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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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初二的时候，我们班新转来一个男生，来学校也不学习，到了就在最后一排睡觉，非常不合群。”
“后来有八卦传开了，说他爸是我们那儿的一个局长，忙得几乎没什么时间管他，他妈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前几年后妈给他生了个弟弟。”
“这种背景下，叛逆点也算是正常吧，”陈燚笑了一下，“听说他刚上初中那会儿，每天泡网吧，学校都不去，有时候路上遇到几个男生，认识的不认识的，组一块儿就去网吧窝着。”
“到学期期中，他就来过学校五六次。”
“后来上面给压力，说要好好管他，大冬天，他班主任哭到脸上结出冰碴子，他戴着耳机看都没看一眼。”
“转过来一个月，班里的人几乎没人和他讲过话，除了我找他要作业。”
“我那时候觉得，你说，传闻中那样一个人，”陈燚摇了摇啤酒罐，“那样一个人，每天却都能交出作业，很奇怪吧？”
苏榠鹏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挨着陈燚，靠的很近。
“有天放学，我最后一个走，倒垃圾的时候撞见他了，”微微摆头，陈燚皱眉道，“你能想象吗？他整个人，”手挥动着比划了一下，“整个人就那样趴在堆着全校垃圾的那块儿脏地上，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
“他当时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又转回去，等我倒完垃圾要走，却突然叫住我，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陈燚扯了一个笑容，苏榠鹏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要哭了。
“他说陈燚，帮我个忙吧。”
陈燚转过头来，问苏榠鹏，“你猜他为什么趴在那儿？”
“为什么？”苏榠鹏顺从地接口道。
“猫，一只小猫卡在排水道口的铁栏里了。”
“撬铁栏的时候，他怕伤到猫，把自己的手护在它身上，”陈燚的语速很慢，“他说要伤先伤他。”
“我当时看着他，觉得叛逆纨绔子弟的传闻多半是假的。”
“猫我带回家养了，后来有时候他到我家来看猫，和我也没什么话，就只坐在那里逗逗猫。”
“他在我们班只呆了大半学期就又转校走了，去了所私立的精英学校。”
陈燚靠在墙上，仰起颈项的动作让他说话间上下滑动的喉结变得格外明显，“有天他往我家打电话，说这周末他会来看猫。”
陈燚直直地盯着眼前，没再开口，沉默的时间太长了。
苏榠鹏皱着眉看着陈燚，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他不想让陈燚再讲下去了。
他突然十分后悔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他没来，再也没来。”
陈燚开口，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他死了。”
“被老师失手打到了后脑。”
夜风应景似的突然大了起来，摇动着陈燚的发丝，苏榠鹏咽了口唾沫，他突然希望这时候有那么一两个傻逼放烟火，能够打破这凝固的哑然。
陈燚低下头，把脸卡在自己的双臂间，“我今天有点激动，怕出什么事。”
“嗯。”
苏榠鹏应着，没有发现自己的声线放得有多温柔，他轻轻叫了一声，“陈燚。”
“你其实已经把他当哥们儿了吧？”
陈燚顿了一下，拿过啤酒喝了一口，“有吗？除了收作业，我和他说话也不过十句吧。”
苏榠鹏看了陈燚一会儿，然后慢慢道，“哭出来吧，陈燚，哭吧。”
陈燚闻言，本来还觉得有点好笑，心想这人真是不会安慰，刚想笑侃，就听见对方说，“你这样扛着我看着有点儿心疼。”
陈燚的表情呆滞了两秒。
操。
陈燚慢慢闭眼，真的不是自己想的，他是真的不想哭的。
苏榠鹏看着陈燚迅速埋头，眼前隐约闪过对方咬牙切齿的脆弱表情，心下一动，下意识立马就伸手把陈燚按进自个儿的胸膛。
