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大结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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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视台的科教频道里，山魈是一种凶猛的灵长类动物，但此时此刻在黑瞎子口中，山魈指的却是民间传说里的一种妖怪——《百鬼夜行》里的山妖。
山魈是大山的化身，因为化为人形时身材矮小，常常被误认为是山野村户家的小孩儿，因此也被叫做山童。盗墓者是这世上最不信鬼怪的人，解雨臣没想到黑瞎子会把猜测引到这方面，这太离谱了，但是再瞧瞧他的神情，也不像作假。
“你的意思是……小猴是这里的山魈？”
“也是，也不是，”黑瞎子抽抽嘴，习惯性的想摸烟，手到半路又放弃了。“我认为，小猴只是一个载体，真正的山魈就附在他的身上。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小猴是死的——从一开始，小猴就已经死了。”
“是干尸……”解雨臣想起墓室里的一幕幕，“小猴跟他的父母一样，都死在了那个墓室里，在很久以前就成为了干尸。”
黑瞎子点点头，“我们打个比方，我们这次声势浩大的倒斗行动惊动了这里的山魈，它想要破坏我们，可是首先它需要一具实际的形体，一个能够让他附身的活人，其中小孩子是他的上上选。但是很可惜，没人会带个孩子下斗，它在我们当中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只能另想办法——墓外没有小孩，但是墓里有。”
“……墓室里有小猴。”
“对，就是墓室里的小猴。山魈的附身让小猴复活了，然后他遇到你，并以此为契机进入我们的队伍。你也不止一次怀疑过小猴的身份吧，他知道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对这个墓了如指掌，但却一直隐瞒，别忘了他还有出色灵活的身手。”
“等一下，这次的队伍几十号人，他为什么偏偏找上我？”解雨臣纠结这个问题好久了，“而且这一路来他都没有对我下手，还有几次救了我的性命。如果他真的是山魈附身，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应该先拿我开刀吗？”
“答案在这张照片里，”黑瞎子用小拇指指给他看，“你再仔细看看这张照片，有没有发现什么。”
照片里三人，年轻的夫妇和满脸稚气的小猴，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家庭。解雨臣摇摇头，黑瞎子也不说，转身拿了一面小镜子，和照片一起摆在解雨臣面前。“你再看看？”
镜子中映出解雨臣迷惑的脸，再看那照片，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这个女人——”
黑瞎子笑着点头，“你自己没感觉，但是旁观者一眼就看得出，你跟小猴的母亲很像。”
“不像啊。”解雨臣从各个角度观察，五官和脸型，男与女之间都差别甚大，虽说人会对自己的长相产生陌生感，但解雨臣很肯定，他跟小猴的母亲长得一点也不像。
“不是样貌，是气质。”黑瞎子转过照片，啧啧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但当我第一眼看到这照片的时候就觉得你俩很像，气质非常像，大概你们的出身比较相似吧，没准小猴的母亲是那个年代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的大小姐。”
解雨臣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想起来了，干尸上有一条手绢印着文工团的纪念演出，也就是说小猴的父母至少有一人是部队文工团的艺术表演者。艺术家……气质上相像……黑瞎子尚且只是猜测，解雨臣已经彻底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就算我跟小猴的母亲像，可是控制着小猴的是山魈，山魈总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对我手下留情吧？”
黑瞎子耸耸肩，“所以我猜，小猴生前的思想和回忆能够影响到山魈，对你有好感是一方面，另外你觉得……小猴一路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跟着我们去终点……去最深处的那间墓室……？”
“嗯，死去的小猴想回到他父母那里，这份意念就连山魈都没法动摇，你看我们这一路，与其说是山魈在控制小猴，倒不如说山魈的一举一动都被小猴影响、引导。所以现在小猴干尸化，也不过是回到最初的状态，山魈的力量从他身上撤离了而已。”
一直到这时，解雨臣才挤出点笑容，“搞半天，你还是在安慰我。”
黑瞎子给他拿来准备好的衣物，放到床边。“小猴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所以就看当家的打算怎么办，要把小猴的尸体带回北京吗？”
“不必了，就留在这儿吧。”
天一亮，黑瞎子就招顾着解家人坐上了去往县城的越野车。
小猴被葬在不远的一个山坳里，埋的很浅，上面也没有竖任何标记，反正营地里的人因为忌讳肯定不会去掘尸。黑瞎子的意思是，把小猴放在那里，方便山魈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毕竟他们不可能再回去了，希望山魈记得有借有还，等一切结束后，把小猴的遗体归还给他墓室里的父母。
随着车辆启动，群山顺次隐没在远方。解雨臣最后一次回望这片山林，依稀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悬崖上遥遥挥手道别。解雨臣揉揉眼睛，再去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到达县城后，一行人一刻也不停的赶往西安，终于在日落前到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当双脚踩上地面，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尤其是黑瞎子，这一来一去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判若两人。
