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两个负心人（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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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飞飞这三个字的时候，顾阳还是有一点吃惊的，虽说该来的总会来，但没想到这次先碰上的人竟然是幽灵宫主白飞飞，又是快活王欠下的孽债之一。
顾阳不确定这次巧合是不是白飞飞故意来试探他专门放的火，但可以确定她与王怜花定然有所关联。
王怜花想找人来试探，除了王云梦之外，白飞飞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真的是他们联手来试探，那他们究竟要试探什么结果呢。
顾阳想，以快活王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冒险回去救一个根本素不相识的人呢，这根本说不通，但是除了快活王之外，又有谁会有这样高强的内力呢。
眼看白飞飞又要拜倒谢他，顾阳托住她的胳膊，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说完，又趁着逐渐变小的火势，要抬步上楼去看，还有没有被困在火海里的人。
就在他要上楼时，有人匆匆从酒楼外面跑了进来，大喊着‘顾伯伯’，一听就是杨过和程英，顾阳回头果然瞧见了气喘吁吁跑来的无尘子。
他们听说醉宾楼起火，想起顾阳还在这里，就赶紧一路跑了过来，两个孩子担心顾阳会出事，一路蹿过来，直到看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放心。
此时的顾阳模样十分狼狈，衣服和头发都被火燎黑了，脸色也很苍白，额头上的绑带也被撩断了一大半。
白飞飞从头到尾跟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还好它们没事。”顾阳看见程英，这才想起来怀里刚写完的医理，递给她。
程英接过来翻了翻，十分感动，眼睛红彤彤的，看着顾阳被烧黑的衣摆，哽咽道:“顾伯伯你的衣服都烧坏了。”
想必刚才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杨过见不得女孩子哭，赶忙安慰她：“衣服破了可以再买，顾伯伯没事就好了。”
无尘子眼尖，一来就看见了白飞飞，一句话都不说，就盯着她看，看的人家脸色通红。
顾阳刚想给无尘子提个醒，就听有人喊：“这里有个书生晕过去了！快救人！”
话音刚落，顾阳还未抬步，便见有人先他一步，飞上了楼，那人的轻功好快，不过眨眼功夫已将人抱了出来。
同时，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跑了进来，只见他反穿着件破旧羊皮袄，敞开衣襟，左手提着只酒葫芦，腰间斜插着柄无鞘的短刀，看着年纪虽然不大，但满脸俱是胡渣子，浓眉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像那猫眼一样，盯着跟在顾阳身后的白飞飞。
正是前几日与李莫愁月夜饮酒共醉，被顾阳施针救了一命的熊猫儿。比他快一步进入火海救人的人，正是沈浪。
“白姑娘！你没事了！”见到失踪许久的白飞飞安然无恙，熊猫儿万分开心，他之前还以为白飞飞落入那色使司徒之手，为她忧心了很久很久。
沈浪也看见了白飞飞，他也在心里为白飞飞安然无恙感到开心，他之前还有很多疑问想不通，想要问白飞飞找出真相。但眼下最主要的是先救人，沈浪摸了摸那书生的脉象与心脏，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只当这书生已经被浓烟呛死，没有救了。
他猜想这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但无论对方目的，或是为了朱七七，或是为了试探别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将无辜人命视如草芥。
沈浪闭上眼睛，不忍看这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淡淡道：“来晚了。”
顾阳赶忙走过去蹲下查看，发现这书生体弱，已没有脉象和呼吸，但并没有死，可再不施救怕是要真的缺氧窒息死亡了。
“还有救！”顾阳从沈浪手中将人放到地上，喊道，“过儿，过来帮忙，按住他心口正中央。”
沈浪想起顾阳的医术，赶紧给他让地方。
顾阳招呼一声，杨过和程英连忙一起跑过来，他先查探书生口腔内有无异物，然后将人头摆正，教杨过和程英给人做心肺复苏，他叫杨过双手按频率按压，自己竟俯身给那书生做了人工呼吸。
无尘子知道他这一举动，定然又要引起一片哗然，果不其然，连熊猫儿都吓了一跳，这种救人方式，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了一会儿扔不见起色，顾阳头上开始流汗，催促他让杨过再用力些，绝不能停下，杨过怕把人按死，下不了重手，没想到沈浪主动请缨，去帮杨过。
几人就这样坚持了一会儿，奇迹果然发生了，那原本死去的书生竟然有了呼吸，逐渐活了过来，又引起了一片惊呼，熊猫儿对顾阳的医术算是彻彻底底拜服，直夸他是当时华佗、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无尘子瞧见熊猫儿那咋呼样，笑话他没见过世面，杨过则是满脸得意，一个劲的夸‘顾伯伯厉害。’
这场大火没有人因他死，总算让顾阳送了口气。
白飞飞有几分羞涩的朝沈浪走过去，她的衣服也被火星燎黑了几处，她看着沈浪咬着牙好像有千种委屈但却坚强的不说出口。
沈浪这才抬眼去看她，白飞飞的目光一接触到沈浪的目光，好像那受惊的小鹿慌了神，赶忙低下头，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走到还蹲着的顾阳跟前，脚下一个踉跄，好像踩滑了一下往地上扑了过去，顾阳很自然侧过身来斜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她。