像是闷头撞进了一团柔软的温暖里，陈燚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泪腺可能失去控制了。
那个在他少年时期被他默默地埋在心里的伤痛，他从没提过，更没人知道，这像是个秘密，只和一只猫咪分享。
陈燚的身体微微颤抖，这触感传到苏榠鹏的怀里，像是化开了一般，变成了更温暖更温柔的拥抱，陈燚把头埋在苏榠鹏的颈边，鼻翼间全是对方的味道，苏榠鹏没动，就这么圈抱着陈燚，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问道，“哭完了吗？”
陈燚没抬头，只是带着点鼻音回道，“没哭。”
苏榠鹏像是放下心，慢慢扬了嘴角，“啧，那白给你抱一下。”
拥着对方，陈燚感受到的温暖温度，从皮肤慢慢渡进心里。
他是光，陈燚当时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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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等……等等……”
苏榠鹏觉得陈燚伸到自己嘴里的舌头像条灵活的蛇，直往自己喉咙管里钻。
“……等……陈……燚……”
苏榠鹏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他的头后仰得厉害，折出一个有点可怕的角度，陈燚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个力道简直像是铁钳，苏榠鹏挣动不过，只能随着陈燚舌尖磨人地滑动不住地颤抖。
像是一只搁浅的鱼，苏榠鹏连气都提不上来，意识一会儿近一会儿远，这个吻似乎想要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陈燚最后咬了一下对方的舌尖，脸才慢慢退开，苏榠鹏灌了一口气，并没觉得疼。
“喜欢吗？”
陈燚的声音比平常沙上几倍，大口地呼吸，苏榠鹏觉得自己眼睫毛上全是汗，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喜欢吗？”
陈燚又问了一遍，伸出舌头顺着苏榠鹏的耳廓游走。
苏榠鹏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像在六十摄氏度的沙漠里，水分从皮肤表层直接蒸发，热到发狂，热到窒息。
热到不行。
“喜欢吗？”
陈燚很执着这个问题，轻咬了一下苏榠鹏的喉结，头颅继续向下探。
苏榠鹏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他剧烈地喘了一口气，想缩起自己的身体，没忍住哼了一声。
“喜欢吗？”
陈燚没有抬起头，那口齿不清的问题让苏榠鹏的脸猛然烧了起来，他的胸膛急速起伏，探手摸到了陈燚的头发，苏榠鹏使了点劲才把他拉开。
“为什么是你在上面？”
苏榠鹏突然没头没脑就问出了这么一句，陈燚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撑起身，偏头挑了挑眉，快速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邪魅的笑容。
苏榠鹏咽了口唾沫，这是陈燚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的表情，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个表情出现在对方脸上根本毫不违和。
“那换你在上面。”
陈燚这么说道，苏榠鹏看着周围天旋地转，然后陈燚就在自己身下了。
苏榠鹏低头，就见陈燚笑着盯看着自己，眼波含情，透露着宠溺，简直迷人极了。
“喜欢吗？”
陈燚仰着脸问上方的人，颈项拉出的线条很可口，他的嘴角依然含着笑，眼眸里像有着星辰一般粲然。
苏榠鹏看着那双眼眸里倒影出的自己，只有自己，心不可抑制地跳动得厉害。
陈燚抬手捏了捏苏榠鹏的腰，催促着他执着的答案。
“我……如果不答呢？”
陈燚想了想，然后猛地抬脚一踹，“那就滚下去。”
“……哎哟。”
