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Act.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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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八月的尾声，夏蝉鸣叫。毒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闷热的像置身在蒸笼里，眼前还能看到飘渺的热气。
在附近的快餐店里买了杯香草奶昔，柚理慢悠悠的向网球场的方向走去。到达约定的地点时，空荡荡的网球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也对，今天是她来得太早。
找了个阴凉的树荫下休息，她小口喝着奶昔，冰冰凉凉的浓稠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驱赶走夏日的炎热，却无法驱赶走积压在内心深处让人窒息的沉闷。
从他说要离开的那刻起，开始与她纠缠不休。吃饭、上课、部活和睡觉，像一条毒蛇无时无刻不在窥视她，紧抓住她的放松的瞬间死死的咬住她。
毒液侵蚀着身体，蔓延开丝丝的痛。
如果迹部景吾让她体会到的是不知所措，那越前龙雅让她体会到的是什么。
她想不到。
是真的想不到。
龙雅到达的时间是2:35分，当时柚理一本正经板着脸咬吸管，散发出黑色的诡异能量，浓度之高足以让周围3米成为禁区。
“回神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弯下身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有效的拉回柚理的思绪。
先是一惊，她仰起头，手臂支撑上半身的重量，眼瞳转了又转想看透眼前这个男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她为什么在意他。这个问题不久前柳生问过她，她回答的含糊不清，更多的是她不认为她在意他。
可现在，她在意他，在意到吃饭睡觉都在想。这种情况在她18岁的人生里仅仅发生过一次，是去年高中联赛和立海大对战前的两个礼拜。为了打败他们，她可谓是废寝忘食，常常两眼充血的出现在网球部，向日还问她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他认识驱鬼很厉害的和尚可以介绍给她认识。后来，那个话唠的人在迹部一个响指下，被桦地扛出了网球部。
如今的症状似曾相识，又截然不同。
她在意他，却不知为什么在意他。
“怎么啦。”见她再次失神，看不下去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扯了扯她的脸。
！！！
别误会，柚理刚想拍掉龙雅的魔爪，抬起了其中一只手，受力不均的情况下直挺挺躺了下去。
比方说，凳子断了一条腿就容易倒，两者在原理上是一致的。
实际上，柚理的后背在距离地面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是停下了，快要倒下去的瞬间她抓住了龙雅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后跌。
龙雅弯着腰负担着柚理身体一半的重量，两个人保持同姿势僵持了2分钟，最后还是柚理打破僵局。
“...那个、你能不能拉我下，麻木了。”
她微微蹙着眉向龙雅求救，本来抓住他手腕的手逐渐往下滑。这也难怪，先是一动不动的蹲坐了近50分钟，接着仰面盯了龙雅5、6分钟。
“这个姿势？”龙雅问，说实话有点难度。
“我先放手，从前面拉我。”
龙雅强忍下要笑出来的冲动放低身形，等她躺好（？）后绕到她的前面，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糗大了…
柚理边低头拍衣服的土边想着，却没有料到还有更糗的事在后面等着她。
上帝在你的人生中挖下了很多个坑，他的乐趣是看你一次次掉进他挖好的坑里摔得狼狈不堪。
她轻声道谢，两人视线相撞，龙雅的笑有些暧昧，她疑惑的偏了偏头。
“粉色，”阖上右眼，他略带戏谑的以男人的角度发表意见：“很适合你哟。”
有几秒钟，柚理没明白他说什么粉色，还是从龙雅的目光里看出端倪，如惊弓之鸟退后好几步和龙雅保持安全的距离。
她太大意了！
失误发生在她拍土的那会，考虑到今天的室外温度较高，出门时特意选择了领口略大的宽松休闲短衫，搭配短裤和同色系的鞋子。
越前龙雅净身高180cm；浅川柚理加上鞋子勉强到168cm，几分钟前两个人相对站着距离不到80公分，从龙雅的海拔高度俯视她绰绰有余。当柚理低头的时候，他不是故意的，他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如果换成普通人也许会第一时间扭过头，但是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越前龙雅你就输了好么。
“你——！”柚理窘迫的要命，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斥责他流氓的行径，右手在空中颤了几颤，牵连至全身都跟着颤抖，耳根红透也没说出下文。
“游泳也会穿泳衣。”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在意，海边的比基尼少女穿的更火辣。
“可恶的美式教育！”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原本郁结的心情被烧的连灰都不剩。
“你在生气？”他明知故问。
“如果我说气疯了呢！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
语毕，柚理当真气冲冲的向龙雅走去，她有模有样的学着电视剧里打架前常出现的动作，将手指压得咯吱咯吱的响。
“冷静点，我道歉好不好。”他后退，眼睛里透漏更多的是拭目以待。
