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靡岛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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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见到久违的同学，南歌甫一进门还有些不适应。对于高中她有记忆的并不多，她记得那时候自己只顾着和乔睿恋爱，对班级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好多八卦还是大学之后从朋友那里听来。

　　她眯起眼努力若无其事得走进教室，虽然时隔多年再度进入课堂的感觉很奇妙，但这并不妨碍南歌顺利找到自己的座位。

　　“南歌？”扎马尾的女生从旁边位置上坐起来惊诧的看着她坐下，“今天来的好早啊！”

　　南歌放下书包的手指顿了顿，目光在年轻女孩的脸蛋上打了个转。

　　……有点熟悉，但是忘了叫什么。

　　“嗯，”她心不在焉得敷衍了一句，顺势坐下拿出课本，“昨晚睡得比较早。”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看动漫到半夜，”马尾辫笑呵呵得坐到她身边，趁着间隙南歌迅速瞟了一眼她手里课本的名字。

　　张梓夕。

　　原来是她啊！

　　南歌想起来了。

　　大二那一年高中聚会，张梓夕在同学面前高调宣布自己订婚的消息，对方和她大学同学交往了两年。不少人觉得才大二就订婚或许会为时过早，然而对方丝毫不这么觉得。不仅如此还在大三的时候拿下了小红本，大四快毕业就生了一个儿子……只不过，南歌微微垂眸，让自己的眼神落到高中数学课本上繁琐复杂的函数方程上，不再言语。

　　只不过，最后俩人是离婚分手，儿子判给了男方。张梓夕哭天抢地甚至以死相逼都没能改变这样的结局，听别人的传言是因为张梓夕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一直呆在家里，结果婆媳不和，最终造成了悲剧。

　　她忽然想起，若不是因为读研，或许自己大学毕业也会和乔睿结婚，过上平淡的日子。结果……突然回到了过去，一切又变成了起点。

　　摇摇头敛起心神，她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课本上。

　　“哎，不过你今天来的早也是好事，”张梓夕又一次自来熟地开口道，“一大早起来就听说陈珈又来找路小和了，这一次连系主任都惊动了。”

　　“是吗，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南歌头也不抬得掀起一页书。
　　“这我哪知道呀，我和他们又不熟！”
　　“嗯？”南歌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马尾辫，直到对方被看得有些脸红，拿起书遮住自己，“哎呀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我就和你偷偷说啊……你过来点。”

　　张梓夕神神秘秘的，南歌听话得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听到女生小声的嘀咕，“好像是秦小和和陈珈早就睡到一起了，结果两个人前两天去开房被陈珈她爸发现了，秦小和差点被她爸打断腿！说什么也不肯再和她继续交往了一定要分手，陈珈这不不能接受吗，一开学就往咱们班跑……”

　　南歌一动不动地听着，大脑立刻冒出关于陈珈和秦小和的相关信息，事实上除了这一次之外这对冤家在之后的岁月里也闹了无数次的分手，不过最后还是结婚了，婚礼那天她还和乔睿一起参加的。结婚后秦小和一直靠着陈珈来养活，自己成天打打游戏混日子，两个人连孩子都没要。再后来就再也没俩人信儿了，估计还是像以前一样不靠谱的过日子，也没几个人关心。

　　不过高中不同，南歌记得陈珈之所以那么多年对秦小和纠缠不休，一大部分原因是他是高中出了名的人气高，周围从来不缺女生，也正因如此陈珈和路小和宣布在一起的时候收获了不少女生的白眼的羡慕，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秦小和心气儿那么高哪受得了这个呀，我看这回两人真的没戏了，哦当然了在外人眼里可能就是觉得他们小两口吵架之类的吧……”张梓夕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南歌却早就飞了心思。

　　直到话题中心的主人进了屋，张梓夕才倏地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得装模作样开始背英语单词。

　　南歌无奈得笑了笑，也跟着端正姿势努力让自己融入集体。

　　秦小和背着书包走进来，垂头丧气得几乎让整个班都对他投注视线，南歌也看了几眼，不过很快就收回视线。因为秦小和就坐在她身后。

　　“哟，南歌？”刚刚还在话题中心的男生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稀奇啊，今儿来的这么早。”

