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吃货》夜风晨露

4、双子

　　“岳楚，我下周就期末考试了，听说要直面食尸鬼，你把赫包给我瞅瞅。”其实上次学赫子种类的时候，岳清就隔着衣服摸了一把，不过她觉得这回有必要看得更仔细。
　　她曾经有一次打扫过食尸鬼的停尸房（那天是过中秋节，公安特殊科室的公务员们都不愿意在这个日子上班，值班的那家伙为了早点下班去约会，给了岳清两百元，让她代替自己打扫卫生），不过那些死亡的食尸鬼的赫包都被挖走了，碎裂的身体部分，冰冷，毫无生命，令人不敢逼视……“人”不包括岳清，她逮着机会把每个残破的食尸鬼都看了一番。
　　机会不常有，通常都是公安特殊科室处理食尸鬼相关的一切，值班的人也不敢随便违规操作。

　　岳楚那赫子，是尾赫。
　　也就是说，位于尾椎骨附近。
　　上次袭击岳清的喰种就拥有尾赫，岳清随身带着一把瑞士军刀，她用瑞士军刀上面那把平口刀，硬是把对方的赫包活生生挖掉了。
　　魏老师对她临危不惧（正常人面对危险，要么头也不回地拼命奔跑，要么一动不动或者尖声惊叫，还有人会奋起反抗，然而面对赫子，人类的拳头相当无力），随机应变还有绝好的反应力都赞不绝口，岳清绝对不会说——我担心过，我双重人格继弟有朝一日突然黑化攻击我，所以模拟过无数次他打来我咋反击，如今这种结果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不让你太为难，能把上衣脱了吗？”岳清觉得有点尴尬，可是期末考她必须以最优秀的成绩通过，然后就有机会进公安特殊科室，当工资高保障高还有房子发的国家公务员。

　　“……”少年默默地脱了上衣，丢在沙发上，眉毛上扬，漆黑的眼珠沉了沉，给她一个白眼，“你看啊！”
　　他开始解皮带，似乎连裤子也打算脱。

　　“不用脱裤子！”岳清赶紧蹦出这么一句。

　　少年把手放在身前，转过身背对她，站姿很慵懒。

　　“请让赫子出来。”岳清知道面对的是“阴沉”的弟弟，更加多了几分小心。

　　然后，岳清开始触碰少年的赫子，在没有攻击意识的时候，那玩意比较像动物的尾巴，只不过，有锯齿状的边沿。
　　鉴于岳清也没机会接触动物尾巴，她开始用另一种类比：枕头！
　　像鹅毛枕一样松软，但是一旦攻击，就会变成瓷枕头，边沿还很锋利，可以击打，切割，撞击。
　　魏老师说过：尾赫能力十分平均，适合中距离作战，无论攻击、防御和速度都有一定水准，没有决定性的弱点，综合能力最强。在日本，他们没有公安特殊科室，相对应处理此类喰种麻烦的叫“喰种对策局”，其中的工作人员“搜查官”喜欢将尾赫拿来作为库因克（Quinque）的制作素材。

　　“我就稍微碰一下，你别紧张哦。”岳清用哄孩子的语气说。
　　她的手开始往上，顺着赫子，差一点就可以碰到少年尾骨了。

　　少年发出一声低吟。
　　岳清觉得气氛太尴尬了，自我安慰：手上这玩意，挖出来可以制作“库因克”，也就是武器，本质上它和瑞士军刀一样。
　　库因克，Quinque，在罗马语言，指的是数字“五”，也就是“V”，发明人是前日本喰种对策局总议长、现喰种对策局总议长和德国喰种对策局局长的亚当·哥汗纳，具体名称是亚当提出的，据说寓意是——“人类的胜利”。
　　时至今日，日本和德国依然在研究库因克上走在世界前列，我国从德国方面得到了库因克的部分技术，并且很快就搞起了中华特色，十年前就自主研发类似“库因克”的“钟馗”系列，已经发展到第六代了。
　　钟馗系列喜欢用“羽赫”，也就是射击类，用弓，弩，手~~枪，发射赫子实弹或能量体。

　　在凝重的空气里，他开口——
　　“我不是岳楚。”岳国仿佛就为了特意吓人一跳，他此刻有一双非人类的眼睛，赤红如血。

　　——双重人格的其中一个人格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双重人格，他想干嘛？
　　岳清挺想立刻到心理医生论坛或微博下把情况说说，问问该咋办，可是这不是掏手机开网页的时机啊。
　　“我早知道。”岳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简单地说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弟弟。”
　　有没有更好的答案？
　　岳清不知道。

