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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云国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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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宣王方才歇息了一日,圣旨便紧跟着到了王府。
江云两国南北相接,是中原首屈一指的两个泱泱大国。几十年前,两国的先帝曾一同上阵杀敌开疆扩土,一并灭了包括大漠漠北枭国的十余个小国,平分了领土。自那时起江云两国才屹立于中原,两国先帝也结为了莫逆之交。几十年来,两国一直和平共处,从未有过大的战事。
然而近几年来,云国却突然开始向外扩疆拓土,征战的步伐已然触及江国的边境。两国边疆驻军针锋麦芒,都蠢蠢欲动,江国四面楚歌,却又不敢率先动兵而坏了两国的交情,从而为江国带来一场难分胜负的战争。
江国闰帝为此苦恼了许久,这才派锦宣王南下,一来为了体察民情民|意,二来命锦宣王暗访军队,探一探云国驻兵的实力。
令闰帝没有想到的是,锦宣王前脚刚回京,云国皇上便撤了边疆驻兵,派了太子和使臣前来外交。江云两国上一次外事是在十年前,时隔许久,此次云国皇上竟派了身份尊贵的太子亲自前来外交,令闰帝受宠若惊。
闰帝的嫡女,江国长公主——江紫玥,儿时因与云国太子有过一面之缘,一见倾心,从那以后心下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如今到了婚嫁的年纪,提亲的望门贵族不胜枚举,她却依旧不愿嫁于旁人。皇后为此很是苦恼,忙求了闰帝说既然云国派了太子前来外交,何不借此将紫玥公主许配给他,这既圆了紫玥公主的心愿,又能借联姻之名巩固两国交情,是一举两得。
闰帝思前想后,考虑到江山社稷,又考虑到紫玥的人生大事,便欣然允诺了下来。而这封送至锦宣王府的圣旨,就是向锦宣王阐明一近来朝中的情况,好让他进宫复命之前有些准备,免得当着云国使臣的面将南巡之事说漏了嘴。
“爹,圣旨上说了些什么啊?”楮墨抬头看向锦宣王,阅完这封圣旨,父王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锦宣王的眼中染上一抹暗灰,凝滞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轻轻抚上楮墨的发髻,温柔道,“今日父王入宫,墨儿可愿一同前去?”
这么久了,他们是时候该见上一面了……
听到入宫二字,楮墨的表情顿时僵在那里,半晌,她才低声道,“爹今日怎么想起让我入宫了……”
锦宣王看着面前的楮墨,心下涌起一阵疼惜,“今日云国太子前来外交,圣上打算将紫玥公主许配给他,两国联姻,是江国一大喜事。”
“紫玥?”听到这个名字,楮墨倏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出久违的光泽。
江国嫡公主江紫玥,是楮墨儿时最好的伙伴。楮墨一直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她更为温柔娴静,美丽端庄的女子,也不会再有人比她待她更好。
可是皇宫,江紫玥,对楮墨来说似乎都已经很遥远了……
自打十年前,先帝驾崩,锦闰伯伯登基,父王便下了命令她再也不许私自踏入皇宫半步,也不许再与紫玥公主有任何私底下的来往。
年幼的楮墨哭泣着问锦宣王为什么,锦宣王并没有直视她的泪眼,只说君臣有别,从此龙椅上的人只是一国之君不再是她的闰伯伯,江紫玥只是江国嫡公主,不再是她最好的玩伴。
楮墨对父王的话一知半解,自打那时起,她便只在皇宫的盛宴之上瞥见过一身龙袍的闰伯伯和众星捧月的紫玥,闰伯伯和紫玥再也再没有来过锦宣王府。
时光,总如白驹过隙般,一晃,闰伯伯已经登基十年了,十年沧海桑田,脑海里有些人的记忆竟有些模糊不清了。
“若是和亲顺利,紫玥便会跟着云国太子回云国……”
“我随爹一同进宫!”锦宣王的话还没说完,楮墨便起身打断了他,嘴角挂起一抹灿烂的微笑,“爹要是再不同意我与紫玥相见,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见到了呢!”
看着眼前强装微笑的楮墨,锦宣王心下又是疼惜又是欣慰,他们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如今楮墨已然十八芳华,从今往后,凡是她喜欢做的,凡是能让她开心的事,他便绝不会再阻拦!
“好,墨儿,那我们这就进宫。”
备好了南巡复命的文卷,换上了华丽的衣袍,锦宣王与楮墨一同乘坐马车向皇宫而去。
马车缓缓驶至宫门的时候,透过帘幕,楮墨看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正被迎着往皇宫里去。
为首的是两匹周身乌黑的骏马,上面坐着一蓝衣男子一白衣男子,均腰间佩剑,器宇不凡。相隔甚远,楮墨看不清二人的脸,但透过那挺拔的背影也能勾勒出二人俊逸临风的模样来。可是那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首的那二人,其中之一便是云国太子了。”正绞尽脑汁得想着,锦宣王淡然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楮墨疑惑得回过头去,蹙眉道,“爹怎么知道?”
锦宣王浅浅一笑,耐心解释道,“江国强盛,若不是势力也同样强盛的云国派人前来,迎接的阵势怎会如此盛大?再者说来,为首二人胯|下的坐骑,正是云国独有的黑玉逍遥,若非皇室贵族,谁又能驾驭得了这等宝马?”
“原来是这样!”听了锦宣王的解释,楮墨颇为满意得点了点头,随即又冲着锦宣王绽开一个笑脸,“爹可真厉害!”
“哈哈——我的傻墨儿——”锦宣王再次抚上楮墨的头,一脸宠溺。
思忖片刻,楮墨又道,“既然这样,我与爹打个赌可好?”
“打赌?”
“我赌那白衣男子是云国太子,爹赌蓝衣男子可好?”楮墨一脸俏皮。
“为何是墨儿赌那白衣男子?爹瞧着那白衣男子的背影俊逸潇洒,也想赌那白衣男子。”看着楮墨开心,锦宣王的心情也随之好转。
“不可不可!既是打赌就要赌不一样的才有意思,爹赌蓝衣男子,我赌白衣男子!”楮墨笑得花枝乱颤。
“那……若是墨儿输了怎么办?”锦宣王看着楮墨纯粹无邪的双眼,饶有兴趣道。
“若是墨儿输了……就……”楮墨垂眸思忖片刻,突然撒娇似得蹭进锦宣王的怀里,爽朗道,“一生一世陪在爹的身边!”
听了这话,锦宣王难掩心中的感动与喜悦,不禁笑出声来。
半晌,楮墨才抬起明亮如雪的双眸,问道,“若是爹输了呢?”
锦宣王温柔得将楮墨揽进怀里,透过帘幕望向远处那衣袂飞扬的白衣,字字决然道,“若是爹输了,就为墨儿夺回一切,守护墨儿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