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只为一起过一个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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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死了冻死了冻死了。”
头发在冷风中狂野地飞舞，叶斯蹬在自行车上，一手护住挂在车把上的包子，一手捂住脑袋。
单车从B大和Q大相邻的门洞间穿过，一路风驰电掣直冲进建院，吱嘎一声刹在画室楼下。
叶斯跌跌撞撞从自行车上下来，一兜包子在掌心里拢了拢，“马上凉了我的老天！”
下课铃还没响完，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出来。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男的老远见了叶斯，笑着喊：“何修还在里头慢工出细活呢！”
“让他别画了！！操。”叶斯气得揣着包子无视门岗大爷的怒吼自个冲了进去，一路冲到画室门口。
屋里只剩下何修一个人，穿着一件驼色的软乎乎的毛衣，正在收拾笔袋。
“你来啦。”何修见了他眼睛一亮，目光向下看到叶斯手里捂着的包子，立刻嘶了一声，“你真去排啊，这大冷寒天的，来捂捂手。”
叶斯把一袋包子丢在旁边的凳子上，左手递给他捂着，右手掏出一个包子蛮横地塞进何修嘴里。
“香不香？”完成投喂使命，他把另一只手也塞进何修手心。
何修叼着包子用力点了点头。
叶斯他们宿舍底下有个包子铺，老板爱研究各种花里胡哨的馅。最近这个吞沙包火了，要在露天室外排好长的队。其实就是蛋黄和大量的油和糖一起熬出来的馅，咬破一口溅出来，又烫又甜又香，在冬天是令人昏厥的美味。
“高油高糖高胆固醇。”叶斯坐在旁边严肃地看着何修，“人类的快乐源泉。”
何修没忍住乐出了声，黄灿灿的馅流了一手，眼看着要殃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宝贝草图，吓得一边嗦一边蹦着逃离高危现场。
“妙·要画不要命·蛙。”叶斯嗤笑一声，“赶紧收拾你这些东西，咱们得先去火锅店拿号，再晚点肯定完蛋了，今天这日子……”
何修被催着把包子整个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点头。
今天是中秋节，现在是下午四点，整个城市都在蓄势待发争抢饭店晚市的第一波号，抢不到就要轮到第二波，伤不起。
画室暖气充足，叶斯坐着暖身子，何修利索地把东西收好，锁进他的小柜里。
“出去我骑车，你别冻坏了。”他一手抓起围脖，站在门口下意识地等了一会，等到叶斯撞过来挂在他身上才继续迈开腿，“宋许和温晨下飞机了没？”
“刚说下了。”叶斯低头瞅着手机，“地图上一片猪肝色，他俩到了咱们不会都吃完了吧。”
何修叹口气，“不容易。”
那年高考比较动荡，沈霏如愿以偿跟何修成为校友，宋许原本拿了Q大自招加分，但高考分差了一点，思虑再三后决定去S市F大，温晨干脆跟着去了，从此两人暂别小分队。许杉月发挥一般，能上前两所，但为了选专业最后去了R大，阴差阳错跟简明泽当成校友。吴兴上了B市一所普通二本，宋义原本考上B市的大专，许杉月拿到通知书那天宋义一咬牙把自己的通知书撕了，家里托关系把他转到邻省亲戚家，那里分数线低点，复读一年后竟然上了B市的一本。