　　“岳楚才是你弟弟！”岳国的尾赫已经边缘锐化了，顶住岳清的脖子，眼里透出一种生疏的冷漠，任性的嘴角却带着奇妙又阴森的笑容，“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厨子。”
　　一直以为耍着这个女生玩，结果她早知道自己的存在！好不爽啊。
　　——我恨你，恨你们人类。

　　——双重人格的其中一个人格想暴走，咋办？
　　岳清想到了一本古老漫画——《圣斗士》，里面的撒加黑化起来可以去捅女神。
　　便宜弟弟……要用尾赫捅我？
　　她口袋里有瑞士军刀，不过在动武前，还可以做点努力：“至少作为厨子，我挺不错啊。
　　我已经用肠子阉了香肠，晚上吃蒸香肠。”

　　“弱肉强食，你懂得。”岳国不喜欢她那么镇定。
　　尾赫迫切的想要切割撞击，身体的某一部分在呼唤饮血食肉大快朵颐。

　　岳国不懂，岳清这种人，永远不会表露出内心的紧张情绪，除非她认为有必要。
　　她垂下眼帘，她微微颤抖，她暴起，直接往他赫包打了一针……RC超浓缩抑制剂，通常是气化后，作为瓦斯，用于在作战中让敌方喰种赫子无法快速再生。
　　正常都不会用直接注射，因为……压根不可能和喰种如此贴近还能有打针的余裕。
　　岳国捂住屁股，那个部位一下子都没知觉了！岳清快速扒裤子，把他剥光后，用他的皮带把他的手脚捆起来了，一边捆的紧紧一边解释：“不疼的，就和拔牙的时候打麻药差不多。”

　　“你为什么脱我衣服！”岳国声音完全变调了。
　　他此时露出的，完全是人的表情，脸红羞窘。

　　“惩罚！
　　威胁姐姐，你以为我不罚你吗？
　　其实我也想罚你不吃饭啊，可是食材多放一天，口感都会下降，害羞吗？害羞就对了！哪怕是食尸鬼，也要有羞耻心，对了，你就没有感恩的心吗？
　　我在医院当保洁，还不是为了养你！有赫子了不起吗？魏老师说看到我就想到有马贵将呢！”岳清不清楚有马贵将是谁，不过听老师的语气，肯定是夸她人才，“我本来可以做更轻松更舒服的工作，谈一场恋爱，要不，可以去学个驾驶……”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车啊！
　　什么时候才能有男朋友啊！

　　她捏住少年的脸——毛孔很细，你养那么白嫩都是因为我，看，长肉了！

　　少年的手机响了，岳清想接起电话，无奈有待机密码，无法接听。

　　少年哼哼：“岳楚会收拾你的，趁早放了我才对。”

　　岳清大脑不停运转，不断思考。
　　不是双重人格，根本就是两个人！
　　岳清发现这几个月原来养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两个少年，头一个浮上心头的念头是：原来他不是“大喰”啊，他食量很正常啊。

　　“你回来吧，我们谈谈。”岳清给岳楚打了个电话。

　　“岳国他怎么样了。”岳楚问。

　　“他很好。”岳清这才知道眼前这货叫岳国，十有八~~九是岳楚亲兄弟，把手机拿到他嘴边，“要说点什么？”

　　“我没事。
　　我们是需要谈一谈了。”岳国说，等对方挂了电话，他充满期待的问岳清，“你也会对他做同样的事情吗？”

　　“做什么？”岳清只弄到一支RC超浓缩抑制剂，无论如何不能故技重施了。

　　“脱衣服。”岳国挺希望兄弟和自己一个待遇。

　　岳清蹲下来，捏住岳国的鼻子，一分钟后才放开，对越发脸红（憋气憋的）的少年说：“小小年纪不能这么坏！
　　那是你兄弟！你要是不顾自己安危高喊——“有危险！”我还能高看你一点，你这样的，战争年代妥妥就是个叛徒！”

　　“岳楚比我强！我才不担心他！”岳国就算想做出霸酷拽的表情，无奈衣服全无，只有一根皮带捆住手和脚，实在狂不起来，“对了，你应该先放了我！
　　你还给我下药……”他的鼻子再次被捏住了，岳清用另一只手弹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直到少年红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