“白姑娘，当心些，地上有水，小心摔倒。”顾阳将她扶稳，向长辈一样叮嘱她。
白飞飞偷偷望了眼沈浪，赶忙脸红着将头低了下去，好像是表现出一种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丑的害羞模样，楚楚可怜。
顾阳笑了笑，刚要转过身，头上刚刚不小心被白飞飞用手蹭了的缎带，滑落下来轻飘飘的落到脚尖上，露出眉心中央的一块浅浅的伤疤，莫名的让原本的那张还算的上温和的脸添上了几分凶煞之气。
看见那伤疤，白飞飞手顿了一下，沈浪那双漆黑的眼眸好像变得更加深沉。
气氛莫名变得有点沉闷，无尘子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摇了摇手中的拂尘，忽然大声道：“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打架还是决斗，都请出去，莫要牵连无辜啊。”
“疯道士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顾伯伯，你这几天只顾着救人了，一定累怀了吧，还是先回去歇歇吧，有什么事就改天再说。”
杨过很机灵，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抱着顾阳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拉，还朝程英眨眨眼睛，要她一起过来，保护顾伯伯。
经过这几天和程英以及无尘子的探讨，他也明白了好像顾阳为了救一个他喜欢的人，总是要在不一样江湖变成不一样的人，再替别人还债。
先是起初的陆展元，然后是现在的什么快活王，听说快活王是个大坏蛋，有很多仇人，虽然杨过知道别人找快活王报仇并没有错，但他觉得顾阳本身是个好人，他虽然现在还小，有些利弊得失想不明白，但就是不想顾阳为此受伤。
他特意强调救人的事，就是想沈浪和熊猫儿都是大侠，既然是大侠就不会恩将仇报，趁人之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杨过和程英拉着顾阳要走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大笑。
无尘子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搓了搓手臂，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完了，这女魔头又来了！阴魂不散呐！”
“莫愁！”听到这笑声，熊猫儿第一个拔腿跑了出去，一声‘莫愁’喊得无尘子都要掉鸡皮疙瘩了。
此时的小程英对李莫愁还是有点害怕的，顾阳拍拍程英的肩膀要她跟着无尘子待在酒楼里。
有顾阳在，杨过可不怕她，他一边跟着顾阳往外走，一边道：“顾伯伯，你说酒楼这火，是不是李莫愁放的。”
“绝不是她!”顾阳摇摇头，想着白飞飞，想着王怜花又想着王夫人，想了很多想杀死自己的人，李莫愁出现或许是个意外，白飞飞的出现才是巧合，恐怕是王怜花将这件事告诉了白飞飞，所以联合起来试探，这火多半还是王怜花放的。
李莫愁站在对面茶铺的屋顶上，今天她非常不同。
她竟然换下了那身她一直穿的杏黄色道袍，换了一身同色的绣花长裙，她的头发也不全都束起做道士打扮，竟然披散下来用簪子别了个头花，她一直用的拂尘也不见了，手里竟握了把秀气的长剑，这是一幅江湖女子的打扮，更显的她容貌俊美，年轻娇媚，煞是好看。
她今年明明二十六、七岁了，明眸皓齿，肤白柔嫩，看起来却还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熊猫儿在下面走来走去，眼睛时不时的往上嫖，但见李莫愁直盯盯的看着顾阳，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叹气。
“顾阳、顾阳，原来你真的叫顾阳。”李莫愁背着手，轻飘飘的从屋顶落了下来，微风吹起她的秀发，好像一朵菊花在微风中绽放，她站在顾阳面前，淡然道，“那日在沅江岸边，和我对战的人是你？”
顾阳点点头，回答：“我早说过，我并非陆展元。”
李莫愁眼神顿了一顿，手里攥着那放锦帕，又问：“那陆郎呢？”
“他早就死了。”顾阳只能这样回答，本来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他替陆展元挡了命劫，陆展元早就病死了，李莫愁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死了也好，就让过往都随风而去吧。”李莫愁的眼角有些湿润，她闭上眼睛，抬手将那锦帕扔进了火堆里。
她低头看着顾阳腰上的玉萧，想起了那日恍惚间见到的红衣女子，隐约明白了顾阳的命运，叹道：“这世间情爱，能勘破的能有几个，这万千红尘，能遇真心的又有几个，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能遇到，总比永远都遇不到强。”如果没有遇见聂小凤，顾阳也不知道这生命还有另一个活法。
李莫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好像已经对陆展元这段情缘释怀了，放下了。
熊猫儿被她这笑容闪花了眼，蹦到了顾阳面前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对李莫愁道：“李姑娘！顾老伯年纪大了，不要也罢，你看我熊猫儿怎么样，年轻着嘞！”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两个负心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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