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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浮云安知存与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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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叶老板,原来你在这里……”
一句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汉语。说话人锋芒毕露,听着客气,却带着趾高气昂的不耐烦。
叶浩然没有理会这样的话,连头都没抬一下,只顾着慢慢品尝美酒。
“叶浩然,本大爷叫你一声老板是给你一丝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明显恼羞成怒的话语,来人被叶浩然明显无视的态度给惹急了。
高彦看好戏一般地朝这边看来,一边对身边的刘裕道:“是阿索尔,嘿嘿,他要有麻烦了……”
刘裕不动声色地看过来。
边荒集这种地方,人们大多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叶浩然在这个地界上和别人的纠纷不干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乐于看一场好戏。
叶浩然依旧没有抬头,慢慢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却不着急品尝,而是举杯漠然看着酒杯里的酒水投影出自己的眼睛。
“啪!”叶浩然面前的桌子被重重一拍,酒壶都抖了抖,桌面的白猫懒洋洋地抬眸看了来人一眼,就收回目光。
不知为何,阿索尔觉得那只猫的独眼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不悦。似乎不高兴阿索尔打扰了它。
“你是聋的吗?”阿索尔愤怒地看着叶浩然。
“有事?”叶浩然终于看向阿索尔,和他对上了目光。
阿索尔一和叶浩然对上,就莫名气势弱了下来:“我……我要找你说媒。”
叶浩然的一双眸子冷清似寒潭泉水,并不坚锐,也不见柔和,清淡冷然的一片,又好似无波古井一般。
他明明是坐在那里,阿索尔是站在他面前,一高一矮上,阿索尔却压制不住叶浩然的气势。
叶浩然的脊背挺得很直,透出铮铮的凌厉之气,不带半点的轻浮,都说刚极易折,可那样的气息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并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气,而像是一个强者的凛然风骨。
“如果同上次一样的对象,这媒我拒说。”
叶浩然懒得理会他的原因就在于阿索尔之前找过他一次,而他上门的时候,女方明确拒绝了。
本来嘛,说媒也是一种技巧,媒人不仅要熟悉男妇双方及其家庭的基本情况,力求门当户对地提亲,而且必须做到既基本上准确地向男妇双方及其父母反映对方的情况,又要尽可能隐恶扬善,使双方充分认识对方的长处,从而乐于达成嫁娶的协议。
但是叶浩然是个非职业的,他对男女双方没有意愿的生意不想费心。也不愿意继续下去,对于用口才把女方说的回心转意这种高难度的活……叶浩然直接拒绝了。
对此白猫还曾笑话叶浩然一点也不用心。
叶浩然的直接明显让阿索尔不乐意了。
“……你有种!”阿索尔伸手就要拽住叶浩然的前襟,却被叶浩然轻描淡写地避开来。
“你是在第一楼闹事吗?”叶浩然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里浮现出戏谑之意。
坐在众人之外,临街平台上的边荒第一剑客在这种时候终于放下酒杯,插手其中,他眼内酒意不翼而飞,亮起锐利如鹰隼的神光,语气仍是非常平静道:“立即给我滚,否则悔之莫及。”
佩剑蝶恋花出鞘,化作青芒。
阿索尔恨恨看着这位第一楼的“守护者”,一时之间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阿索尔瞪着他好半晌后,大怒道:“好!我们就走着瞧,看你燕飞还能得意多久。还有你,叶浩然,有本事你别出第一楼!”阿索尔丢下这几句话,就快步离开,似乎很是忌惮这位边荒第一剑客。
叶浩然对这种色厉内荏的警告丝毫不在意,也没有半点要对出面的剑客表示感谢的意思 。
麻烦解决了,他好好喝酒就是了。
“燕飞,你个懒鬼,我还以为你要看到底呢,没想到你居然中途出手了……”高彦不满地嚷嚷道,似乎是没有看够好戏。
燕飞没有说什么,拿起酒杯同叶浩然一样继续喝自己的酒。燕飞这个人不但懒惰、一派过一天得一天的消极人生态度,且是不折不扣、志气消沉的酒鬼,一点不知道他正在浪费大好的青春。他体内该有胡人的血统,否则他不会在拥有汉人的文秀之余,亦带着北方游牧民族的粗野豪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当然,边荒集的人来历大多都是一个谜团。
两个当事人都一派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这叫高彦也只能挑挑眉,转而对身边的刘裕道:“你看,咱们边荒集值得一提的一点就是怪人多。”
刘裕随意笑笑:“边荒集之所以是边荒集,不就是因为怪人多吗?”
边荒集的特殊位置成就荒人的洒脱与淡漠,但荒人的奇特也成就了边荒集的名声。
叶浩然执起酒壶,倒尽酒壶中最后一滴酒,然后痛快地一饮而尽,酒杯重重放置于桌上,白猫一跃跳下了桌子,等着叶浩然结账。
如此通人性的猫……高彦曾经试图逗弄过,不过只得到猫咪一个不屑的眼神……
“不仅人怪,猫也怪……”高彦乐呵呵道。
白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高彦说完后,身子灵巧地借过椅子跃到高彦那一桌上。轻轻动动鼻子,仿佛在嗅什么。
“这是猫还是狗……”高彦目瞪口呆地指着白猫。
叶浩然淡淡地开口:“走了。”
白猫倒也乖巧地跳回地面,跟着叶浩然离开。
“那猫……还有那人……”刘裕看着叶浩然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叶老板是整个边荒集唯一开着媒人馆的媒人,他来边荒集也就这半年的事,不过……无论从他的姓名还是外貌都可以看出他是汉人,和你想要探听的消息并无关联。”高彦做为提供情报的好手,说起这些来很有条理。
“试制……”
“顾瞻……流泉。”
“月食……”
“浮云……安知存与亡?”
叶浩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黑暗,梦中出现的零散碎片不过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辨不清是几个声音,也辨不清到底是在说着什么……这就是他牵红线所能得到的报酬。
“浮云安知存与亡?”叶浩然喃喃自语,这些碎片几乎不能提供任何信息。
“嗒…”黑暗里有微小的声音。
叶浩然缓缓坐起身子,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投向房间的某一处,开口道:“有何贵干?”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
“快一些,他从这边走了…”窗外临街,听声音似乎在追捕什么人,火把丛丛,映着街上的人影,也映得昏暗的房间有了一丝亮度。
叶浩然借着这一丝亮度,看清了来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