“闭嘴！”
恼归恼，却不是真正的生气，显然龙雅同样知道这点。
“这样吧，你追上我免费给你当次出气筒。”
“我才不稀罕！不准动！”
“我拒绝。”
“拒绝无效！”
“喂喂，不要这么霸道啊，多不可爱。”
“关你什么事！”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那真是谢谢了，如果你能站在原地不动我就更感谢了。”
“不行，你来抓我。”
“等着吧，会抓到的。”
“这么有信心么？”
“废话！”
街头的网球场上，他走走停停在快被她追到的时候闪开，又再次停下脚步来等她。柚理的怒声，伴随着龙雅爽朗的笑声。两个人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早将最初的争执点抛到了九霄云外。
“要不要认输？”勾起的唇角笑意浓烈，他抛弄着橘子问。
“才不要。”她倔强的不肯放弃，说什么也要抓住他，借由休息的空档动起了歪脑经。
可是她选择的方式具有一定的冒险性，在龙雅悠然自得抛弄橘子时，用她自认为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根据柚理的数据统计，抓住他的几率高达99%，至于理由在下面。
躲还是不躲是个问题。
柚理冲过来的势头不算太猛，但考虑到柚理几乎令人绝望的运动的神经，他笑了笑站在原地没有动。
下刻，被她抱了个满怀，而她本人至今未察觉到这个经典情侣姿势多暧昧，反而抬头笑的一脸开心的宣布。
“抓到你了！”
“这是耍赖吧。”
龙雅有些哭笑不得，她难道没有想过他也可能躲开。不对，她恐怕是算准了他不会。
真是糟糕，她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他。
“这叫做策略！反正注定是我抓不到你，所以只有请你停下来等我咯。”
柚理说的无比认真，他的脸上闪过惊愕。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气氛下被误会成是告白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吧。他难得敛起玩世不恭的笑，严肃的告诫她。
“总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这个世界上居心叵测的男人太多，会被人趁虚而入。
“知道。”
时间被定格，正确的说是柚理定格了，她终于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刹那间以平常她绝对不可能完成的速度再次回退，高高举过头顶的样子像是做了亏心事等待审讯的犯人。
“这个！其实！我！那个！我绝对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
支支吾吾舌头快打结憋气了半天，柚理总算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出来了。
“要不要去吃冰？”
龙雅虽然恶趣味了点，还是蛮有风度的，为了缓解柚理的慌张和尴尬他转移了话题。
两个人所在的街头网球场拐角不远处有家味道不错的冷饮店，午后的人不是太多他们分工明确。柚理负责去找位置，龙雅负责点餐。
不知道龙雅在柜台上搞出什么花样，花费的时间比排队还要长，关于这点柚理痛心疾首的自我反省，让越前龙雅去点餐是技术上的失误。
要不是柚理的耐性比较好，早按耐不住冲出去了。深刻的自我反省结束后，她双手托着下巴瞟了眼在和店员谈论什么的龙雅。
他怎么老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是在嘲讽被命运困惑的人，还是告诉人生它还差得远呢。
如果是他，肯定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胡思乱想、要看透他、了解他的都是她。
现在她甚至贪心的想要去更加接近他。
当你试着想去了解一个人、接近一个人的时候证明你已经开始爱上他了。
曾在某本书上看到的话突然跃进脑海，柚理被雷劈到似得僵住。
难道她…？
拉开座椅，柚理呆傻的脸率先跳入龙雅视线里，他哑然失笑。
开玩笑的吧，又在发呆。
仔细算起来，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这是她第三次神游太虚。不同的是这次龙雅没有叫她，安静坐在她的对面开始拿起薯条一根接着一根的放进嘴里，偶尔瞟上一眼挂钟的银色指针。
5分钟后，没有反应…
10分钟后，没有反应…
12分钟后，没有反应…
15分钟后，有反应了…
而且反应强烈。
手边的冰淇淋差点被她打翻，手忙脚乱的去挽救摇摇晃晃随时会倒的冰淇淋杯，溅出来的奶油沾在桌上、手上、她的衣服都没能幸免于难。
他笑着递餐巾纸给她，唤来服务员清理桌上的污物，贴心的点了新的冰淇淋给她。
“谢谢。”
柚理埋头吃着冰淇淋刻意不去注意他，事实上，掩耳盗铃的做法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什么时候走？”
终于，还是提到这个话题，也许是柚理的心境导致出现了感官上的错觉，她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后天13:45的航班。”
嘴里咬着勺子她含糊不清的应着，从包包里拿出蓝色的记录本递给他，那是她连上课都没有偷懒赶出来的数据记录。封面上娟秀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在名字的后面恶作剧般画了一只看出来是什么鸟的鸟。
直到很久以后，龙雅才知道，那种鸟的名字叫做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歌，一生都在寻找荆棘树。
他问过她，为什么要画那种鸟。
她说：因为和你很像。
没有迷茫拼命追求想要的东西，纵然为此所伤留下的却只有那抹放浪不羁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Act.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