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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顾萧然,谢谢你(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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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结束,姚淑琴提议让难得回来的两人去学校转转。
两人想来也是无事,便慢悠悠的边走边逛着去了学校。
小时候的一中,如今已改成了县初中。所有的高中已经全部集中到县南,形成了一个类似大学城的地方。
不过短短数年,原本的小县城已经初具地级市的规模。
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街上到处充斥着过年的小玩意。每到一处,欧阳都要停下来,拉着他的手,指给他看。
“萧然,那个我小时候也玩过,没想到现在还有!”
“萧然,你看这个,竟然连我们这个小地方也有了!”
“萧然,快,快看,这个东西,我有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
每次,他都只能笑着站立在原地,还要不停地替她拢好围巾。
这应该怎么说呢。
一种幸福,一种,虽然无奈,却倍感甜腻的幸福。
校门口的保安已经换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大门也升级为电动伸缩式的门。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正大光明的从侧门进了校园。
道路中心的喷水池,结满了冰碴子。
不过,在欧阳几年的高中生活中,也确实没见它喷过几次。本身就是一摆设。
手拉着手,悠悠的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很快便到了学校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地方——操场。
这里应该是每个人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即便成绩好坏,体育课都是必须要来上的。每天早上的晨跑,也都是每个学生高中时代必须经历的。
欧阳犹记得,自己高二时的一个冬天,因为起来晚了,却没有恰到好处的晚到错过晨跑。
还悲催的在刚进校门的时候,被班主任发现。愣是被逼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找自己的班级。
抱着侥幸,偷偷溜着进了教室,想着班里这么多人,班主任也不会单单记着她。
却没想到,逃过了晨跑又逃过了晨会的她,会被班主任罚到操场单独跑4圈。
那时的心啊,拔凉拔凉的啊!
操场旁边的阶梯看台上,两人一上一下的站着。
她指着不远处的篮球场,“那个篮球架竟然还在!”
顾萧然轻笑:“这个地方没有太大的变化。”
欧阳似是想到什么,撇着嘴角,“我记得,周彤天天在你打完球的时候给你送水。”
顾萧然叹着气,摇了摇头,“都已经各嫁做人妇了,还吃醋啊。”
欧阳眼睛溜向别处,“什么嘛,我才没有。”
他抬手拉住她耷拉在他肩上的小手,“我可一次也没接。”
她故意叹着气,“你当初还不如接了呢。花了我多少生活费啊。”
他偏头看她,“如果我当时接了,如今的顾太太可就不姓欧了。”
欧阳冷哼一声,看着别处,“谁在乎啊!”
他失笑出声,拇指不停的搓着她的手背,“嗯。要不赶明,我换一个?”
她立马接道:“你敢?”
他顺势将抓在手里的小手轻抬起,放在唇边,轻戳一下,复又抬头,“不敢不敢。”
她憋笑,目光移到操场。不理他难得的卖萌。
直到借着余光瞥了眼身侧之人,心内竟有些动容。
这一刻,我静静地看着远方,你静静地看着我。
你的眼里只有我,而我的余光里,满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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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所有人都无所事事,欧阳提议打牌,剩下几人倒也跟着应承。
于是外面零下十度,屋内却叽里呱啦,好不热闹。
欧阳自认为自己算牌品差的,没想到这几年的欧致远突飞猛进,这牌品已经混到她之下了。
欧致远:“一个3。”
欧阳:“一个4。”
欧致远:“啊,拿错了。”于是那个3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它的主人淡定的收回。
欧阳腹诽,屁啦,拿错了,还能喊的那么准确。
欧致远:“一个10。”
欧阳:“一个勾。”
欧致远:“哎呀,重新来重新来,”撇头瞄了眼下家欧阳同学,“你单牌怎么那么多?”
欧阳撇嘴:“怎么滴,我是地主,还不能有几张单牌了。谁说地主家余粮就一定富余。”
欧致远:“一对二。”
欧阳气结,忍。
非得来点厉害的,“四个3。”
欧阳手快眼快,赶忙拦住又要准备撤回的欧致远,“谁反悔谁是小狗。”
欧致远:“我是小狗,你也是狗闺女。”
欧阳:“我随我妈。”
姚淑琴和顾萧然相视一眼,都表示很无奈。
终于,还是姚淑琴开了口劝阻,“好了,你们够了啊。还是三岁小孩吗?”
