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顾萧然，对不起（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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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宇集团员工食堂内，欧阳拿着筷子无精打采地戳着餐盘里的米饭，连对面多了一个人也未察觉。
头上猛然的一记，让她吃痛的抬起头，愤愤的瞪了眼对面的秦江寒，继续戳着饭菜。
“想什么呢，这么蹂/躏你的饭。”
她弱弱地说道：“没什么，没胃口。”
“我记得你经常抱怨不够吃，你……你不会是那啥了吧？”
“什么？”
“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遇到的，总有那么烦闷的几天。”
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滚！”
又得过且过的熬过了一个工作日，欧阳下了公交，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她抬头看了看两边高大参天的梧桐，地上层层散落的树叶，似是在衬托她此时内心的凄凉。
她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
这里是她第一次拒绝他的地方，这里是他来接自己去超市时站立的地方，这里是他目睹自己跟秦江寒的拥抱而转身离开的地方。她慢慢的推开门，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茶几，这里是他第一次做饭给她吃的地方。
顾萧然，我又后悔了……
……
“你每次瓜分我的早餐，编各种理由让我送你东西的时候，难道没有感觉一点我对你的特别？”
“我以为那只是同学情谊。”
“去你的同学情谊。你生病时，我给你买药，你走不动，我背你回家，你差点被欺负，我找警察理论，每次花时间改你那惨不忍睹的试卷。这一件件，对你来说，难道还只是同学情谊。”
她低头不语，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可是她答应了爸爸，不成年不能谈恋爱，她也确实没往那方面想。
他顿了顿，“你有看过我对第二个人这样吗？”
她还是低头，弱弱的问道：“我可以说实话吗？”
他长叹一口气，“你说。”
她鼓起勇气，快速的说道：“我以为你只是不合群，只有我一个朋友才这样对我的。”
他强压着内心的愤怒，“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半晌，他的愤怒渐渐平息，低头看着她，“那你现在怎么说，给我个答案。”
她低头看着自己不断缠绕的手指，良久，终于回复：“我……我不能。”
他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才醒。前一晚顾萧然的话对她打击太大了，她一晚上看着天花板，久久无法睡着。
醒来看着桌上妈妈的字条，告知她外出有事，饭菜在冰箱。她拿出饭菜，在微波炉里随便热了热，刚端到桌上，座机的铃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慢慢的打着哈欠走到座机旁边，刚拿起电话，就看见邻居家的猫已经闻着香蹦跶到了她的早餐前，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关注着猫咪的动向。
她眼睁睁看着盘子里的糖醋鱼被可恶的大猫叼到了桌下，她对着猫咪大喊一声，“不可以”，大猫被她的吼声吓跑，她才将注意力放到电话上。
可是耳边，只传来了对方挂断的声音。
她悻悻的坐回餐桌的椅子，看着地上的狼藉，撇了撇嘴角，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
她隐隐约约听到对方问她“我要走了，来我家送我好不好”。
她顾不得桌下的凌乱，屐着拖鞋，赶忙奔出了家门。
等她赶到的时候，林奶奶告诉她，顾萧然已经被接走了，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她坐在他的屋里，看着他没带走的那几本书，哭个不停。
林奶奶以为她只是小孩子间的不舍，抚了抚她的头，安慰了几句。
她摇摇晃晃的回了家，跌坐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顾萧然，我后悔了……
早知道你的离开，我会这样痛苦，我一定不会顾及爸爸的态度答应你的。
顾萧然，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老天爷你让他再出现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她将头伸向窗外，仰头望着天，任屋外的雨水冲击在她的脸颊。
她发烧了整整一个星期，病好后的她，几乎维持了一个星期三次的频率出现在林奶奶的家里。
她总是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他，可是，林奶奶到底是岁数大了，只知道他在H市，其他的都所言不详。
填志愿表那天，她坚定的将4个只愿都选了H市的大学，并勾选了接受调剂。
当她拉着行李箱，出了火车站的出站口，看着H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的时候。
