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六章 ...
-
大厅内,一玄衣男子慵懒地靠在椅上,案上有几十卷公文,这里并不昏暗,左右周围闪耀点点烛光。与皓玲阁内最大的相似,就是屋内同样置着一把剑……四间屋内都置着一把剑。
男子闻一阵脚步声传来,嘴角勾起一个弧,轻轻言道:“怎么?这么久都未见,把我置于何地呀?”男子边调侃着,边拿起案上的一杯茶,浅尝了几口。哀淇步入堂内,开玩笑着道:“我的大盟主呀!胆子腻大了是不是?”皓玲接着步入堂内,一缕清风拂过,悠悠道:“我说,你要是想听我弹琴,一早说来便好。”
男子坐起道:“陪哥哥练剑。”
三人步入庭院中,他们挥动起手中的剑,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他们的剑法都是一致的,竹林里的白衣女子也如此。他们舞剑如断了半边翅膀的蝴蝶在残夜里凄然地跳舞,舞给世人看,纵然千疮百孔,世人也会赞赏似地道:“嗯,有几分斑驳美。”玄衣男子用剑挑起一只灯笼,正色道:“我们也该去找找雨颜,还有那夺走她的人,毁了他。”
夜尽,天明。
清晨,雨露落在叶片上,甚是美好。我并没有睁开眼,说实话是真厌烦了这样被点睡穴而莫名昏睡的感觉。在梦中仍有一丝零碎的记忆闪过,似乎比上次那血色的残阳好太多。只见是一片竹林,但是竹屋却不是这间,偶尔有杀戮的气息。只不过此间似乎还有快乐的时候。
格子窗被支开,或许,昨晚就已经被支开。
“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十步,至于门前,五步,至于案前,一步,至于床前。我立即拔下头簪,纵然三千青丝散落。簪子的流苏或许还未来得及作响,只因手法太快了,我自己都难以置信。青衣男子始料不及,只能用手格挡,他的力气却是比我大一倍,但我的手法却要比他快几倍。心念之:“呵呵,胜负已分。”
左手出,他右手便挡之,可惜在他未出手之前,手法已变,忽反掌直击去。趁他未有机会反击,我右手带着头簪架于男子项前。他吃了我一掌似乎亦并无大碍,那是自然,我只用了半分内力。
青衣男子却狐狸笑道:“你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我一懵,却忘了我还在战斗中事。心念之际,却忘了手仍架于他的项上。眼前之人忽一反手将我右手牵制,倏忽头簪却已到他的手中,他左手反掌将头簪置于手心,且已经绕到我身后,随即盘绕黑发。我一惊:“嗯?!”心想:虽然手法并不快,但却处处制约于我。此人功夫的确了得!此时他左方无甚防备,右手一掌便劈过去,我已算准了他右手牵制于我,机会来了,我左手带着三成功力直击他胸口。未料他并未还击,却是继续牵制于我。骄阳此时仍是明媚的,散落在两人脸上。阳下的尘埃飞扬,在和煦的风下,衣角也在飞扬。却见他仍带着嘴角一丝血。
青衣男子制于我,直面压倒。男子边制于我边道:“姑娘好手法。”看着在上方的人,心下有些惭愧,把人打到吐血了……我道:“阁下也好武功,只是阁下还未告之腻的身份。”话完我见到他脸色已变,我继续试探道:“不如我来告诉你,你的身份是少主,是么?……”我纵然不屈服,但无疑也被一阵风,带着铃的风打断了。此时他脸上苍白,我疑心到底是否方才下手太重了。
未料,门前正倚着一粉衣女子,她发上缠绕几支银簪,以及那银色的发箍。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呵,少主,你就是这般压倒来对待教主请来的女客人么?”
情烟缓缓道:“你眼前这位,是煞遥派的少主,负责追踪,我是煞遥派的圣女,名叫情烟。
而至于你……”话被眼前的男子打断了,他道:“你的名字叫茗烟,是本派的顶级杀手,右手使刀,名唤未离。前些日与别派掌门恶战,昏死。直到近来我才找到你。”他停顿了一会,斜眼瞥过倚着门的情烟,“你想我抗命么?”情烟步步走来,她的裙摆随之摆动,她的铃铛也作响。我虽躺着,但仍可见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想扼杀了我,眼下他们是想杀了我?女子一声:“教主命你早日便说,无奈你直到现在才道明白。”她一字字道:“回总坛。”
眼下正是上午,阳光不太毒辣。原来他们早已备好了车马,按照身份,我应是坐最下等的马车。却不知为何最上等的才是我坐的。路上也并不艰难,只是我觉得杀气在无形地逼近。
原来这就是总舵,许是陌生了。一条大道边站满了黑衣人,我们所到之处,他们都一并恭敬地跪下。大道直通大殿,大殿内有些昏暗,两旁的支架上闪烁着妖异的鬼火。走到眼前,才看清周围,左右两边都置着座,或者是堂主一个等级的人坐的吧,正前方,原来这就是教主!在重重紫色的纱帘后,端庄地坐着一位紫衣女子。重重的紫色,她的裙摆如一朵妖艳的花,盛开在地面,金边镶嵌流出几分霸气。发丝被紫玉簪衬配的人,一眼便可看出此人乃权重的教主。左右两旁还有座,左为圣女,右为少主。
“茗烟,你来了。”她轻轻一语。我一怔!虽是记忆没了,但我也不犯傻,仍知道她的话不是十分可靠,仍知道左右那妖异的鬼火只是白磷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教主,如何证明我是你们口中的茗烟?”她微微一笑,阴险的笑。白衣与这昏暗的宫殿妖异的火焰似乎格格不入。
我在等待她的答案,但她给我的答案是一曲抨击心房的离歌。往日的痛症本来已然慢慢减缓,但此刻却汹涌澎湃而来,悲伤正在心口涌动着,你明白那悲伤逆流吗?那是深入骨髓的悲伤从骨头里透过血液流到你的喉咙,再从喉咙的温热变成嘴角的鲜艳。有时候的伤口会小到连你自己都看不到,那并你代表你没有!白衣正在挣扎!
白衣,双手似乎想要撕碎身旁的人,似乎悲伤已不由她控制,双袖里深藏的手,正在颤抖……这莫非是悲伤……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