欧致远:“我五岁。”
欧阳也跟风,“我四岁。”
顾萧然在一旁连连摇头,那自己岂不是诱/拐了未成年少女。罪过罪过。
姚淑琴:“还玩不玩了,你们爷俩?”
爷俩同时——
“玩!”
“玩!”
为防止欧致远再次悔牌,硬性规定,谁反悔就被弹脑门一次。
欧致远怕疼,一脸的委屈。
欧阳暗里偷乐,小样,这下没招了吧。就是知道你怕疼,才定的这规矩。
新的一局开始,欧致远是地主,三个连带连不带,再来几个顺子之后,对着手里的几个小九九不知如何是好。
欧致远:“一个圈。”
欧阳:“不要。”
顾萧然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张单K,立马抬手准备捞起。动作刚进行了一半,忽感对面一道灼热的目光。
抬头,会意,乖乖塞了回去,“不要。”
欧致远点头,笑。
玩乐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多会功夫,时钟已指到十点的方向。
正在兴头上的欧阳和欧致远只能在姚淑琴的强力要求下,散伙。
然后各归各屋,各找各伴。
就这么吃吃喝喝,玩玩笑笑,一转眼便到了除夕。
这里的习俗,除夕连着到年初三期间,每顿饭做好了,吃之前,都要放炮仗。
而如此重任,自然的落到了顾萧然身上。
当然欧阳本来是要准备“身先士卒”的,被顾萧然的眼神愣给瞪的缩了回去。
除夕能有什么大事呢,那自然莫过于每年八点的春晚了。
每年临近除夕的几个月,关于春晚的新闻便沸沸扬扬的在网络上炸开,好不热闹。
如今的年轻人,大多抱着春晚不过是一台舞会,又没有我喜欢的人,干嘛要看的态度。
而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春晚不仅是个晚会,更是图个热闹,盼个喜庆。
看春晚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过年必不可分的一部分,用那句广告语来形容,再适当不过,“有春晚才叫过年哪”。
才过五点,姚淑琴便开始收拾起食材。虽然是四个人的年,鸡鸭鱼肉统统不能少。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着中央一套的一年又一年,厨房里的几个人正在如火如荼的摘菜、洗菜、切、炒,分工明确。
姚淑琴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蔬菜,一边从旁边拿着调料一个一个熟练的加着。
“哎呀,酱油不够了。”
欧阳习惯性脱口:“我去买。”
顾萧然拉住她,轻声耳语:“我去吧。”大过年的,他还是不太喜欢意外。
欧阳锁着双眉,嘟起嘴巴,“哎呀,怎么能让姚女士最疼爱的女婿去买呢。”
顾萧然瞪她一眼,抽出一张餐巾纸,将她手上的脏东西擦个干净。
“钱在我上衣兜里,你知道地方的,去拿吧。”
欧阳自顾的笑着,点头。趁爸妈正在那里认真的讨论着萝卜是清炒还是红烧的时候,踮起脚尖,轻啵一下。在他的脸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唇印,仿若无事的插着腰,飞出了厨房。
顾萧然失笑,满手是水,只能用胳膊蹭了蹭被吻的地方。
还好留下的是透明的唇膏印,不然,定要被爸妈笑死。
姚淑琴转头看见盯着自己胳膊一个劲傻笑的顾萧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然,傻乐什么呢?”
顾萧然猛地回神,轻应一声,“没什么,刚才被蚊子叮了一下。我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
姚淑琴纳闷:“蚊子?这里竟然有蚊子,改天得让你爸买瓶杀虫剂了。”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也可能是一个小飞虫什么的。呵呵——”
所有切好的菜已分装在盘子里,酱油瓶已见底。
顾萧然看了看时间,欧阳已经出去二十多分钟了。
他明明记得这里离小卖部很近的,来回不过十几分钟足矣。
双眉轻拧,心也跟着紧绷,擦干手上的水渍。对着正将泡了几个小时的黄豆放入焖着猪蹄的瓦罐里的姚淑琴,“妈,我去接下欧阳。”
姚淑琴想也没想,点了点头,“外边冷,多穿点。”
来不及应答,只轻点了下头,便大踏步出了厨房。拿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左右套上,拉链尚未拉上,便直接换了鞋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