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vivianline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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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上的雾气已经退去了，露出了明亮到刺眼的玻璃。透过玻璃远远望去，能看到东边冉冉升起的一团金色正在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屋顶上的阴影。校园里的植物依旧绿的灿烂，毫无身处秋天的自觉，仿佛可以一直绿到冬天里去。
刚刚艾斯那一鸣惊人的两句话现在还在脑海里不断循环着，维维安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个烂番茄……
上课铃适时地响起，教室里的嗡嗡声低了下去。看看别人桌上准备好的课本文具，再看看自己除了干涸的红油漆就空无一物的桌面。维维安这才头疼的想到，似乎昨天晚上不该两手空空的拂袖而去。无论如何应该把课本带上啊！装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怜巴巴的回过头，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艾斯，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艾斯……艾斯哥哥，你的书包里有书吗？”
“书？”艾斯抬起脸，眼前是朦胧一片，显然已经困得死去活来。他把自己挂在课桌一侧的西瓜纹书包提到桌面上来，打开顶部灰色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维维安。
“你自己看吧，我觉得和在船上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啊……”
水壶，望远镜，地图，备用的指针，几张通缉令……甚至在背包深处维维安还看到了一大叠纸币，好像是贝里。
“啊，完了完了，第一节课的老师很严厉的！没有书的话可不容易蒙混过关。”
“你说的书是他们桌子上那种？”揉揉眼睛，艾斯漫不经心的指指深身边同学的桌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呲牙笑起来，问她：“如果我有这本书，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以身相许！”维维安恶狠狠地说。忽而想起昨晚的种种，她转过上半身面对他，眼窝里布满阴郁的黑线，“还笑！”
“好好好，我不笑。”艾斯遮住嘴糊弄她，眼里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你的报答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那昨晚……”
“回去以后，有机会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弟弟路飞。他是个有趣的家伙，明年就要出海了。”他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艾斯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某一点上，没有聚焦，“还有达旦他们，虽然小时候见过了，他们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还有……”
维维安愣愣的看着艾斯。即使答应交往了，艾斯也从没和她说过这些。他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人，就算告白也只有那一次。对此维维安很不安，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所以她一直急于稳定两人的关系，于是昨晚……艾斯这么说，一定是看透了她不安的心思吧？
“我明白了，艾斯。”她微笑起来，“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就一起等着回去的那一天吧。”
“大家都静一静，现在我们开始上课了！”洪亮的声音从教室前方传来，维维安回过头，看到五大三粗的物理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这位老师在学校里也算是独树一帜的人物，虽然身后并没有任何背景，但他从来不会偏心任何一个学生。送礼也不收，威胁也无效，他给的成绩永远是最公平的。维维安对这个软硬不吃的老师印象还不错，因为他从不像其他老师那样针对她。尽管现在的她并不在意给这所学校的老师留下怎样的印象，但这一位，她还是不想惹他生气的。
……所以说没有课本的话一定会罚吧？
学生们多少有些忌惮这样的老师，教室里的声音一下低了下去，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我们今天学习动量的相关知识……”目光扫视全班，在背对着他的维维安身上顿了顿。物理老师目光一沉，并没有多说什么。
“……请大家翻到76页，看右上角的概念。”
“喂！艾斯！书呢？”心思被拉了回来，压低了声音，维维安焦急的询问，“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他可不好惹。”
不再多言，艾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物理书。无视维维安越瞪越大的双眼，他将书哗哗哗的翻到76页。
“你怎么会有这本书的？”依旧压低着声音，维维安惊讶不已，“艾斯，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伸手揽住艾斯的脖子，隔着课桌她凑上前去在他脸上轻啄一下。
“今天早上从马修斯的书包里拿走的，”眯眼笑起来，艾斯得意洋洋，“昨天一生气就忘记拿走你的书包了，我今天看见才想……”
“维维安！现在是上课时间！”一声怒吼从讲台上传来。维维安僵在原地，这才想起来现在正在上课。在莫比迪克号上随意惯了，刚刚一激动就……
