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珧与柳笙》夜明砂

14、第5-5章

　　跑出寝室是因为丢脸，关系再好也有不想让人看见的一面，她的情绪失控的真不是地方，尤其是最近！
　　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真的那么大吗？
　　说来，这段期间她几乎忘记了柳笙，如果不是歌词的提醒，她大概只会拼命忙着准备考试，忙着打工，忙着躲避松下鸿一。
　　在忙碌中将自己牢牢封闭在一只箱子里，用铁链捆绑上锁……
　　只是现在，她忽然想推开盖子，露出一条缝隙，寻找某个身影。
　　寻找……
　　柳笙……

　　范珧走到车站上了学院BUS，敷衍似得回了几个学妹的招呼，快步跑进车厢尾部的座位独自一人坐下，听着四周吵杂得嘻笑，发动机的轰鸣，她垂下脸来，眼眶红了又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再坚持下去，她不知道……
　　爸爸，她该怎么做？
　　如果她去见了那个抛弃他们的女人，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责怪自己？
　　她彷徨得望着车窗外的灯光，望着校道上那一张张飞驰而过无忧无虑满是欢笑的脸庞，她的心底莫明一阵嫉妒。
　　听到报站声，范珧匆匆下车，在路灯下走了几分钟，她看着那栋小楼里某间发亮的窗户很久，慢慢一个转身却见柳笙拎着一个塑胶袋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范珧尴尬得抽动嘴角，结巴得张张嘴，“你……你……这么晚还在外面晃？”
　　柳笙看看手上的名表，“现在是19：40，很晚吗？”
　　范珧发出干巴巴的笑声，“哈哈……哈哈……是吗？不过……你……房间的灯亮着，我以为……”
　　微黄的路灯将柳笙的发丝映照得特别柔亮，更加映衬出他俊俏的五官。
　　“只是去便利超市，买了点东西。”
　　柳笙朝她微微抖了一下袋子，她直觉喔了声，随后却半天不出声。
　　“你是……在等我吗？”
　　“呃……”面对眼前柳笙，范珧居然有些紧张，手心竟然开始冒汗，只是几天不见而已，他怎么会让自己浑身不再自在？
　　她不知所措得别开眼道：“没有啦，我只是……路过而已……路过！”
　　“喔。”柳笙拎着袋子穿过她面前，顺口一句，“再见。”
　　范珧怔怔得望着他的后背，心底不断涌上一股股强烈的情绪，催促着她，逼迫着她。
　　“柳笙，如果你有心事可以找我说说，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我会用一切方法去帮助你，如果谁让你难过我会替你教训那人，如果你生病我也会照顾你，如果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更会拼命为你加油，只要你……只要你……”
　　她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要你……别忘记我，无视我……就好……”
　　不要像那女人一样为了自己的幸福抛弃自己，忘记她的存在，将她远远丢在身后，让她等得四肢变冷，寒心彻骨。
　　她不是累赘，她不是负担，她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可怜小孩而已。
　　痛苦了那么久，其实这才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因为她的心底始终掩埋着乞求而又满是卑微的渴望。

　　柳笙放下塑胶袋，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手帕。
　　“你怎么了？有点奇怪啊……”柳笙轻声问她。
　　见她越擦眼泪越多，便自己动手，他忽笑道：“想不到你这么爱哭……”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惹红了范珧的脸，她急急忙忙后退一步，稀里糊涂的用袖子用力擦，含糊说着：“好了，可以了。”
　　怎么突然之间他们之间变得异常古怪起来，前几天好像他们还亲过，可也没有现在让人背脊发痒的窘迫感？她是不是太久没见柳笙，外加受了那女人的刺激，所以人性中脆弱的那面向柳笙发出了寻求慰籍的信号？刚才居然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话，这……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柳笙在她眼前挥手，观看她自我交战的痴呆状后，突然一个弹指弹向范珧的脑门。
　　见范珧连连叫痛，捂着痛处的埋怨样，柳笙大笑了起来。
　　“你会笑了？天啊，你会哈哈哈哈大笑了耶！”范珧这才灵魂归位发现新大陆一样怪叫。
　　柳笙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没见过人类的表情有这么收放自如的，范珧撇嘴不满他的善变。
　　“喂，你笑起来真是天地失色，应该多笑笑，顺便美化一下我的心灵～～”
　　不知道柳笙是不是在瞪自己，虽然他本来就是美少年，不过瞪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范珧习惯性胆小的缩缩脖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情居然一下子好了很多，露出了多日未见的轻松笑容。

　　柳笙，你……是在乎她的吧……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但那一瞬间，
　　却只是她小小的渴望自认被满足后……
　　所遗留下的……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