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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人屠之谜(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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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迎接谢云流与陆危楼的是五毒教右长老艾黎。
陆危楼与谢云流二人向艾黎互道姓名,艾黎引二人入五毒教大厅,分宾主而坐。待三人坐定,陆危楼道:“恕在下冒昧,教内是否有事发生?”
艾黎问道:“陆教主何出此言?”
坐在陆危楼身旁的谢云流也觉得一路行来,五毒教内处处透着诡异,每一位五毒弟子好似在防范什么,谢云流想若非他与陆危楼二人由艾黎迎入五毒教,怕是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进来。
陆危楼略微瞧了一眼四下,整个五毒教的大厅内,除了安置的几名侍奉弟子,还有一些装束与在大厅外所见的守护弟子一样的五毒教众,他们每人手持虫笛,神色凝重。将大厅内一切收入眼底,陆危楼直视艾黎道:“教内护卫森严,每位五毒弟子皆严阵以待,是以陆某才会如此推断。”
艾黎叹了一口气,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拱手向谢云流与陆危楼道:“二位既追查到此,想必也是知道那贼人乃是出自五毒教中。”
陆危楼点头:“谢真人与那女贼人交过手,那女贼人可以藏起五毒招数,但所用的迷心蛊却只有五毒教中人才懂。只是此女子虽已伏诛,但还有另一名男子侥幸脱逃,我与谢真人皆认为,寻其源才能寻至其人,所以这才叨扰长老。”
听得陆危楼如此说,艾黎看了一眼一直正襟危坐却不发一言的谢云流,谢云流见艾黎将目光对向自己,略向艾黎颔首点头,简单地行了个礼。
艾黎亦向谢云流点头回礼,而后看向陆危楼道:“陆教主说得不错,此二人的确为我五毒教中人,在教中两人所用名号为醉蛛。三年前,本教风蜈使发现醉蛛夫妇二人为练邪功将人灌醉喂予所豢养的蜘蛛吃,风蜈使曾处罚过他们二人,谁知他们二人记恨在心,在比武中杀掉了风蜈使,被教主关押在牢中,半年前竟然从牢中脱逃。直到一个月前听说陆教主与谢真人查到此二人,手刃女子,醉蛛却逃脱了,那醉蛛生性狡诈,睚眦必报,他自小生长于苗疆五毒教中,最好的掩护地点便是五毒教。再者,艾某怀疑当初有人私下助其逃脱,教主又不在教中,我只得加强守卫,以防他与贼人趁机发难。”
“右长老可有怀疑之人?”谢云流问道。
艾黎一怔,面有难色,摇首笑道:“醉蛛若有动静,我会派人通知二位。”
艾黎言下之意就是已经知道醉蛛身在何处,既然他能追踪到醉蛛,那暗中助醉蛛逃脱之人艾黎也应该知晓是何人。只是此乃五毒教中之时,谢云流乃纯阳真人大弟子,陆危楼又是明教教主,艾黎忌惮防范他们二人实乃常情。谢云流还想再问,陆危楼伸手按住了谢云流的肩头,示意谢云流稍安勿躁。“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右长老了。”陆危楼稳住了谢云流,拱手向艾黎道谢。
艾黎拱手还礼,命一位五毒弟子带两人前往客房。两人走进客房,谢云流愤懑地曲腿而坐,望着长身而立,站在门边,眼望五毒教祭坛的陆危楼道:“陆教主是否已经猜到那位暗中相助醉蛛的五毒教叛徒是何人?”
陆危楼没有转身,目光依然落在门外,他淡淡地道:“陆某初来中原不过三年,哪里能分清楚这武林教派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与明争暗斗呢。”陆危楼并非谦虚,而是实话,明教的势力仍旧仅仅徘徊于长安城内,伸不到中原,触不到江南,更不要说这遥远的苗疆。
谢云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听见谢云流的冷哼声,陆危楼突然来了兴致,他负手转身,将门口的阳光遮去了大半,鹰眸里透出一缕亮色来,他向着谢云流走了几步,也盘腿而坐:“谢真人是不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谢云流得意地勾唇一笑,他道:“五毒教除五毒教主外,其次最受五毒教弟子敬仰的是左右长老,再次是五位圣使,能让右长老艾黎这么严阵以待,又不肯轻易透露的背叛者,还不是昭然若揭?”
“左长老?”陆危楼立刻明白了谢云流所指为何人,听说五毒教左长老乌蒙贵为人狡诈,也只有在五毒教中位高权重之人才可能在戒备森严的大牢里放走醉蛛夫妇。
谢云流点点头,没想到这远在西南的教派之中也不安稳。谢云流想,幸好他的师弟李忘生秉性纯良正直,其他几位师弟也都是一心悟道修仙之人,纯阳宫一直以来都香火鼎盛。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神色自若的陆危楼,想起他与阿萨辛之间的过往,谢云流有些同情陆危楼,陆危楼也是尝过被人背叛的滋味吧,但看陆危楼如今这副神情,倒也不是很难受。被人背叛,背叛人的滋味,到底是如何的呢?
“但观右长老的语气与神情,似乎希望乌蒙贵能自己醒悟,毕竟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老叛乱,对五毒教是莫大的危机。”陆危楼声音低了几分,眼神也暗了一些。
“那我们就等着右长老的消息吧。”谢云流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夕阳余晖犹自徘徊于天边,贪恋这最后的山川美景。暖风肆无忌惮地从门外吹来,五毒教祭坛周围围绕了许多色彩各异的蝴蝶,有五毒教年幼的女弟子引笛招蝶,将放飞了一日的蝴蝶全部收入笼中,待明日再放飞出来。
五毒教的正殿前,五毒教的男弟子们来回巡视,与祭坛边那一派欢乐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云流出神地看着这两幅景象,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追慕红尘,流连俗世,到头来却发现,还是身在纯阳要自在逍遥。
“谢真人因何叹息?”陆危楼走到谢云流身侧,眼里同样收入了两幅画面。
谢云流笑道:“我已出山多日,等这桩事情了结,得回纯阳向师父他老人家请安了。”
陆危楼眉头一挑,眼中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长安城内的风云不知变幻到了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