　　南歌微微挺直了脊梁，头也不回得重复了之前对张梓夕的说辞，“嗯。昨晚睡得早。”
　　“新学期新气象，南歌这是要准备奋起了，”张梓夕结果话茬笑嘻嘻得偏过头看向秦小和，挤眉弄眼，“你也是，新学期一到就跌进桃花里，艳福不浅哦。”

　　“别提了！”秦小和一脸不耐烦得挥挥手，“一大早就麻烦找上门，烦死。”
　　“谁让你那么招人待见呢~”
　　“那我把她给你你要不要？”秦小和挑眉。
　　张梓夕尴尬得挥挥手，“无福消受……还是算了，再说我也不好那口。”

　　南歌轻笑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传到两人耳边。

　　“有这么好笑？”秦小和饶有兴趣地撑住下巴盯着南歌背影看。
　　南歌摇摇头，“没，”她转过身，对上男生碎发下漆黑的眼珠，慢吞吞得开口，“我只是想，你要真觉得她是麻烦，干嘛还要出去。”

　　“我不出去，让教导主任看到把她带走，丢那个脸？”
　　南歌眨眨眼，“那不正好？”

　　秦小和突然哑口无言，望着南歌平静柔和的面孔没出声，他有种错觉，好像这次开学后南歌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哪不一样了？

　　“哎呀好了好了快上课了，快点看书吧，一会谢老师就要进来了！”张梓夕打起圆场，南歌点点头转身继续看书。

　　秦小和也拿起书，有一搭没一搭得看起来，整个人趴在桌上快要睡过去。

　　不一会班主任果然走进门，南歌一抬头就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鼻梁上的镜片遮不住后面犀利的目光。

　　“大家都停下手头的事，”她咳嗽了声，等到全班都安静下来朝她望去之后才继续说道，“这学期开始大家就高二下半学期了，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了，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们也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该放的就放，以前我不说是想让你们自个儿想明白，但是今天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儿！我希望个别同学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家长送你们来学校是学习的，不是让你们搞歪门邪道！明白了吗？”

　　末了眼神意味深长得扫过南歌身后的秦小和。

　　而事实上，班里在谢老师说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把目光悄悄得放到秦小和身上，这对号入座的太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南歌没看到秦小和什么脸色，不过想也知道肯定不好看，这种堪比当场打了他一个耳光的羞辱……她叹了口气，心想陈珈又得闹一阵子了。

　　早自习结束之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南歌看了张梓夕的课表，掏出下节课要上课的内容。

　　时隔太久，她都忘了高中该学习的东西了。

　　“秦小和，你怎么还睡啊？该不会这次又忘了物理作业了吧？”
　　南歌听到这个声音觉得耳熟，忍不住回头。

　　是沈梦婕。

　　秦小和似乎才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看到浅笑盈盈的少女。
　　“啧，我说课代表，你天天催啊催的，比我妈还上心啊，”他揉揉头发打了个呵欠掏出卷子交给她不忘添了一句，“我可没忘。”

　　沈梦婕勾起唇角，柔顺的黑发被梳成一股吹到一侧，她是班里公认的天然美女，说话也柔声细语的。

　　怪不得几年后会走上娱乐圈这条路，南歌想。

　　“我好心提醒你还这个态度，可真让人伤心。”她捂着嘴角低低笑起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秦小和那张脸。

　　“行行行，我的错，”秦小和也笑了出声，“要不我请客？就当慰劳你这么不辞辛苦得提醒。”
　　“切，谁要你请！”她娇嗔了一句，笑笑继续向前走。

　　“南歌，收作业咯。”

　　“嗯，”南歌应了声递过去，“谢了。”
　　沈梦婕又收过张梓夕的，慢悠悠向前排移动，宽大的校服拉到胸口以下，能露出里面雪白的毛衣和锁骨。

　　“哎，你知道沈梦婕对秦小和有意思吧？”张梓夕望着少女的背景又凑到南歌耳边悄声咬耳朵。
　　“嗯？”南歌微微侧头，“你又知道了？”
　　“说什么呢！”张梓夕翻了个白眼，“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每次走到秦小和这说话声音都变了，你看她刚刚那个样子……不过我觉得她穿的那个白毛衣挺好看的。”

　　南歌无语得看着这个话题转变迅速的同桌，“……是挺好看。”

　　“可我觉得夏盈穿着也好看，”张梓夕继续说道，目光还若有所思得扫过另一边低头看书的女生，“夏盈身材比沈梦婕好，嗯……不过沈梦婕长得白，有肉。”

