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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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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紫樱,叫他们备车,我要出去。”一听有救星,易伦半刻也待不得。
“公子你、你还要……”
“不是不是!我现在虽然是质子,难道连出去转转的权利都没有?”易伦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太好的人,再加上一天下来气憋太多,再也不想忍了。
“有有有,只要有护卫跟着,公子自然是可以在城里转的。”紫樱明显很吃惊,这实在太不像平常的主子了,虽然主子的吼声一点威胁力也没有,但平时主子可是连稍骂一声都不会的,今天是怎么了?管不得那么多,她立刻小跑出门叫车夫准备去了。
等紫樱回来报告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易伦立刻摆出公子架势往屋外走,然后一跨出屋门……停住,傻眼。
从到这儿来后,他还一步都没出过待的屋子,刚才他本已打算好,出来后看着大路就直直走,应该能到门口不会错,可现在再一看,门外竟是一座颇有规模的假山挡在面前,这下可怎么办?等着露馅儿?
想当初易伦在现代时好歹也是个校学生会副主席,临危应变的事碰过不少,还能把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掩盖得好好的,自然有些急智。此刻他立刻反应过来,回头冲紫樱虚弱地一笑:“紫樱,我……又有点头晕,你能扶着我走吗?”易伦可谓牺牲颇大,为了掩饰不得已让女人近身,心中早把盖府邸的人骂了个十万八千遍。
虽说平时早看惯了主子的俊容,但一来他平时也不常笑,二来今天的主子不知怎的似乎添了点邪气,这一笑竟让紫樱迷得看傻了去。等反应过来,立刻羞红了脸走上前搀着易伦往假山的一角走,到了山前原来现出一条小路来。
吩咐了车夫去定北王府,易伦坐在车里开始盘算起一会儿怎么跟那个王爷说自己的要求。
到了王府门口,喝!易伦顿时惊叹,真不是普通的华丽啊!朱漆门板,雕花飞檐,匾额高悬,使人抬头生畏。门口僮仆立刻把他迎了过去,自有人进去通报。不待片刻,易伦就被请进大厅。
墙上字画和架上古玩虽多,可易伦当然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耐烦地在厅里转圈子,刚转到第十二圈时,身后突起声响。
“尹世子这样的稀客今日难得驾临本府,找本王不知所为何事?”来人正是手控永国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北王封昊。
易伦霍地转身,耶?这人就是他要找的定北王?怎么这么年轻,也就才二十七、八岁嘛,他还以为能当上王的人该有些年纪了呢。还有……眯了眯凤眼,眼前这个人,长得成熟斯文一派优雅,又不乏男子气概,举手投足尽是贵气,身高颀长体格完美,怎么看怎么……令他心里很不爽,这人要是在现代整个一典型的情敌角色嘛!这种类型的男人,最是讨年轻小伙子的欢心了,光是勾勾手指就能有一车倒贴的,自己以前也有过一、两个男友被这种人追走,所以易伦立刻把他划为了敌对人士。而且……微抬头瞟着这人的头顶,目测大概跟自己以前差不多高,比现在的自己高了大半头,也就是说,自己现在顶多也就170公分喽?那这人就更可恨了,居然比他高那么多,要是现在跟他抢男人,自己肯定输得闪边儿去。
“咳!尹世子可观察够了?”定北王封昊其实心中已是思考良久,刚接到仆人报告说这个被质五六年的原国世子来访时,他思来想去也不知原因为何。这位尹隽世子他倒也见过,在几次宴会上,印象是秀美却失健康,软弱而无智趣。不想今日面前所站之人,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却给他一种不羁的狂放之感,连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挑衅而又媚人,竟令他升起一种想一揽入怀的冲动。
这男人,成心管他叫世子是不是?明知他虽然是王爷的儿子,但早已归国无望,连身边婢女都只唤他公子,他偏叫他世子,这不是讽刺他吗?易伦心里暗忖,但一想到自己是有求于人,也不好生气,向封昊作揖道:“在下拜见定北王。”
“尹世子快不必如此客气,这不是折煞小王吗?”封昊一把扶直尹隽,将他让到一边坐下,再问:“世子今日造访寒舍,必有要事,还请不必客气,尽管明讲。”
嘿!这家伙还真阴啊,以前在学校里拉个赞助谈个条件什么的都讲迂回战术,他倒要求自己开门见山,反让易伦不知如何是好。但再想到要是真被那个胖子胡大人那个那个,可比此时丢点脸面恐怖百倍不止,当下不再犹豫,说:“在下来此的要求实在令人厚颜,王爷或许也会心存疑虑,但还望大人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从此可以为王爷效命,贡献自己微薄之力!”
封昊一听心中大讶,这可是敏感的国家问题,立刻站起身来问道:“世子何出此言?”
易伦把临时想的词儿往上一抬:“在下看王爷器宇不凡,目光含锐,必是成就雄图霸业之人。”
封昊一时把握不到他的意图,说:“世子此话可不能乱说,传到宫里,封某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知王爷乃有为之人,才抛弃国家成见欲为王爷效力,有在下助王爷一臂之力,定能令王爷马到成功!”