解三叔早就在接机处候着了，见到解雨臣出来，脸上露出喜色。行李和驱车都由解家伙计接手，黑瞎子一下子清闲许多，只好和往常一样跟在解雨臣后面，优哉游哉做起贴身保镖。
斗里发生的事，先行回来的人已经汇报过了，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黑瞎子想，等下估计会去医院给解雨臣办理住院手续，或者先回解家露个面。谁知解三叔两句寒暄后，突然丢出一个重磅炸弹：解家在城郊的一个盘口在一小时前出了问题，好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出现在那里，急需解雨臣出面处理。
这边家门还没进，麻烦和事务就接踵而来，解雨臣的脸上波澜不惊，把事情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同时喊上解三叔带路。
“直接过去吧，等下在路上三叔你把整件事详细告诉我。”
“等一等，”黑瞎子叫住众人，脸上难得的没有露笑，而是冲着解雨臣道：“你知道你现在身体什么状况吗，现在清盘口？不是约好了回来直接住院治疗吗？”
解三叔下意识就想反驳，可余光瞟了一下解雨臣的脸色，居然没有半丝怒气。解雨臣摇摇头，笑的不以为意，“这种事一向没得选择，你也一起来吧，说不定还能早些结束。”
谁知黑瞎子却伸手拉了他一把，“我去，你不用去。”
解三叔终于忍不住了，急道：“黑爷，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当家的再不露面，那边的人就……”
“告诉我都需要做什么，我去替你做，”黑瞎子拿起一位伙计的黑皮手套，给自己戴上，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对着自己，黑瞎子笑的无奈，“如果你们不说，我就只好去你们盘口把在那里的所有人都揍一遍。”
解雨臣也笑了，“好吧，那就交给你了。”
“当家的！”解三叔要抓狂了，怎么出去一趟后连少爷也变得这么乱来了，解雨臣示意他不必紧张，所有人一起上了车，向着城郊飞驰而去。
车上，解三叔强压着性子给黑瞎子讲解眼前的局面，其实也不是太大的事，原本只是两个手下人在动手，结果当天来了几个老北京的大人物，撞个正着，再被有心人那么一宣扬，双方就闹得有些下不了台。
什么身份的人说什么身份的事，如果只是伙计斗殴，解三叔调解两句就够了，可一旦上升到台面上，就必须要老九门的当家人出面给一个说法。
“所以说到底，还是有人闹事，揍一通就好了。”黑瞎子简单明了的一句话总结，解三叔淡定的抚了抚胸，一口老血总算没吐出来。解雨臣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当家的不发话，解三叔就是一百个不情愿也阻止不了。
解雨臣从上车就在摆弄一个珠宝盒，等黑瞎子把任务记住了，才招招手，“过来，头伸过来。”
黑瞎子饶有兴趣的伸过去，解雨臣两手够到他的脑后，再顺下来，一条长长的项链就出现在黑瞎子的颈上。项链的末端缀着的不是钻石珠宝，而是一枚奇怪的印章。
解三叔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这是什么，”黑瞎子掂了掂印章，乖乖戴好，“好独特的定情信物。”
“这是我身份的证明，戴上它，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解雨臣的代理人。”解雨臣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等事情处理完，司机会带你回来。”
“遵命。”
黑瞎子在解雨臣耳朵上轻轻啄了一口，打开车门，与三位解家伙计换乘另一辆车。解雨臣他们停在原地，一直目送黑瞎子消失在公路尽头。
“少、少爷那个印章……”解三叔无力伸手。
“我知道，回家吧。”
解雨臣终究还是没有像黑瞎子希望的那样去医院，解家有自己的私人医生，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解雨臣并不想去那个充满消毒药水的地方。
做过简单的身体检查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四合院，没有人让任何人跟随。
当黑瞎子处理完解家盘口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月上枝头，解家司机很尽职的在外面守了几个钟头，见到他出来，很夸张的松了口气，然后慌不迭把他请上车。
黑瞎子看了眼手中空壳的□□，一甩臂扔到对岸的臭水沟，然后又把鞘里染血的匕首、灰扑扑的外衣、脏兮兮的手套一一褪下来，同样丢进臭水沟。干完这一切，黑瞎子才拍拍手上车。
这个时间点，城里拥挤的车流少了一大半，司机开的又稳又快。黑瞎子百无聊赖的抽了半包烟，到车停在一个四合院前，黑瞎子才开始后悔——万一解雨臣也在这里，自己这一身烟味可怎么交代。
司机还真哪壶不开提哪壶，“黑爷，您到地方了，请下车吧。”
黑瞎子挠挠头，硬着头皮推开四合院的门，他这一动作，院里五架摄像头从不同角度对准了他，黑瞎子仰起脸，冲摄像头笑出一嘴漂亮的白牙。摄像头沉默了五秒钟，为他打开一扇小门。
“谢咯。”
在摄像头的指引下，黑瞎子在迷宫一样的四合院里绕行穿梭，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却一点也不陌生，设置这种入门路径的人一看便极度缺乏安全感，像极了解雨臣的做派。他用十五分钟走出迷宫，最后一次推开门，来到另一个四合院。
两个院子是连通的，错综复杂的迷宫地道是进入的唯一方式，小小的四合院俨然一个私人王国。
院子里有一汪清澈的池塘，池塘两边伫立着一棵棵茂盛的花树，树上的海棠在月色里开的绚烂。黑瞎子快步走过去，树下一对石桌石椅，披着睡衣的解雨臣正斜倚在海棠树下，似乎是等的久了，终于忍不住闭目小憩。
随着黑瞎子的靠近，尼古丁浓郁的气味翩然而至，解雨臣朦朦胧胧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后，微微提起嘴角。
“你回来啦。”
黑瞎子温柔的扫去解雨臣肩上的落花，一捞膝把人抱了起来。
“嗯，我回来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大结局【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