪里?
他站起身循着心中的方向跑去,然而眼前除了一望无垠的绿草地外,便只剩老槐树和他。
哪里有他感受到第三人呢?
但那视线分明到强烈到令他感到胸口沉重,强烈中莫名有点熟悉,似乎似曾相识过。
自从真正见到狐仙的那一刻,对于一些出于常识所不能接受理解的事物他都会额外警敏。
刚刚感受到的视线便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可以百分百断定。
在某一处他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人在注视他。
朴灿冽敛起扩散的心神,不再去多想找寻不到的答案。
转身间,空空如也的面前突然多了个人。
朴灿冽捂着受惊的心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掠过那张脸而又匆忙瞥开。
白三水抿了抿唇,神情忽而凝重,不苟言笑道:“小冽,你想跟我去看看青丘吗?”
朴灿冽好不容易平复心绪,又猛然错愕,只呆呆回了句,“啊?”
话音刚落,白三水已然牵起他的手往着老槐树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山丘上,言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两人。手中袖袍下不安分的白光蹿了出来,似人的山都也跟着主人看向那处。
言垂眸看了眼白光下的山都,露出浅浅的苦笑,淡声道:“回去。”
青丘与人间只隔了一树,朴灿冽愕然看着自己的身躯穿过老槐树竟安然无恙,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老槐树并摸着它的树身同寻常无差。
“等你看到我的世界,你或许会改变主意。”
白三水语不及他,只是单手往他的眼前拂去,继而与他离着些许距离。
朴灿冽迄今还是没能明白小水现在这么做的意图为何,以及那句话的后寓。
错愕过后很快恢复,毕竟他也是见识过狐仙的男人,怎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朴灿冽追上她的步伐,视线游走在青丘各处,看着倒与古代剧里的场景不差。
要说区别就是古装剧里的景大多是后期加进去或者绿幕布得景,总觉得缺失了点真实。
而眼前的景色美轮美奂,仿若置身于山川河海下潜游,感叹着一遍又一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嗷嗷
草丛间突然一跃而出只黄色幼狐,见到白三水慌忙停下脚步,前脚双双匍匐在地,黄色绒毛脑袋低于前脚,一双狐狸眼忽闪着盈盈泪光。
朴灿冽看着眼前的黄色幼狐,而幼狐也注意到视线前方的脚,以及那股陌生的气味。
出于动物的敏觉,幼狐将脑袋低垂得更低,瑟瑟发抖起身躯。
“下去吧。”
得到赦令的黄色幼狐胆战心惊抬起头看了眼陌生的气味,又很快挪开狐狸眼跑开。
等到两人继续往前走,跑开的黄色幼狐缓缓停下,转身,歪着脑袋看向那个男人,眼睛里露出匪疑。
他还不知道,幼狐为何见到白三水是那般害怕。
心中有了许多揣测,却不及她一句回答。
但他尚未知晓,此次入青丘是何等危险。
他来此的消息很快送到黄迦的耳中,而紫焰也接连知晓,原本正在气定神闲涂着丹蔻的她,闻言大怒,“她居然将一介凡人带入青丘!”
女婢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得将手中的绘笔抖落在地,红色的脂料更是将还未成行的图案划歪,扭扭曲曲的一道格外触目惊心。
紫焰目及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婢,眸光清冷扫过一眼,落声掷在她的身上。
“自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