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借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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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许玉岚打了电话给乡下的王大汉，再三嘱咐了，要是有人问起他们家跟他合作养鸡的事情，一概不认账，只管嘴上不说，要是被缠得麻烦了，就只说是亏了本，没赚到钱就了事。
王大汉虽说个生意人，可正儿八经地算起来在做养殖场之前，人家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跟安正淮家打交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听着许玉岚这般打招呼，心里也懂得起个三六九，应道：“成，多大点事儿，这养殖场搞得这样大，我也是托了你们家的福，本想着老安顶多养三千只鸡苗，哪知道你们老安说要给闺女存嫁妆，养了六千只鸡苗在我这儿，真真是把我这儿的鸡笼都养满了，放一万个心，谁来问我都按你说的说。”
这原本鸡苗很是便宜，因为大多人家都吃猪肉，养鸡的便卖的便宜，那自然鸡苗的价格也就摆在那里了，当时安正淮一家商量了养两千只鸡在王大汉那里的，当时安九月正好放学回来了，一听说这事儿，怂恿着安正淮养了六千只，许玉岚本也算是看好这门子买卖，毕竟像闺女说的，做的大了，都能卖到县城去，鸡蛋和鸡肉都是可以卖钱赚钱的，鸡苗又便宜，赚多赚少都能给闺女存点嫁妆钱，总归是好事，便也跟着月牙儿一块儿怂恿安正淮，就成了这事儿。
王大汉之所以想起找他们家合伙，也是因为他那媳妇儿害了一场大病，把家里钱都花光了，乡下这么大的场子，却没钱买鸡苗来养，家里一时半会儿借不到钱，眼看着家里不养鸡，就没收入，没钱，在家急的焦头烂额，没得法子了，才后者脸皮来找安正淮借钱。
王大汉是个心眼实诚的人，先前就跟安正淮一家说好了的，安正淮家只出钱买鸡苗，养鸡的地方由王大汉出，鸡也由他负责养，等到卖了鸡赚了钱，两家五五平分就是了，哪知道安正淮硬是每周都去乡下给他帮忙。
许玉岚在电话那头叹了叹气，说：“这年头啊，什么事儿都难办，没钱的时候犯难，赚了点钱更犯难，王大哥，这事儿啊，劳烦你了。”
“说些什么呢，嫂子，我家摊上事情，要不是你们一家子买鸡苗来养在我这儿，别说赶上今年这灾年赚点钱了，就是今年想安安稳稳过个年怕是都不能够了，我都晓得理儿，大灾年的，看见养鸡赚钱，谁个不眼红的不是，嫂子把心揣兜里。”王大汉那头拍胸脯保证，他媳妇儿生大病花光钱的时候，亲戚什么的都瞧着他一穷二白了，谁都不肯搭把手，借点钱，他当时简直是要往绝路上走了。
现在他家媳妇都还每个月要花千把块的药费，要不是赶上这么个坏时候，自家养殖场的生意好上了许多，只怕现在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幸好的是他媳妇的病情有了好转，赚的钱再多又怎样，把人保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安大哥家的这份人情他是往心里头记着了。
许玉岚又问了几句王大汉媳妇儿的病，便挂了电话，心里却还是挂着的，这顶的过一时，却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她满脸愁容地往月牙儿的房间望了望，她这个闺女啊，这性子，这脾气，从小就没吃过多大的苦，这让她喜，也让她忧，她得早为月牙儿做打算才行。
安正淮在客厅拿着拖把拖地，拖到阳台，便把拖把靠在阳台上，自个从兜里拿了烟出来，用打火机点燃了，双手撑着阳台，有一搭没一搭地抽上两口，看到阳台上边养的仙人掌上已经长了一朵小花出来，便笑了笑，这仙人掌还是当时从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那里讨得半片，随意扔在了这个空闲的花盆里，后来竟自己长得这般好了。
“月牙儿她爸。”许玉岚叫他。
安正淮转过头，连忙把烟头熄了，这是从好多年前就养成的习惯，当时许玉岚怀着月牙儿，听人说孕妇不能闻到烟味，对孩子也不好，可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太差了，他的压力自然就大，一想抽烟便到通风的地方去，出门去或者在阳台上，看到许玉岚来了，就立马掐了烟头。许玉岚一直不喜他抽烟，后来，渐渐连烟也不怎么抽了，偶尔抽上一根，也要避开许玉岚和月牙儿，不在她们母女两面前抽烟，这么多年，竟也成了条件反射。
“厨房收拾完了？”
许玉岚“嗯”了一声，安正淮把拖把放到了墙角，许玉岚便站到了他身边，他回过头便看到她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他笑着接过来，走进屋里，出来便把手里分成两半的苹果递一半给许玉岚，这是一种十几年生活的默契，不需多说些什么。