“老师对不起！”连忙站起来，她低头道，“我忘记带课本了，正在和艾斯同学看一本书……”
发自心底的歉意让物理老师阴沉的脸色缓了缓。眼前这个瘦得可怜的女孩在学校里受欺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是没想过阻止，但有些事凭他的一己之力根本改变不了。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去教室外罚站。”
一碰上艾斯她就定力不足。维维安懊恼地坐回到座位上，郁闷的看着76页右上角的概念。嗯？怎么是幅插图？
艾斯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左顾右盼，发现周围同学书上的内容都和自己这本上的不同。
猛地把书合上，维维安垂头丧气。封面上的‘高中三年级专用’和‘德·马修斯’几个字仿佛在嘲笑着他们。
“艾斯，我忘了告诉你，学校里每个年级用的书都是不同的……”
就算不能用，两个人还是要拿这本书装装样子的。侧着身，维维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盯着书页，似乎在认真的学习着。
可她自己心知肚明，高中的知识早就一点都听不懂了。如果这位老师讲的是伟大航路各个岛屿上风土人情，没准自己还能听得津津有味，可是……他刚刚说的动量守恒是什么鬼来着？
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课本，维维安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运动场是有个班级正在学健身操，录音机整耳欲聋的声音连坐在教室里的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有鸟在窗棂上跳跃着，用尖尖的嘴啄着窗框，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像极了送早报的海鸥。她差点就要站起来去开窗户，还好还好，忍住了。前排传来细不可闻的咔嚓声，毫无疑问是圆胖正在偷偷吃东西。以前的维维安根本听不到这些，啊，当年的人生真是毫无乐趣。
“上我的课不许吃东西！”果然，半分钟之后，物理老师在讲台上咆哮起来。和周围人一起偷偷伸手捂住耳朵，维维安看着他将教案扔在电脑柜上，大手一指圆胖：“这都是第几次了？你给我去教室外面反省反省！”
在同学们的嘲笑声中，圆胖黑着脸的走出了教室。维维安一眼扫去，发现她的衣兜里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零食。
唉，死性不改的家伙。
目光转向教室另一端的短发，果不其然，她正趁着混乱掏出小镜子补妆。
“维维安，把手借给我用用。”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艾斯不等维维安回答，就自觉地将她的手拉了过去。无视混乱起来的教室，他枕着维维安的手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他甚至还惬意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几秒钟之后，平稳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
艾斯你这家伙！上课不可以睡觉的啊！维维安目瞪口呆。手还被他压在脸颊和胳膊之间，感受着艾斯热热的体温，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算了，就算知道了他一样会睡的。毕竟这些枯燥的物理对艾斯来说和催眠无异。
缓慢的脚步声传进了耳朵里，将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唤醒。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了。物理老师讲课讲到投入的时候就喜欢下来溜达，他喜欢看见学生们脸上同样投入的表情。不过这可苦了维维安，不忍心推醒好梦酣畅的艾斯，她只能弓起身子替他挡住老师的视线。
艾斯的睡功早在他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时候她就见识到了，毕竟能在自己的欢迎会上睡着的人也就只有他了。那时候的维维安还在观察着他，虽然对这家伙的外貌和能力都十分满意，但性格和人品也是需要考察的。仅接着她发现，虽然顶着一张谦和有礼的皮，但艾斯本质上还是个能吃能睡缺心少肺的笨蛋……嗯，虽然有时候也很帅很有男人味就是了。这样的男人最好，野心不大实力不弱，适合居家旅行打海军用。她忘了哪个海贼大姐曾经语重心长的给她讲过这么一番话，当年的维维安就深以为然。
的确，这样的男人在海贼里不多见，而且错过一个就少一个。暗搓搓的想着，她继续弓着背，手下装模作样的翻了一页书。
“维维安，你和艾斯看的是什么书？”不知何时物理老师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他眉间紧蹙，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放下手中的教案，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起艾斯桌子上的课本。
“‘德·马修斯’？你们两个拿着三年级同学的课本看了大半节课？”他怒道。视线离开手中的书，停在了睡得正香的艾斯身上，物理老师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头顶几乎冒出了蒸汽，“还敢在我的课上睡觉！”
“都给我出去站着！”
十分钟之后，两人走在了校园里。艾斯抬头看向一年C班明亮的窗户，物理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就这样走了？他不是让我们在教室外站着吗？”抬起手向上指指，他含笑问走在身边的维维安。
“你会乖乖站在那里吗？一直看着那个胖子吃东西？”维维安挑眉反问道，拉下艾斯的手握在手里，她拽着他向前走去。
“一起逃课……也算一种学生时代的恋爱方式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vivianline0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