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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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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满人间,本是佳人相偎,浓情蜜意的好时刻,却被那反常刺骨的冷风纷纷吹回了屋。
南阳镇墨家大门紧闭,一片寂静,只余下两盏照明的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曳。
不只是墨家,整个南阳镇都寂静一片,昔日一到晚上就灯火通明的大城,如今却只有一处有了零星的几盏灯光,竟连只飞禽走兽都没有。
白日来客纷纭,无比繁华的城府,此刻却偏偏给人一种风雨飘零的感觉。
“嘭!”
只听那已傲立百年的大门传来一声闷响,再看门内,一名女子竟是被一脚重重的踢飞,撞到门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地!
然旁边站着的众人竟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那般。
一名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挥手差人将女子拖到了自己眼前。
俯身一脸狠厉的捏住女子的衣领,狞笑道:“墨染,你墨家不是素来以高傲自居?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高傲的起来!”
那名叫墨染的女子不过冷冷一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竟就相信了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
墨染挣脱了男子的束缚,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意,抹掉嘴边的血迹。
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咬着牙道:“你不过一个家仆的偷生子,若非我父亲心善,你何来的现在的风光?不知回报也罢了,竟连同外人来对付墨家,甚至连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不放过!”
又将目光转向旁边未曾发言的男子道:“还有你,沈云墨!”
沈云墨挥手撤掉面罩,一身黑衣,衬得他愈发的玉树临风,然夜已深,早已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沈云墨双手背后,看着被乌云遮住的皓月,幽幽的说道:“多说无益。如今墨家除你以外,已无任何活口。”
墨诤看着墨染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软,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看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条活路。”
“呵!”
墨染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仁慈。
靠背后偷袭、出卖宗族、联合外族灭门的人,
“如果我说不呢?”
边说边轻轻的将身体蜷缩了起来,却高傲的不肯低头,眼睛紧紧的盯着沈云墨和墨诤。
不过倒也要谢谢他们的轻视,不然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到正厅来,只是不知道如何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拿到传送符。
“呦,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呢。”
墨诤还未开口,到时旁边的侍卫谄媚道:“大人,您瞧瞧,都什么时候了,这墨染还分不清形式,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罢了,既然已经做了,势必不能放虎归山!
“那还不满足一下咱们墨大小姐的心愿?”
墨诤话音刚落,身边几个人立马将墨染团团围住。几人扯着墨染就要往正厅的椅子上丢过去,力气之大。
墨诤站在高台上,看着墨染倒在血泊里,眼里尽是嫌弃,脚下也朝一侧挪了两步。
墨染腰部重重的砸在了椅子上,狠狠攥住了双手,嘴角紧抿,内心痛到了极致,只怪自己过分相信沈云墨。
“到时没想到,你也有成为走狗的一天。”
墨染嘴角的血迹缓缓留下,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的往后挪了挪。
沈云墨似是有些不忍,将身体轻转了过去,墨诤却是摸着下巴。
“这么多年了,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只是你这么娇滴滴的身体……”
“不过,”墨诤话锋一转。
“若是你将流砂丹交给我,我定会留你一命。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你还是执意如此,这满府上下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这墨家,”
墨诤再次附身,轻声说道:“就在今夜一起消失吧,我墨诤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呵,你倒是敢想。何况我墨家百年基业岂是你们这些东西说毁就能毁的。”
墨染看着满府的尸体,看着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丫鬟,下一秒就倒在了自己的眼前。
“嘶”墨染觉得自己手指戳到某个尖锐的物品,手下一勾,嘴角戴上了一丝笑意。
果然在这!
墨染将符篆握在手心,攥住自己的佩剑,让它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握紧自己的拳头,骤然出击,直接一拳砸在了墨诤的脸上,墨诤一时不查,竟是被一拳咋掉了颗门牙!
“墨染!我要你死!”
墨诤看着地上的牙齿,眼睛带红,咬牙切齿道:“给我杀了她!”
“杀了我?”
墨染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若不是自己身上被下了禁制,若不是为了拿到那个东西,自己又何必在这演戏?
“我还真是谢谢你瞧不起我,竟然连骨鞭都不收。”
说话间,手持骨鞭奋进全力甩向了墨诤。
“墨染!!”
墨诤虽有了些许戒备,但没想到墨染居然还敢对自己松手,骨鞭从墨诤的脸颊上划过,带着滴滴鲜血。
在甩骨鞭的同时,墨染打开满是鲜血的左手,道:“想来,你这被上界抛弃的废物,应该还认得这个东西吧。”
“传送符!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墨诤一见到此物心中一惊,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拔出佩剑连忙冲了过去,欲将这所谓的传送符抢过来。
墨染看着墨诤慌张的样子,眉毛一挑,嘴角轻轻张开:“已经晚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磨叽这么久?”
“别太想我,从现在开始,你可就是个合格的无耻之徒了。”
话音未落,墨染已经消失,墨诤的剑也不过刺在了空气中。
“该死!”
墨诤见杀人不成,心中甚为憋闷和惶恐,泄气似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旁边的侍卫身上。
“快!张贴告示,给我找!我就不相信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逃到哪里。”
“还有,这里处理的干净点!”一脸怒火,带着人气冲冲的走了。
那侍卫未敢吭声,生生的受了这一脚,跪在地上。听到这话,立马躬身道:“是。”
墨诤看着满府的血迹却有些如释重负,墨染和墨府见证了自己最卑微的时候,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耻辱!
沈云墨看着墨诤带着下人撤出墨府,只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未曾言语。
目光瞥向墨染消失在天际,紧皱双眉以及背后那紧握的双手,却松了开来。
不管怎么,只要逃出去了,就有机会活下来,不是吗?
师门有令,沈云墨想到墨染之前的质问,只觉得心中甚是烦闷。
之前让墨师伯交出紫云牌,是他自己执意不交,才导致走到今天这一步,想来将来墨染知道了,也一定会体量他的不容易。
沈云墨抬脚走出了这血腥味甚重的墨府,心中忍不住感叹:这百年的基业,就因为墨师伯的一个行差就错,今日算是完了,即使经历了百年的辉煌,今日也只是化为了一抔黄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