她闭了闭眼睛，仰头向天，努力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微风。
顾萧然，吹你吹过的风，我们算不算相拥。
我会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
2个星期后，当欧阳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正在努力的跟噩梦搏斗。
她被惊的一身冷汗，连忙套了件外套，便奔向客厅。打开门的一瞬，又被来人惊了一身汗。
“妈，你怎么来了？”
姚淑琴径自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将随身带的行李扔在桌下。
“你可真能睡，这都九点多了。”
她撇撇嘴，“妈，今天周末啊！不对，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
按说从家里到H市的车，无论是火车还是汽车，都不该是这个点出现在这里。
姚淑琴叹了口气，“你林奶奶病情恶化了，昨天我就过来了。你顾叔叔人在外地，我就在医院守了一夜。今早他们过去了，我也就过来看看你。”
她皱了皱眉，“那……顾萧然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了，毕竟那孩子虽然不怎么回老家，人还是孝顺的。”
她理了理外套，顿了顿，“妈，晚些我陪你去医院吧。”
姚淑琴点了点头，“也行，你也好久没见你林奶奶了。哎，这一见，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她强忍着要哭的冲动，掩面进了卫生间。
当晚，欧阳跟随着妈妈来到了医院。病床上的林奶奶，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以前的她，看起来虽然也是瘦骨嶙峋，却很有活力，而如今……
她将买来的水果随手放在病床旁边的桌上，上前握了握林奶奶的手。
如树皮般粗槁，如石头般坚硬。
她抬头看了看林奶奶，努力笑了笑，“林奶奶……”
话还没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林奶奶伸出未打点滴的那只手，很是费力地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傻孩子，哭什么啊，奶奶都这把年纪的人了。什么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这点小病啊，奶奶扛得起。不哭，啊，乖。”
她任林奶奶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转身从旁边的水果袋里掰掉了一根香蕉。
“林奶奶，我给你剥根香蕉吧，我专门买的熟透了的，来的路上，我尝过了，很软的。”
林奶奶微微的笑了笑，“好啊。阳阳你啊，一直这么孝顺。谁要娶了你当媳妇啊，真是他的福气呢。”
欧阳边剥着香蕉，边笑着说：“哪有啊，我经常笨手笨脚的，不被人嫌弃就好了。”
林奶奶接过香蕉，“谁要敢嫌弃你啊，奶奶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她低着头，不让林奶奶看见她那双因鼻子处猛然袭来的酸楚而湿润的眼眶。
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和谐。欧阳急忙擦了擦眼角，转身看向来人。
没有惊讶，她本来就知道会遇见他不是吗？又或许，她本来就想见到他，不是吗？
他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径直走到床头，对林奶奶笑了笑，“奶奶，我蒸了份蛋羹给你，里面放了瘦肉末。这个时候啊，你需要好好的补充蛋白质。”
林奶奶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个孙子，总算还是很好的长大了。
“奶奶啊，都听你的。”
她指了指旁边的欧阳，“萧然啊，这是欧阳，你们好多年没见了吧。出去聊聊吧，当初你们俩可是好的跟啥似的。”
欧阳赶忙解释：“其实我们已经……”
“其实我们的确好多年没见了。”
欧阳看着打断她说话的顾萧然，一脸莫名。
顾萧然只是看向姚淑琴的方向，“姚阿姨，奶奶还得麻烦您看着点，我想我和欧阳，需要叙叙旧。”
姚淑琴连忙摆手，“客气啥，没事的，你们都是大人了，出去好好聊聊吧。你奶奶这，我看着就行。你要是不放心啊，早点回来就行。”
顾萧然扬了扬嘴角，“哪的话，奶奶这么多年，多亏了您了，我们一会就回来。”
“嗯，你们去吧。”
姚淑琴看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出去，摇了摇头，替林奶奶掖了掖被角。
“她奶奶啊，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像是有事瞒着我们呢。”
林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就行了，我们啊，要学会装糊涂。”
姚淑琴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出来，“哎，罢了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顾萧然，对不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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