许玉岚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说：“孩子他爸，你心里头也别怪我，从我们结婚到现在，很多事情你忍我便忍，你做我便随着你做，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借米借地，后来借房借关系，现在是借钱，月牙儿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很多事情都能看的明白了，我是个做妈的，要为女儿的以后做打算。”最后两句话，许玉岚几乎是咬着牙，憋着泪说出来的，像是任性，却又异常坚定。
安正淮有些乱了手脚，劝着：”我也没拦着你啊，今天我不也表明态度了吗，你不让借，我不借就是了，你哭些什么，都是当妈的人了你······”
而另一边，安九月虽然在教室里上自习，可对着习题册半天也没下过一笔，班主任时不时会来教室转悠两圈，其实作业她早在上这点内容前就已经做完了，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会儿她一般是拿了些杂书来看，可被今天家里的事情一闹，哪里还来得闲情逸致，反倒琢磨起家里的事情来。
上一世，她对家里长辈之间的事情都不大清楚，也只觉得关系一般，隐约只感觉到许玉岚不大喜欢安正淮这边的亲戚而已，以前没多想过，现在想来许玉岚不喜欢这些人必然是有原因的。
今天她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已经听到屋子里小姑安正花那咄咄逼人的“借钱”气势了，至于二叔安正仁家就更不用说了，仗着老家的二老的势，占了他们家的房子，还厚着脸皮跑来“借钱”，她都替这贪钱窝囊的二叔臊得慌。
这也怪不得，她上辈子病的要死不活的时候，许玉岚和安正淮借不到什么钱，整日为她的医药费操心，什么开销都紧着算着用了。
前桌的林茜茜扭着头看了她半天，也没见她回过神来，用胳膊肘推了推她的桌子，小声地说：“你干嘛？怎么在发呆呀？”
安九月回过神来，说：“没什么，中午午觉没睡好，精神不大好，你别说话了，快些转过去，小心待会儿班主任请你去喝茶。”
林茜茜“切”了一声，转过去继续做自己的英语阅读，林茜茜偏科，数学物理不好，英语却是排在班上前几的，时常有事没事都做做英语，就算是所有科目都有作业，她也先把英语作业做完了再说。
安九月一想到自己大学学英语的时候那么艰难的样子，简直是跟林茜茜成鲜明对比了。要是林茜茜继续读书，可能以后在大学读个英语专业，直接在大城市的大学或者高中当个英语老师也不一定。
下课休息的时候，安九月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正在翻她笔袋里的东西的林茜茜，问：“茜茜，你以后想继续读书吗？我听人说，很多学生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不会继续读高中，读大学了呢。”
“现在想这些做什么，现在才初一，才七年级，你就在想毕业的事情了，你着急些什么呢。”
对呀，她着急，她现在除了控制自己长胖，空闲的时候看点杂书，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事情都做不了，因为她现在这个年龄还小，事情做得多了，便不正常了，无端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她懂得。
可是这样慢慢耗费时间，等着自己的年纪长大，对她而言，也实在是种煎熬啊！
“我是说如果，假如你要毕业了，你还想继续读高中吗？到时候我们可以都到县城里边去读书，听人说，县城可大可热闹了，一个高中一个年级的人就比我们一个初中的人还要多，大学更是了不得，听说一个大学比我们一个镇都还要大，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一点都不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唔······”林茜茜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安九月想一点一点慢慢来影响她，这种事情急不来，急也没用，见林茜茜还在翻自己的笔袋，一把抢过来，说：“你要翻什么呀？从刚才一直就翻到现在，不给翻。”
林茜茜一边伸手还想来抢回去一边说：“你就给我再找找，再找找，怎么会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林茜茜眼神揶揄地说：“我看到吃饭的时间，有人偷偷摸摸地趁没人在再你笔袋里放了东西，应该有纸条的才对，怎么就是找不到呢，真是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借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