叶斯咂摸一圈，长叹一声，“群里天天叫嚣凑局，结果都大三了才第一次人齐。”
两人走出画室楼门，何修把围巾裹上，“希望宋许和温晨能赶上，中秋人团圆。仲辰他俩来不来？”
“不来，仲辰说他俩不合群。”叶斯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才大二就四处实习把自己搞得人仰马翻，活该没有节过。”
何修叹口气，“简子星说仲辰在实习公司通宵三天了，这样真的不会死吗？”
叶斯哼了声，跳上自行车后座搂上何修的腰，“火锅之后去趟超市，一手月饼一手香去看他。活着就给吃月饼，死了直接给上香。”
何修乐得哆嗦，脚底下一绊，叶斯哎哟哎哟地叫，俩人还是连车一起倒在了地上。
“操，你们妙蛙是不是不会蹬自行车！”叶斯气得扯着嗓子吼。
骑车到校门口又转公交，颠簸到火锅店已经五点二十了。
叶斯一生挚爱的这家牛丸火锅店在胡同里，刚刚拐进来就见到排位的人在门口坐了一大排，何修心里一凉，“完了。”
“没完。”叶斯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看群啊妙蛙老师，那俩傻子先到了。”
“是吗？”何修如释重负，眼睛亮亮地笑起来，“还是他们靠谱。”
正说着话，门帘一掀，宋义和吴兴先后探头出来。
宋义刚刚剃了个板寸，脑瓜皮上青一片，看着有点愣，吴兴仍然是万年没睡醒的样子。
“叶斯！学神！诶诶！！”宋义挥挥手，“这儿呢！”
叶斯拽着何修的手一路小跑，冲到门口给了混子大队一人一拳。
宋义属狗的，被他捶得眉开眼笑，吴兴更困了，张大嘴冲着他打个哈欠。
“许杉月呢？”叶斯问。
宋义嘿嘿一笑，“她下午和沈霏逛街去了，马上到。小简也在路上，你俩进来点菜吧。”
叶斯跟着进去，“你俩点什么了？”
“象征性点了一点点，等你们来。”宋义说。
叶斯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一眼，傻了。
“这他妈叫象征性点了一点点？？”
荤菜那一栏基本每一个都画了钩，还有的地方写了二三四五，素菜也画的乱七八糟，主食点了黑糖糍粑。
叶斯对着黑糖糍粑脸皱了起来。
“不是，你俩大老爷们爱吃这？”
宋义有点心虚地凑过来小声说，“月月要吃，她最近要吃甜食。”
“噢。”叶斯随手拿起铅笔把一个对勾变成了数字2，严肃地对宋义说，“她吃可以，你吃就是欠揍。”
这家店把潮牛火锅和四川火锅结合起来了，大辣牛油锅底自带牛丸，虽然两派本地人看不上眼，但却是叶斯这种不讲究的心头好。
刚坐下，沈霏许杉月和简明泽一起到了。
“中秋快乐。”简明泽一进来就跟大家问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屁。”叶斯捧着菜单头也不抬，“真是好久哦，上次来我家撸猫得是三天前了吧？”
简明泽穿着一件薄羽绒服，比其他人都捂得厚，和沈霏一起乐了起来。
“咱们几个是一两个月没见了，我俩学校跟你们这个宇宙中心有点远。”宋义给他们让位置，然后一屁股挪到许杉月旁边坐，问道：“小简身体咋样了？”
叶斯依旧瞅着菜单，“你就会问这一句，知道的是本群日常关怀，不知道的以为小简七老八十了。”
大家哄笑，何修伸手在叶斯头顶揉了一把。
简明泽很好脾气，把羽绒服拉索拉开，“我好得很。”
沈霏笑着说，“昨天刚去医院例检，都还挺好的。冬天到了，回头我们多煲冬瓜排骨和萝卜牛肉汤。”
“啊啧啧。”宋义长叹一声，一扭头眼巴巴盯着许杉月。
正在搅合香油碟的许杉月脸一板，“不会煲。”
