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雨 ...
-
中央四十六室死干净了？那我的工作调动搞好了没？都死了我怎么办？！
真糟心。
罗亚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同情地拍拍我肩膀：“接下来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山本总队长说了算的，你还是先想想去哪个番队吧。”
我又不是死神。我反驳她。
“但放你去鬼道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要是想回隐秘机动，那不就跟加入二番队是一回事儿嘛。”罗亚对我更加同情了，以至于听起来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这些年来总队长也很努力嘛，真央毕业生看起来似乎有很多选择，其实大半都在护庭十三队。”
我可以去真央教书。我说。
“半年前你也这么说，结果被搪塞到现世读高中。”这次是凉太接口了，“而且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我们这样，你不开口就能交流？”
好吧，的确我从来到四番队就没开过口。
谁让这种无声的交流也很顺利呢？
不久后一个长得很像朽木苍纯的人被抬过来了。
凉太去接待他了。
我们的地位很微妙。比如凉太，他的回道是在战场的这些年陆陆续续跟我学，就理解和运用都不如这些科班出身的后辈。
但他的灵压，即使我帮他封住了大半，也依然处在副队长级别中，完胜大部分死神；数年使用回道，他的经验也不是这些年轻人能比的。
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但凉太要负责一位队长的治疗也是完全没问题。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像我们的战友他爹，凉太还不定理他呢。
对的，别看他长得像个高中生，其实年纪不小了，比我大个几十岁几百岁吧。粉他的都注意了，其实他跟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是一个档次的。无论是战力还是年纪。
也不知道是我长得老，还是他们长得嫩。我看起来比罗亚和凉太都大。
这绝对不是一个美妙的体验。
我和罗亚的心情都很微妙。
就战友情谊而言，半路才加入我们的苍纯显然不如别的队友更深刻。
但人的感情不是这么算的。在去歼灭那些我不想回忆起来的东西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我认识的人真的很少，前前后后加入了那么多人，我原先就认识的竟然只有凉太、罗亚和苍纯。
我们都活着，苍纯死了。
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微妙感伤，我推着罗亚的轮椅，十分自然地走进了治疗室。
我们三人都是第一批去战场的，当时朽木苍纯才结婚，他老婆连孕都没怀，我们能对这个小朽木有个球感情？
但长得真是像，太像了。
盯～
最后我们都被赶出来了，帮忙治疗的人也换了。
“都是你们的错，你们的目光太露骨了！真是的，要不是你们我还能多看两眼呢。”凉太抱怨我们。
我面露不屑，罗亚直接”呸“了。
我们自认为自己的目光还是容易忍受的，小朽木这种帅哥应该很习惯女孩子视线的。他不能忍受的明明是凉太一定盯一边挂着的疑似痴汉的笑容。罪魁祸首是你啊喂！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可也没啥好争议的，反正都被赶出来了。
罗亚腿受伤了，还没好全，行走都不太顺利，跑步倒是能坚持好一会儿（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是不能用瞬步。自从凉太给她买了电动轮椅，她已经迷上了这个用游戏杆操纵的小车了，轻易不肯离开。
而我呢，脖子上有一道伤痕，只要把本来用作遮掩的黑色绸带换成白色绷带……很好，伤患。
我们两个伤患一个医生就这么蹲在诊疗室门口。为了显得不那么奇怪，凉太还拖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堵在门口，找了袪疤的药膏解开绷带帮我脖子抹药。
为了多看看小朽木，我们已经尽力了。
呆在四番队才短短这点时间，我就已经三观尽毁。
那是狗头人吗？尸魂界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物种？我拉拉凉太的袖子。
他往那边瞥了一眼，我绝对没有看漏他那一瞬的错愕。但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满不在乎地回答我：“这有什么，四枫院家不就是个猫窝嘛。你们算什么？猫人？”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顶着个猫头，身体却是人的姿态，坚决否认这种称呼。
还有那边那个蓝发的小伙子，治伤的时候倒是把脸露出来了。多帅的一个小伙子啊，谁知道竟然是个变态。