苏榠鹏从地板上慢慢爬了起来，扶着沙发，十分凌乱地醒了。
周六，早晨8：00。
陈燚洗完澡甩了甩没擦的头发刚出浴室，就看见苏榠鹏僵尸一样在沙发上坐得笔直，双目无神，但面目狰狞，陈燚吓了一跳，看了几秒钟，轻声道，“醒了？”
“……嗯。”
苏榠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几乎有点绝望的看向他春、梦里的主角，简直清爽帅气得他想杀人。
陈燚翻了一件苏榠鹏的衣服出来穿，普通的白T因为吸收了没怎么擦尽的水，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隐约的腹部线条，牛仔裤里裹着那双长腿，梦里纠缠的画面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苏榠鹏闭了闭眼，感觉呼吸有点烫。
我操啊，苏榠鹏仇恨地想，这简直不科学啊。
昨晚一直折腾到大半夜两人才从天台上下来，陈燚闷声不响地走在前面，苏榠鹏在后面瞅着那恨不得低到领子里的后脑勺，心里觉得有点儿可爱，劣根性的作祟，忍不住就想逗一下。
“陈燚，一会儿先别睡。”
“嗯？”
“我给你煮俩鸡蛋。”
陈燚回过头，想说吃不下，又在思考难道有这么个习俗，就见苏榠鹏拉出一个蔫儿坏的笑容，一字一句，十分可恶。
“好好敷敷。”
陈燚迅速地扭头进电梯，戳关门键的频率根本停不下来。
苏榠鹏想，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恶意就淹没了昨天开导有为青年的功德吧。
而对于苏榠鹏大清早的恶意，陈燚只是猜想估计是自己占了床所以睡沙发的人在泄愤。
“不不不，你睡我床，啊，千万别客气，”苏榠鹏摆了摆手，“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就行了。”
陈燚看了苏榠鹏一眼，然后道了句“那就晚安”，利落地关上了卧室门。
没睡好觉起床气又略大，陈燚笑了一下，带着点儿无奈的味道，偏头耸起右肩把从鬓角流下的水珠随意地蹭在T恤上，转身径直走进厨房。
“早饭我做，你洗好来吃吧。”
“哦。”
苏榠鹏依旧呆滞，似乎还痛苦地沉浸在那个有着过于真实触感的梦境里无法自拔。
陈燚打开冰箱，皱眉看了一眼各色的速冻食品，叹了口气，最后只拿了鸡蛋和青菜，淘米准备煮粥。
陈燚的动作很熟练，锅里掺水下米往炉火上一架，洗好的青菜快速地切成碎末等着待会儿丢进粥里。
一边搅动着粥不让米粘在锅底，一边把切好的翠绿葱花和进鸡蛋里打匀，在烧热的炒锅里倒好油准备煎蛋，弯腰拿盘子的瞬间，陈燚的余光瞥见一双拖鞋，挑了一边嘴角，陈燚端着打蛋的碗凹了一个帅气的姿势把蛋倒进锅里，遇油迅速膨胀的鸡蛋伴着高温，滋滋煎出青葱的香气。
陈燚抄着锅像个米其林三星大厨一样，秀做的够足，炒个鸡蛋还颠勺给鸡蛋翻个面儿。
等他嘚瑟地安全接着蛋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放心吧，不会烧了你厨房。”
静了片刻，没听见惊叹赞美也没听见埋汰调侃，陈燚疑惑地转过头一看，吓得他差点把锅直接丢在自己脚上。
苏妈妈提着满手的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开，估摸着苏榠鹏那臭小子还在睡，自己掏钥匙开了门，一进厨房简直被惊得不轻。
这我儿子？
看这背影……不像啊。
陈燚慌了几秒后便镇定下来，把锅放回炉火上朝苏妈妈弯出一个和煦的笑容，“阿姨吧，初次见面，我叫陈燚，是苏榠鹏的，”陈燚顿了一下，然后接上，“好朋友。”
好是陈燚临时加的。
他想，不管，抱都抱了，床（我）也睡了，没说是男朋友已经够让步了。
“昨天有点事儿，就在这儿住了一晚。”
苏妈妈看到这小帅哥一笑，简直被杀伤到，果真是看自己的邋遢儿子看久了，对清爽帅气简直没抵抗力。
把刚买的菜搁在水池里，苏妈妈伸手就去抢锅，“好了，小陈，这让阿姨来，你去歇着啊。”然后看了一眼陈燚的白T恤，顺嘴就唠叨上了，“以后做饭要系围腰，孩子。”
陈燚愣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地伸手取下了一旁挂着的粉色围裙。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