“月月我煲给你喝吧。”宋义凑过去小声问，“我们系女生最近还在搞一个什么网红甜品，说喝一冬天，开春了气色好人也白。”
饭桌上闹哄哄，许杉月和宋义头顶着头一起研究网红食谱，何修忽然听到叶斯躲在菜单后哼了一声。
“怎么啦？”何修凑过来跟他一起躲在菜单后咬耳朵。
叶斯小声说，“宋义，一日舔狗终身舔狗。”
宋义嘶了一声，“你有意见？”
“义哥考虑好了吗？”一直瞌睡的吴兴忽然一下子醒了，问道：“你比我们低一届，但也该想想毕业何去何从了吧，得早点开始准备。”
宋义嗯一声，许杉月还在拿着手机看食谱，宋义小心翼翼瞟了她一眼，“我准备考月月她们学校的研究生，慢慢缩小我们之间的差距。但是看月月的，如果月月要出国读研的话，我也咬咬牙去考英语。”
“反正出国你也不愁学费。”吴兴一脸困倦地点点头，“现在就属你有钱。”
上大学后，宋义搞了个网店，把自家饭店的几样小吃做成冷吃品卖出去，捣鼓一圈网络哥们帮忙宣传，一来二去做得不错，半成品网售收入已经超过家里平时的买卖了。
宋义嗯了声，“看情况吧，但不管是考研还是出国，我接下来都收心准备，网店就先给我爸看着。”
许杉月终于从手机后头抬起头来，“一起出国的话，咱俩申不到一个学校吧？”
一桌人依旧在各自说着话，但气氛微妙地僵了僵，所有人都支着耳朵听他俩。
宋义有些无措，正要回答，许杉月就翻了个白眼，“要是读研了还不能过上你天天骑车驼我去食堂的日子，那我的青春真是喂了狗。你安心考研吧，考不上我们校就考隔壁理工，我回头跟系主任说说，保本校。”
“真的啊月月。”宋义一下子咧开嘴，“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加州那个大学吗？”
“美国不安全。”许杉月挥挥手，随手抓一把瓜子低头继续滑他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嘟囔道：“和你在一起比较重要吧。”
宋义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嘴咧到脑瓜顶。
“啧啧啧。”叶斯躲在菜单后继续跟何修咬耳朵，“你看这个人，他像不像一条狗？”
何修憋笑憋得浑身颤抖，好不容易忍住了才问，“你呢，叶准大夫，大三了，未来何去何从啊？”
“老实读着，第五年争取上附属医院实习，理想情况下一边做实习大夫一边继续读研，看看呗。”叶斯终于画完了菜单递给服务员，叹口气，“这桌就属咱俩卑微，至少得大五，唉。”
何修来不及说话，叶斯又咬牙切齿一拍他大腿，“我怀疑这是仲辰和简子星的孽缘导致，非要我们跟他们同期毕业。”
何修：“？”
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有点想那俩冤家朋友的叶斯愤愤地怼筷子，“晚上杀进他们的出租屋，拿月饼砸死他们！”
*
火锅很快就上，沸腾的牛油带热了所有氛围，火锅一开大家话也顾不上聊，滑牛肉嫩毛肚，噼里啪啦往锅里下。叶斯原本是个严谨的火锅爱好者，坚持先下毛肚后下肉，淀粉类往后放的原则，但试图组织纪律三轮均失败后彻底放弃，自暴自弃开始捞啥吃啥。
锅里越煮越黏糊，一小时过去，桌上空了的啤酒瓶也倒了好几个，沈霏悲伤道：“到底是哪个不做人的萝卜煮不熟就吃！我想吃个煮软的萝卜就这么难吗？！非要提前截胡！”
火锅熏红了她的鼻头，看起来楚楚可怜，简明泽把最后一片白萝卜放进漏勺塞进锅里，手举着勺柄静静替她守护。
“大家！！”
吃得淌汗的叶斯一个激灵，猛一回头。
一对双胞胎兄弟似的男孩子站在门口，一模一样的白色呢大衣，一模一样的黑色棒球帽，一个拉着拉杆箱，另一个抓着他的袖子。