好好的帅脸不露，不露就不露嘛，还戴个那么丑的面露！罪恶的滋生和人性的沦丧都不算事儿，最可怕的是审美的缺失啊。
审美缺失二，那个发型……好吧，十一番队队长的审美一向是我等凡人所不能理解的。
垂死挣扎了这么久，小朽木还是没从治疗室里出来。别说是疤了，就是把我脖子都涂满药膏这时间也够了。
凉太很遗憾地帮我缠上绷带。现在忙起来了，他不得不去给别人治疗了。
罗亚帮我把绸带绑在手上，我们两个伪病患贴着墙根坐着。
四番队就算这么热闹也还是很凉快，冷气开得很足，光着脚踩在瓷砖上的我很煎熬啊。
不顾罗亚的反抗，我强硬地扒了她的鞋子。反正她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擦，穿不上！她的脚竟然比我小两号！
把鞋甩回讥笑我的罗亚脸上，我忧伤地呆在原地感受脚底的冰凉。
四番队的电费预算到底有多少，冷气放那么足没问题的吗？不担心病人因此感冒吗？
我一脸苦大仇深，被鞋甩了一脸的罗亚也苦大仇深，还都盯着诊疗室的大门，像极了电视上等候在手术室门外的病人家属。
朽木白哉被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种场景。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面色冰冷地被推向了病房。
苍纯！
苍纯！
我和罗亚心满意足。
上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永远闭上了眼睛。这次再看到，眼睛是睁着的，而且不是死不瞑目。
高兴。喝酒去。
我推着罗亚，罗亚抱着睡着猫的娃娃房子，抛下忙得焦头烂额的凉太，我们愉快地离开了四番队。
我是不是先去买双鞋子？衣服要不要买？裤脚是处理掉了，但是袖子啊……不对整体都太大了，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有木有啊！这么宽松其实是睡衣吧喂！
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罗亚能明白我的意思。
罗亚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她假装不明白。
一点同伴情谊都没有……
来，我们说个冷笑话。本来什么都不穿的我穿上了衣服之后反而凉快了2333333。
呐，陪我去买衣服吧，我总不能真的裸奔吧。我拍拍罗亚的肩膀。
她扭头看我，一脸疑惑：“什么？苍术你拍我干什么？”装得还挺像。
别装傻。我瞪她。
她的表情更疑惑了：“苍术你想说什么，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说……说什么说！你明明就能明白！我很气愤。
我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了？是……前两天跟夜一抢食的时候。奇怪，当时说的了现在怎么说不出了？
这种世纪之谜我怎么可能想得明白！
我脾气一上来，推开轮椅就走了。
其实迈出第一步我就后悔了。疼，静灵庭也舍不得修修路，那么多小石子呢！
但是自己发的脾气，哭着也要发完。我硬是撑着，就这么光着脚走了，留给罗亚一个气势汹汹的背影。
罗亚毫无表示。
然后我就迷路了。静灵庭的建筑风格真是越来越往迷宫靠近。
熟悉的灵压多少也感觉得到，但是我能去哪？多少年没联络过的朋友，从来没见过的弟弟，还有……已经变成逃·犯的妹妹。
想起来就糟心。果然我还是当一只流浪猫比较好吧。
我找了个台阶坐下，颓废地把头埋在膝盖里。
讨厌讨厌。
空气中水汽的味道变得明显了。
风变大了，树叶沙沙的声音变得强烈了。不久后就会停下来的，我知道的。
要下雨时，那种似乎已经停顿了的空气，紧迫的气氛，让人憋屈的感觉……我知道的。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之这种糟糕的天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逐渐灰暗起来的天空，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蒸腾起来的那种雨前的特殊气味。
不想躲雨。
我讨厌阴天，就像讨厌我自己一样。
雨滴什么时候才会落下呢，这种阴霾什么时候才会褪去呢？
“又迷路了吗？”一个影子，投在了我眼前的地板上。
雨还没有落下，但我知道，伞已经撑在我头顶了。
糟糕的天气，糟糕的我。
似乎我人生中所有值得纪念的日子都是阳光明媚，天空亮得像洗过一样的好天气。
除了遇到他。
糟糕的天气，糟糕我的。
和捡到我的他。
“啪”“啪啪”雨滴从天上坠落，发出细碎的声音。
从那么高那么高的天空坠落下来，这么轻的声音，却打破了那种似乎连空气都不会流动的气氛。
这是一场急雨，水滴争先恐后的投入大地的怀抱。
被带动的风，溅起来的水，散在空中的水汽。
空气重新恢复了流动，之前打压迫感荡然无存。
我依然不躲，他扔了伞抱着我躲到屋檐下。
雨后清新的空气是绿色的。
就像他绿色的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大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