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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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样，科斯塔又等在了电线杠旁。
私以为Tanya的穿衣风格应该算是硬朗，那么，为了配合她，他今天把自己带到莫斯科风格最贴合她的外套穿上，双手插袋等在电线杠底下，他漆黑如黑曜石的双眸在街上梭巡，静候她驾车驶往自己所在的终点。
并非是那种喜欢提早等在约会地点的人，可是每天醒来的原因已经变成“我想她”，街上商店播着他完全听不懂的歌，风高气爽的天气他的心情是愉快的，没有哪一刻和她在一起不是愉快的。
Tanya开车停在昨天那里，打开车门走向歪头靠在电线杆边上的男人，他的眼睛似乎阖了起来上下睫毛在眼睑处交叉，Tanya伸出手拍在他的额头上：“怎么不多睡一会？”她一点都不觉得提早等候有什么浪漫可言，这个俄罗斯姑娘，科斯塔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早睡早起身体好。”
“那你刚才怎么闭着眼？”Tanya回到车里系上安全带后问科斯塔，科斯塔找起借口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风太大，我怕会迎风流泪。”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起得太早，以致于等人的过程中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吃早餐了吗？”科斯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眼神可怜得就像等候食物的初生小狗，Tanya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心软的不像话，就差从方向盘上分一只手出去摸摸科斯塔的头顶，“那好，我们去吃早餐。”
俄罗斯的早晨从11点开始，Tanya从家里出来得早，带着科斯塔回家时恰好母亲刚好准备好早餐，baba安德鲁和弟弟早早就结伴到乡下去狩猎，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看到女儿Tanya带着一个男青年回家时，她除了有点儿震惊之外，更多的是高兴——终于愿意从上一段感情走出来，实在太值得庆贺，须知道她每天做祷告都在希望那个渣男可以早日滚出自己女儿的记忆。
再者，这个小伙子长得精神老实，而且一看就是个怕老婆的忠厚人。
完全还沉浸在“这姑娘带我去她家”的喜悦中，看到未来丈母娘更是心花怒放，一直用自己少得可怜的俄语打招呼和称赞他们家的装潢与早餐之丰盛，这个时候Tanya的母亲就有些踌躇了，这小伙不是俄国人，那就是来旅游。这个人该不会和自己的女儿来一段异国恋之后溜之大吉吧？
于是找了个理由把Tanya扯到厨房去：“这小伙子是怎么一回事？”
Tanya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从头到尾给母亲说清楚，重点解释了这个人在“煮咖啡”对自己的帮助，自己现在给他做导游只是出于道谢。
“其实呢，mama不反对你跟外国人谈恋爱的，而且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实诚。”Tanya无奈地笑了笑，端了一叠红肠出去，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厨房里畅想拥有一个巴西女婿之后该怎么跟邻居炫耀。
俄罗斯的早餐有红肠、红茶、伏加特、鱼子酱，以及必不可少的俄式松饼，红肠筋道、红茶滚烫、伏特加和鱼子酱的搭配充满猎奇且暖胃，而俄式松饼夹煎蛋搭配热牛奶更是美味，这是这几日来科斯塔吃到过最地道的俄式早餐，他像是要把自己埋到食物里的热情让Tanya的母亲心情大好。家里的那个臭小子自小吃惯自己的早餐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大的热情来吃她做的菜，至于自家老公，他的称赞几乎可以略过不计。
而今天被女儿带回来的小伙子真是深得她心，Tanya见自己母亲持续着她的慈祥微笑好长一段时间，就伸手推了推她：“妈！”意识是让她不要太露骨地一直盯着人家吃早饭，母亲哼了一声，拿起茶壶温柔地说：“还要吗？”
“嗯嗯……”完全好吃到恨不得吞掉舌头的科斯塔忙不迭送地点头，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够礼貌，连忙把口里的松饼吞下去用昨天才学到的俄语大赞Tanya母亲的厨艺，这下子这位家庭主妇完全沦陷在科斯塔的魅力里了，Tanya看着自己家娘亲的脸，感觉下一秒那就会绽出一朵花来，有必要这样高兴吗?她也没少夸她厨艺大有进步呀！需要这样厚此薄彼吗？
用吃相和相貌（……）成功获得Tanya母亲好感的青年科斯塔在吃饱喝足后继续担任司机，Tanya坐在副驾驶座上将导航系统调为葡萄牙文版：“这是我昨天去原厂让他们给我down的，我用了一下发现还可以，就是有些语法用语比较陈旧。”
