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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故去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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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你从何而来?”风不更突然凑近问道,将小神偷吓了一跳。他声音难得地低沉,鹤小筝竟然有一种会被他一剑砍掉脑袋的错觉。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啊。”鹤小筝只得从实招来,解释道“和琴是一套,都是我父亲留下的。”
“……”风不更低垂了眼睑,轻手轻脚地在鹤小筝床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却并没有要将剑递还给他的意思。
鹤小筝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去抢剑:“你要干什么?那剑不卖的,还给我!”
“诶!”小孩细细白白的手在他身前乱抓,险些碰着剑刃,风不更赶紧将手里的剑举高了点,呵斥“怎么这么鲁莽,伤着怎么办?”
鹤小筝一脸的不服,眼睛瞪着他像是在说:“你凭什么管我啊!”
还敢瞪人!小孩子这么不服管!风不更凶他一眼叫他:“坐好。”
鹤小筝不听话地晃起了腿,风不更笑着摇摇头,将剑轻轻放到一边,弯腰一把抓住了小孩的脚踝揉捏起来。鹤小筝这可吓得不轻,头皮发炸,惊恐地问:“你……你干嘛!我叫人了啊!苟……”
风不更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屁孩!大惊小怪!我这是给你摸骨呢!”
“啊?”摸骨?就是传说中那种大侠收徒之前都要先看看资质的那种摸骨吗!鹤小筝低头看了看风不更结实的臂膀,风不更一抬头他赶紧害羞地躲开,其实……还不错吧,拜师的话。
风不更的手钻进了小神偷的裤腿里,一寸一寸地揉捏着,像是摸不够似的,渐渐地往上摸去,鹤小筝感觉有点奇怪了,问他:“还没摸好呀?”
“哦,早就好了啊。”风不更心虚地把手抽出来,咳嗽了两声“但是他们都说我是对男人有点那什么大侠,但我又没真的做过什么岂不是很吃亏?”
老子亏你大爷的!
鹤小筝狠狠跺了他一脚,风不更疼得龇牙咧嘴,但也只能忍着,谁让自己占了便宜不是?
决心离风不更远一点的鹤小筝跑到一边把剑插回琴里,看着雁足上密密麻麻地琴弦,开始犯愁换弦的事。却架不住风不更又黏了上来,问道:“小筝啊,你爹怎么不教你点武功啊?你看你这练得都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内功外功,骨头都要练歪了。”
“不要叫我小筝!”鹤小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不更委屈:“那叫什么?鹤鹤?筝筝?小宝贝?”
鹤小筝很想把琴往他脑袋上砸,但又舍不得用父亲的遗物来打流氓,只能恶狠狠地对他说:“叫我牛逼。”
“啊?”
“没什么。”
“哦,小筝啊要不要跟我学武啊?”风不更继续问。
“不学。”鹤小筝撅了撅嘴。
“为什么?你小时候不是很想学吗?还到处去偷人武功秘籍。”风不更想起从前忍不住笑了。
鹤小筝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我知道我小时候练的秘籍太多,内力絮乱,早就不可能在武学上成什么大气了。何况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偷到的这些到底是些小门小户,像你们这种有真功夫的大侠,我的小算计根本没用的。”鹤小筝越想越委屈“你根本就不想教我,你肯定是想报我小时候毁你名誉的仇,让我整天整天跑步挑水……”
“别胡思乱想啊!”风不更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孩,不会突然哭起来吧,卧槽小孩儿哭该怎么办啊!“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不会吗?”
“不会!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风不更信誓旦旦。
“别骗我。”
“我发誓我不骗你!”
“哦,那你是不是认识我爹啊?”
“我……啊?”风不更愣住。
鹤小筝勾起一边嘴角,笑道:“你发誓不骗我的,快说。”
“……”娘的。风不更缄默,你说我答应了不骗你但我可以不说话,你也拿我没办法,是吧?!
“你想保持沉默啊?”翻出一根备用的琴弦,鹤小筝一点也不心急,慢悠悠地说道“一听我说这是我父亲的琴和剑,你就又要给我摸骨,又要教我学武。是什么心思?你跟我爹是什么关系?”