“你?”封昊拿眼再打量了一下易伦,流露出怀疑的目光。
易伦也自知,就他现在这副连只鸡都提不起,爬个山要喘半天气的模样,别说他不信,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干嘛。可是要不这么说,他哪会帮自己?于是昂首挑眉道:“王爷难道不信?”
封昊眼中剎时一抹惊艳,回问:“若要小王相信,那还请世子指点一下当今形势,本王应当如何?”
这一问可正咽在易伦的嗓子眼上,他连自己现在待的地儿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哪能谈什么当今形势?只好推脱道:“在下实在是在质子府闭门已久,对这天下局势么……嘿嘿,能否请王爷先为在下讲解一下?”
他这“嘿嘿”一笑本是不甚文雅,与他的气质极不搭配,但由那狡猾又妩媚的眼波一衬,竟是别样一番韵味,令封昊心中暗赞不已,心想着以前为何从未注意到过。
当下他也不想为难易伦,只想知道他此行目的,于是就朗声讲解道:“现今天下四分五裂,多种势力各据一方,但若说这其中真正有能力一统天下的,当只有三家。”
哇!有没搞错?还三国咧?莫非这时空虽然与自己待的不同,但其历史形态还是大致一样的?易伦于是赶紧插话问道:“请问王爷纸是何时发明的?当前商业发展得又如何?”
封昊虽觉得他问得奇怪,但仍回答说:“纸自然是前朝发明的,据现在约有一百二十年了,商业发展仍是与从前差不多,商人虽有增加,但地位仍很低下,贸易一般都是受官府控制。”
“我明白了,王爷请继续讲。”照这么看,这里还真跟三国发展得差不多啊?
“有能力的三家,正是离、泉两国和我们永国,离国地处北方,兵强马壮,擅于军事,侵略性强。泉国固守大江,粮田甚广,鱼米富足。而我永国,乃是历代国家中心之所在,人才辈出,民心所向。其它两国虽有优势,但毕竟是叛国别立,名不正言不顺,而我国当今皇帝乃前朝大谢皇室正统血脉,纵是离、泉国君,也不敢不敬。因此,若想从三家之中胜出,也委实不易,如此局面已有十余年,不知尹世子可有妙法?”
耶耶耶?没听错吧?还真的来个三国啊?易伦听得简直目瞪口呆。就说历史的发展总是有规律的,也不至于这么相像吧?当然啦,也有些不同,像这三个国家分配就不同,本来拥有汉朝遗室的应是北方的曹操,但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所在的西南永国,而且明明三国鼎立之时汉帝早已不知道哪儿去了,但此时这大谢的子孙还好好地坐在永国王位上。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极像的,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
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易伦说道:“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之势,必将一统。据在下看,如何战胜离、泉两国不宜操之过急,国家争斗总是复杂的。而眼下应考虑的,却是王爷虽然手握永国大权,但仍是为人臣子,须顾忌到当朝皇帝。想必王爷也曾想过,如何能将此障碍排除,同时又能保有现在的民心优势呢?在下倒有一句话,正适合送给王爷,那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喃喃念着易伦所说的话,封昊眸中突然光华大盛,抬头看向易伦,“尹世子果然人才,以前居然一直埋玉泥中,实在令封某佩服不已。”锐利寒光突然直射易伦眼中,竟令他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封昊继续说:“只是不知……世子为何现在才突然来投向本王呢?”
“这个……这个……”被他看得有些心惊,易伦脑中也迟钝起来,只得把部分实话说了出来:“实不相瞒,在下本早有此心,但毕竟念着自己的国家,但在下前些日子无意中得罪了监国胡大人,胡大人威胁要报复在下,在下想着被质于此多年,本国却并无赎回之意,只令在下在此受尽屈辱,眼前又有此大难,无人可以解救。于是终于狠下心来投奔王爷,还望王爷成全,帮助在下。”
此番话从易伦现在温声软语的口中说出来,听着格外令人同情怜惜,再看着他那唇红齿白的样子,封昊不由升起想一亲芳泽的欲望。顺着自己的心意,封昊突然一把拉过易伦,将他钳制在自己怀中,单手托起他小巧的下巴,用唇与他的摩挲,喃喃道:“世子嘴上功夫了得,却不知味道如何……”说着压了下去。
被个情敌型的生人吻,易伦自是心中大怒,急着想挣脱,才悟到自己现在是处于劣势,根本无力反抗,再想到自己从前威风,心里怒火更炽。眼见自己的口腔已经被封昊的滑舌侵入,整个领地被人尝了个遍,易伦毕竟深悉此道,当下装成被吻得晕头转向不再反抗,反与封昊纠缠起来,待他放松之时,易伦突然牙关狠合,一口咬上他的舌头。
封昊疼得大叫一声,捂着嘴向后退,易伦立刻跑出门外,回头破口大骂:“你个混帐王八神经病!当你爷爷我的豆腐是好吃的!也不睁大你眼睛看看,敢欺到我头上!照照镜子吧你,我最讨厌你这模样的人了,再让我碰上我非把你咬得满身窟窿不可!”骂完后,易伦马上跑了出去。
封昊仍捂着口,直起身看着易伦跑走的背影,嘴上却露出了微笑,然后拿下手,看了看上面红艳的血迹。
“这个……竟是传说中那个懦弱无能性情温顺的尹世子吗?呵呵,真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