温晨兴奋得眼睛睁的贼大，疯狂挥手，“好久不见！！”
宋许拄着拉杆箱笑，“我就知道你们这帮无情无义的吃嗨了，我俩在群里说话半天没人理，这地方好难找啊。”
“坐！坐！！”仿佛已经对着火锅睡过去的吴兴忽然弹起来，“服务员，麻烦加两个凳子！”
“温晨挨着我！”叶斯差点被嘴里的肉烫死，舌头倒腾着招手，“你俩还有脸来呢，上大学快三年了都不来见面！温晨你是不是胖了，这脸圆的……S市的饭是不是特别甜，红烧肉吃多了吧你？”
温晨脸颊通红，宋许笑着说，“被我喂胖了。”
“别瞎说。”温晨红着脸拍了他一下，坐下又很认真地解释道：“本来定昨天的航班，就不会迟到了。但宋许他们系主任忽然找他聊人生，只好改到今天了，不好意思哦。”
“聊啥人生。”叶斯一漏勺下去，把里面的牛丸虾丸牛肉午餐肉全都放进昔日高中对床的碗里，疯狂投喂。
宋许拉开一罐啤酒，“保研的事呗，但我和温晨在认真考虑去英国留学，以后留英。反正我们都跟家里出柜了，我俩这个情况，以后在欧洲生活会比较自在吧。”
饭桌上众人同时点头附和那是那是，叶斯低头吃何修给他剥的虾吃得不亦乐乎，忽然感觉大腿一阵剧痛，嗷一声，差点把筷子扔锅里。
“你干什么！”他在桌子底下分辨出狂踹他的是宋义，隔着桌子拎起他的帽子怒吼。
宋义悲伤地看着他，“叶斯，你和学神不会也要出国吧，不要哇，我和吴兴不能没有你，兴爷——兴爷别睡了！叶斯要走！”
吴兴一个激灵，睁开眼，“走哪？”
“走屁。”叶斯气乐了，一撒手把宋义扔回去，坐下继续吃。
何修乐着说，“我俩肯定不会出国的。我已经有想去的国内的设计所了，以后最多偶尔接接外国案子。叶斯就更不会，叶大夫的理想就是要为祖国人民燃烧毕生。以后万一人民群众有个病有个灾，叶大夫率先顶上。”
叶斯一拍他的手，“还没做大夫呢。”
“差不多。”何修笑得很温柔，“你早晚是最好的大夫。”
“酸死我了。”宋义咂咂嘴，一扭头发现许杉月又和沈霏一起看手机去了，又立刻哈巴狗似的凑上去，“月月你看啥呢？”
“一个国外油管的博主，自己剪辑做无人物电影，巨巨巨有才华，我超级喜欢他。”许杉月说。
宋义点点头，“哦，上次你说过。是英国的那个吧？我看网上有扒他是英籍华人，岁数不大，比咱们还小几岁呢。”
许杉月边看边点头，“对啊，所以更招人喜欢啊。听过他的英音，苏得我浑身发麻，地摊中文也超级超级可爱！”
宋义：“……哼，洋狗不如土狗。”
沈霏抬头笑着说，“你回头也可以看看，少在B站看点沙雕视频，哦对，你喜欢那个UP主叫什么来着？我室友好像也喜欢。”
宋义闻言立刻腰杆拔直，“人间绝帅窦，诶对了，他有个视频露校服了，我怀疑是咱英中学弟啊，忒像了……”
火锅的热气太足了，蒸的每个人的脸都红得发烫。大家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吼着也要唠嗑。
所有人盼了快三年的一个局，真组起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轮番发表感言然后痛哭流涕。沈霏和许杉月还是喜欢凑在一起旁若无人地唠八卦，简明泽和宋义一家一个伺候着，万年瞌睡单身狗吴兴边吃边睡，醒来就竖着耳朵偷听两对男同胞cp聊家常。
和高中的饭局比起来没什么区别，偶尔一起起个哄，很快又被新一盘肉下进锅封口，各自忙着吃。
叶斯吃到恨不得醉了，横在何修身上哼哼。
“有点样，诶诶。”何修笑着推他，“你一嘴油蹭我身上了。”
“我很开心嘛。”叶斯横在他身上玩手机，点开手机撅嘴和何修来了个自拍。