　　人家上了大学就减肥成功了，南歌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跟着她的话题点点头，注意力依旧放到纸面上。

　　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有点怀念，说不上来是什么，有点青春，有点幼稚……那边的张梓夕依然对班里的女生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南歌的心却早就飞了出去。

　　上课的时候谢老师拿来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南歌排名三十，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张梓夕比她靠后一些，路小和在十五名，怪不得谢老师这么重点批评他，南歌记起来高中时路小和还算是班里一个理科尖子生来着。

　　不过那有什么用呢。南歌摇摇头，这一瞥就看到右边靠墙那一排的沈梦婕回过头来对自己俏皮一笑的场面，南歌愣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和沈梦婕交情不深。

　　然后想到了什么迅速回头，果然秦小和也挑着眉斜斜得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得望着那边。

　　南歌收回视线心想刚刚幸好没有反应，不然自己真的要尴尬死了。

　　张梓夕看着自己的成绩单不甘心得撇嘴，“我就知道理综给拖了后腿，你说我当初选什么理科呀……真是的。自作自受！”

　　“嗯。”南歌懒懒得敷衍着，随手拿过一张物理试卷，然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了。

　　“……”

　　南歌大学读的数学系，考研究生也是数学相关，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脑子里只记得数学学习的内容，其他的知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原本就不擅长的理综了。

　　好在英语大学继续学习倒是没扔下，她看了看英语试卷勉强能做个差不离。

　　“南歌，南歌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呀？”张梓夕的声音忽得靠近，南歌猛地睁开眼。
　　“……没什么，我可能有点累。”她不自在得笑笑。
　　张梓夕疑惑得看着她，“我发现你这次开学后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南歌心里一紧。

　　“嗯……说不上来……哎，”张梓夕瞪大眼，“我发现你皮肤好了很多哎！”

　　南歌“……”

　　*

　　下课之后秦小和身边就热闹起来，有一起玩的男生聚在一块讨论假期里的事，无非是游戏，球赛。至于张梓夕身边，多了几个以前不怎么注意的女生。

　　“夏盈今天穿的嫩绿色的衬衫，看到没？”
　　“没呀，我看沈梦婕那个白色的毛衣挺好看的，也不知道在哪买的。”
　　“沈梦婕长得白，穿什么都好看。”
　　“夏盈也不算太黑吧……不过比起沈梦婕是差了点啦……”
　　“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

　　南歌朝着夏盈的方向看了看，发现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生正低着头写作业，乌黑的长发被炸成马尾顺到背后，看上去特别柔。

　　“我说你们聚在这是打算挡路啊，”沈梦婕笑嘻嘻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课代表，不是吧你，下课后还要管这么多啊！”
　　“呸，我要过去接水，谁管你！”

　　“哎哎哎，反正你也接水，帮我接一个吧！”
　　“我也是我也是！”
　　“别忘了我，好心人！”

　　沈梦婕一一接过男生们递过来的水杯，笑容灿烂地没有丝毫心机，“那你们过后可得记得请客！”
　　“没问题！”

　　张梓夕看着那边和一群男生嬉笑打闹的沈梦婕翻了个白眼，“嘁！”

　　南歌笑笑，心里却想起沈梦婕似乎成了歌手之后还闹出了不少绯闻，似乎在微博上一度被称为炒作女王。

　　“咳，大家安静一下。”谢老师的声音忽然出现制止了课间的沸腾。

　　所有同学都停止了动作不约而同得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讲台的谢老师身上，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严肃刻板的表情。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今天我们班要迎来一位转学生，”说着转头望向门口，“你进来吧。”

　　然后在全班或震惊，或好奇的目光中，南歌看到周离穿着早上出门时自己给他选的黑色外套和直筒牛仔裤走进来。

　　阳光照在少年松爽的黑发上发出一圈栗色的光，清瘦的身影比谢老师高出一个头。

　　周离在人群中很快发现了南歌，对着她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轻笑，整个人好看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

　　“周离，新转到我们班的学生。大家欢迎他。”
　　底下响起如潮的掌声，南歌甚至看到夏盈都抬起头望着周离露出了温婉的笑意。

　　周离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头，乖巧得弯起眉眼，“大家好，我是周离。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南歌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我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