“没关系，能用就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阳光恰好从他额角处漏下来，Tanya看着他一口闪亮的大白牙，开始有点明白自家娘亲的心情了，他就像个大孩子一样，总有办法让别人觉得他可爱。
察觉到Tanya此刻注视自己的眼神，他的心就像在上演一幕歌舞升平的戏剧，漫天的烟花拼命地绽放开去，可越是快乐的时候就越是令人不安，这次假期过后他便要转会到新球队，并且跟随球队进行训练以及参加各种的活动……那么到了分别的时候他们，又或者他对她的这份感情该作何打算。
这样复杂的问题让科斯塔禁不住露出十分苦恼的神情来，他很确定自己想要的绝不是过后即忘的异国邂逅，可是，他并不知道，究竟这个姑娘到底会不会有接受自己的可能。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为时尚早，但，这并不妨碍他梦想一下，并为此而努力啊？
“这座城市，”科斯塔把车停在了Tanya指定的地方后，她指着外头的林林总总的雕塑说道，“莫斯科诞生于12世纪，当时这块位于Borovitsky Hill上的三角形土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要塞。它四周有一道城墙保护着，里面是最早的定居点，而各种典礼和庆祝活动则在外面的广场举行。”他们离开车，走到外头去，天空的云头压得很低，像是快要下雨的天气。科斯塔握紧手里的雨伞，Tanya带着他朝前走去，不远处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的入口——三一门塔。
“这个要塞当然就是现在的克里姆林宫，而举行仪式的广场就是红场——在历史、地理与精神方面，它们仍处于莫斯科的核心地带。作为政丨治权丨力的顶点，克里姆林宫不仅是莫斯科的心脏，也是整个俄罗斯的心脏。”
“只有在周六中午，我们才能在教堂广场上，观看总统卫队的换岗仪式。”
“只有来到克里姆林宫，你才能在一日之内遍览我国历史和艺术作品。”
……
排队买票期间Tanya一直回过头对身后的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两人身高所差无几，他微微侧过耳就能听到她说话，在旁人看来已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通过三一门塔走入克里姆林宫，走过那座边上放着若干大炮，令人望而生畏的兵工厂，在经过牧首宫，来不惊叹建造者的精妙构思，科斯塔发现自己早被刷得雪白的墙壁和金色的拱顶所包围。那颜色闪耀夺目，在他眼底燃起一簇簇的白色与金色交错的画布来，Tanya正要说的话，被他眼底的里的光照耀到，一时间都忘要对他说的话。
如果说昨晚那对耳环让她觉得有一道光从远处照来，那么此时此刻，在这金色与白色交织的拱顶处，她才真切的知道，原来那道光，来自他的眼底，她心口像是第一次受到外界刺激一般悸动起来，原以为再也不会起涟漪的心，因为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破例。
他，到底，哪里特别了？
两个人站定在圣母升天大教堂庄严的壁画面前，这座建立于15世纪美丽的建筑，在革丨命前，作为安葬牧首的地方，是俄国最为重要的教堂。继续向前是伊凡大帝钟楼，在Tanya的带领下，科斯塔观看了里面一个关于克里姆林宫建筑史的多媒体展览，无与伦比的赞。再爬上137级台阶到钟楼的顶层艺廊，在那里他俯瞰教堂广场以及远处的景色尽收眼底。
原本阴沉的天气不知何时又变得晴朗起来，湛蓝得没有丝毫皱褶的天空就在头顶，侧翼是巨大的沙皇炮与沙皇钟，而此刻在他看来只是如同一块小小的钟和炮而已。
不知该算是北方的风还是南方的风，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卷起两个人的衣领和额发，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自己的头发，稍长的额发已经快要跌下来遮住自己的眼睛，而Tanya则是抬手把自己乱了的头发一股脑往而后别去。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科斯塔将头转过去时就舍不得移开，有时候真的会很矛盾，这样的光景很值得记住，因为会过去成为记忆。这些他想要保存下来的记忆，不知会否如愿？
……
在军械库看着一堆黄金与宝石发呆，Tanya是在构思新咖啡的口味研发，而科斯塔是真呆。一直到Tanya觉得自己构思得差不多时，她才记起有一个人在自己旁边，看样子也该是饿了。
Tanya带科斯塔回自己的咖啡屋去，打算将刚刚才构思好的咖啡煮出来，顺带给他吃一顿她亲手做的俄罗斯晚餐，傍晚时再带他到基督救世主大教堂观看晚祷。
科斯塔不懂才从沉思中醒来的Tanya脸上突然变得生动活泼的神情，只知道她拉着自己跑出克里姆林宫直直往停车场去，她直接坐上驾驶座招呼着他上车，然后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自己刚刚想到一个新的咖啡口味配方。
他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他只知道她开心了，所以他就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