“十点了，散了散了，明天清晨咱们在Q大北门汇合啊，一起爬长城去。”宋义站起来结账，看着一桌子昏昏欲睡的人，哐哐哐拍了拍桌。
躺在宋许肩膀头睡觉的温晨一哆嗦，一下子站起来，“什么！去哪？”
“爬长城啊！不是你们两个龟孙儿非要来首都爬长城，还喊我们几个土著陪你们吗！”宋义凶狠地瞪着他，“明天你俩要是有一个起不来，我们就去宾馆闹。”
“别吧。”温晨脸垮了，“我好困好困好困啊。”
尽管说着困，沈霏掏出相机交给服务员时，在座做作的大学生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抢纸巾擦了擦嘴。
沈霏和许杉月手里还拿着火锅店送的月饼，按下快门时，大家一起喊了“中秋团圆！”
叶斯下巴颏搁在何修肩膀上，醉意醺醺地使劲嗅。
某妙蛙上个月去日本参观交流，淘到了几颗白桃味的烘干球，洗衣机烘干模式时丢进去和衣服一起转，能去静电。现在家里的衣服烘干后都带着一股白桃味，很淡，但是挥之不去。即使被火锅的味道压着，只要凑近努力闻，还是能闻到。
就像这个饭局再吵，桌上再人仰马翻，何妙蛙还是在桌子底下一直捏着他的手。
叶斯嘿嘿一乐，“我要给简子星和仲辰打个电话秀一秀。”
“秀什么？”何修回头望着他，眼神温柔。
叶斯醉乎乎地摆摆手，随手摁了和简子星的视频通话。
忙音响了很久很久，接起来，却是仲辰的大脸铺占整个屏幕。
“我去！”叶斯吓得差点把手机砸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吓你爷爷干什么！”
仲辰面颊也有可疑的潮红，黑眸似乎有些失神，在屏幕上盯了他一会才哑声问，“你干什么，打简子星电话有事？”
叶斯：“？”
此人不对。
他捧着手机仔细看，第一眼发现视角不对，仲辰像是趴着，把手机放在下面。第二发现抖动不对，这个手机应该不是放在一个稳定的平面上，因为仲辰的脸在屏幕上忽远忽近，像呼吸一样规律地起伏。第三发现地方不对，按照仲辰脸的边缘和屏幕缝隙间透露出的天花板射灯来看，他应该是在小出租屋客厅的沙发上。
“咳咳。”
何修突然猛地清了清嗓子，隔着外套在叶斯腰上虚掐了一把。
叶斯大脑从宕机状态飞速重启。
第一，仲辰趴在家里沙发上，手机放在身下一个会起伏的东西上。
第二，他打的是简子星手机。
第三，仲辰明显喝多了，眼神迷离，声音带喘。虽然屏幕上只有他的脸和脖子，但随屏幕晃动可以看见他的领带已经被彻底扯散了。
“我操！！你有病啊！！这种时候接个屁的电话！！！”
叶斯无能狂怒，猛地把手机拍在桌上，震得手心发麻。
他这一声吼，唠嗑的各位朋友集体停下，回头看着他。
一桌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简子星软软低低含着气愤的声音忽然很清晰。
“我手机是不是响了？我好像听见叶斯的动静……赶紧把手给我松开，眼罩摘了，我看你是想死。”
叶斯扭过头，对着何修使劲张嘴做口型——我，操。
仲辰明显真的喝大了，反应了好久才唔了一声，嘟囔道：“对哦，我接电话干嘛……”
屏幕上一黑，挂了。
叶斯：“……”
叶斯：“？？”
何修：“……”
手机突然又一震，在他们和简子星仲辰的四人群里，仲辰又发了段四秒钟的语音。
叶斯已经不敢听了，颤抖着点击转文字。
“等会你们来要是我俩睡着了，就哐哐砸门。哦，带月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只为一起过一个中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