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无青

10、青梅竹马（五）

　　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将莫亚行惊醒了，他又看了看卢娜，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你的故事跟你的小竹马讲一讲？”
　　卢娜闻言，回头望着他，双目对视，足有五分钟。
　　莫亚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快得不正常，就在他快要放弃“听故事”这个念想的时候，卢娜开口应下了。
　　“可以呀。”
　　三个字，让莫亚行一下子松下了心。
　　莫亚行揽过了卢娜手中那只脏兮兮的猫，抱到怀里，给它顺着毛。
　　远方，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暖。

　　“我先问你，如果我告诉你，那天你在木兰画展上看到的那个老男人正在运毒，你猜，他会把毒品放在哪里？”
　　“你也叫他老男人啊，我们还——”
　　莫亚行本存了几分玩笑的心思想与卢娜打趣几句，被瞪了一眼后，立刻正襟危坐，以一种十分严肃的口吻回答道：“车牌上应该动了手脚吧？”
　　“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那个老男人的车在大路上开的时候车牌号里还有个‘A’，开到居民楼下时那个‘A’却不见了。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是啊，很神奇。那个老男人改造了车牌，让它变成了一个运毒的利器。你再猜猜，那包毒品接下来会被运到哪里去呢？”
　　“这个怎么猜？”莫亚行皱起了眉，怀中的小猫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低头一看时，他的眼睛眼睛倏地一下瞪大了，“难道……”
　　“发现了？”卢娜轻笑了一声，将猫掳到怀里，轻轻地揭下了猫脚上套着的一圈假毛。
　　“这只猫是木兰的小米吧？难道，她……”
　　“脑补能人很强啊你！想多了啦，木兰可是我的人。好啦，好好听故事吧。”
　　卢娜顿了顿，开始慢慢理着那个所谓“故事”。
　　“有个男人，从小便很听话，父亲死后，他便接替了父亲的工作，替他——贩毒。我父亲一直在追查他父亲的事，作为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也在父亲死后接替了他的工作。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起源。
　　“我追了他多久了？以前是偷偷找的，后来开始光明正大地追捕了。这次，我请了木兰小姐来我们这儿办画展，也是想借此找个突破的机会……”
　　莫亚行一边听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你在画展上会有那么一番话？”
　　“你听到了啊？是的。很幸运，我找到了属于他的风格。”
　　“是什么？”
　　“他有一个女儿。”
　　不知为什么，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莫亚行呆滞了一会儿后，猛地反应过来了似的，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就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交给我去跟踪？”
　　卢娜微微一笑：“你真以为你那三脚猫的跟踪技术，他会发现不了。”她取出手机，轻轻地划了几下屏幕，递到了莫亚行手里。
　　——身后有只很讨厌的小鬼呢，作为示好的诚意，处决权交给你。
　　一行黑色宋体字，浮现在屏幕上，映入了莫亚行眼中。他将这条短信退了出来，忍不住皱了皱眉。

　　五钟后，救护车和警车同时赶到了学校。莫亚行看着被推上救护车的那个“实习老师”，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他退出那封短信后，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写了小小的“戒备”两字，他还没来得及再问写什么，卢娜便已冲了出去。
　　这个“实习老师”，是那天美术馆行动中的一条漏网之鱼，今天的受伤，暂时会以“失足从楼顶摔落”对外做解释。
　　救护车绝尘而去，莫亚行走到卢娜身边，心下已做好了决定。
　　“卢娜，我们再组一个侦探小队吧？”
　　卢娜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并没什么反应。
　　“我是认真的。我们重新来一次吧？就像以前那样。”
　　卢娜回头看了莫亚行一眼，眼中含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好呀。”她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不过，我可是有要求的。如果你真想重来一次的话，把这次的时间理一理，做一份报告出来。我满意了，就算你通过。”
　　莫亚行点点头，应了下来，心中万千思绪翻涌。
　　原来，他和他的小青梅已经有那么大的差距了呀？不过没关系，他最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事了。总有一天，他能追上她的。

　　一壶水喝完了，一个故事也讲完了。
　　她轻蹙着眉，手指绕着一缕垂下的发丝。
　　“这便是所谓‘小清新’的故事？”
　　“……不对吗？”
　　女孩抬头望着她，面上显出几分迷茫之色。
　　“看来，我们的世界观不太一样。”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显出一副疲累的样子来，“明天，你还是照着自己的风格来讲故事吧。”
　　女孩垂下眼帘，没有答话。良久，才木纳纳地说到：“小姐，要不——你规定一下故事人物的身份吧？”
　　“身份啊……”
　　“嗯。”
　　“那——就来个身居高位之人与低等之人交错的故事吧？”
　　“好的，那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
　　她点点头，阖上了眼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