风不更小心谨慎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料却被鹤小筝抓住了继续问:“你翻什么白眼!想否认么?那你为什么小时候不教我,我现在骨头都长硬了才想起来,还说不是想报复我折磨我!”
风不更抓狂!!!
换好琴弦,鹤小筝对风不更自始至终地沉默倒是有点上火了,背起琴说了一句:“爱说不说!我去给虞掌门祝寿了。”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留下风不更一人坐在床边苦笑,别说,这小孩子还真是敏锐。但愿……他还没察觉到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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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虞山掌门的八十大寿,秉承着虞山派向来温文尔雅的风格,这次寿礼高雅依旧,琴师一人在高□□奏,其余宾客温声细语,一一上前为掌门祝寿。
风不更一走进来时,现场就是这么一副客气的场面,搞得他都觉得自己怪粗俗的不适合这种地方。不过说起来,鹤小筝那小家伙还挺撑得起场面,诺大一个厅里,就他一个人独奏!风不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儿骄傲。
他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拿起桌上的食物就啃了起来,看着一座一座的人站起来去向掌门贺寿,仔细算了算轮到自己这里还需要好一会呢。光吃也有些无聊,所幸坐他旁边的俩人似乎十分健谈,拿着一份图纸啧啧称奇。
风不更凑近了一点,看到图纸上写着几个大字《中原武林八周刊》,大概是份报纸吧,不过说真的,这个纸张质量太差了,看起来像是厕纸。凑近了也就不得不一不小心听到了周围人的对话,似乎是在讨论筝……什么的。风不更自动代入筝字,有些好奇问:“诶,你们在说什么啊?”
“筝公子啊,虞山派这次居然能请来筝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啊。”俩人说道,仍然紧盯着手里的报纸。
这小子这么有名?风不更略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世界上深藏不露的就他一个人呢。不过被这来人一提醒,风不更才想起,那些拜完寿的侠客们的确会有意无意地往鹤小筝的帘子里张望,顿时那种骄傲的感觉又没有了,心里酸酸的怪别扭。
风不更的心情瞬息万变,旁边俩人却是看他盯着鹤小筝的位置出神,把他当成了同好中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筝公子很受欢迎的。”
“不是啊……受欢迎,啧,他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出风头不好。”风不更有点语无伦次。
“年纪轻轻就是古琴界第一人了!”一人在他左边说道。
“文人骚客,道士清修都爱找他弹琴!这位兄台没了解过吗?是一见钟情的吗?”另一人在他右边说道。
风不更回头一看,顿时觉得自己眼花,他也没喝酒啊,怎么这……都一张脸啊。风不更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鹤小筝,见他的脸并没有变成同模才安心了,这俩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母同胞吧。
“在下岭南派六代弟子越莱!”
“在下岭南派六代弟子越郝!”
风不更沉稳地装作自己分清楚了,反正就是岭南派的俩双胞胎。
“兄台!你是什么门派!”越莱越郝异口同声问道。
“无门无派。”风不更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参加寿礼怎么会无门无派了?”不知道是越莱还是越郝问道。
“哦哦哦!!你难道是!!”不知道是越莱还是越郝的人振奋地叫了起来,但是顿时又像忘了词一样顿住,从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比刚才那张还像厕纸的《中原武林八周刊》。
应该是前几期的了吧,风不更心想,等等,不对!年轻人你来参加寿礼怎么还随身带这么多的八周刊啊!!
“你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是对男人甚至男孩有特殊兴趣大侠!”越莱一口气念完,把风不更憋了个够呛。刚想问句你怎么知道之类的客套一下,越郝给他手里塞进一张报纸“你看。”
风不更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惊!筝公子疑似出柜?奇!对象竟然是个流氓!”
他娘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风不更差点没给他撕吧了。
“我跟你说,这个八周刊的刊主人称中原武林八卦界的百晓生啊!”耳边不知道是越莱还是越郝的双胞胎正喋喋不休。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啊……
越郝被越莱拽了一下:“走了,越郝!轮到咱们岭南派了。”
耳根突然清净下来,风不更居然有些不习惯。说实话这俩兄弟性格正经不错,就是八卦了些,不过,他俩走了,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风不更正了正衣冠,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拜寿去了,却不料他这一拜,却拜出了事端,惹得麻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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