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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劈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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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不是泪如雨下的哭法,拈香拜祭,目有隐隐泪光,自有“基友亡故,痛入脊骨”的哀伤。
田青鸾没有视富贵如浮云弃功名如破鞋的觉悟,倘若开第二春,惠子这种务实的权贵无疑更好,前提是,这货不是庄子休。
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恶,察觉他可能是庄子休,心头已经有七分不快,看惠子在灵前的表演(影帝啊,妥妥的影帝啊),更让田青鸾十二万分不满:
你作!就你作!!作天作地作死!!!
既然疑心,自然关注的多,田青鸾发现,惠子,楚王孙,楚王孙的老仆,绝对不会同时出现,于是笃定“庄子休的分神化形最多两个”。
那就好办啦。
到晚,惠子做出兄长的姿态,问田青鸾今后打算。
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只用瞎话糊弄:“奴家田宗之女,当在此山为先夫守孝,独居终老,誓无二志。”做你的春秋大梦!哪个会为渣守身如玉啊?要是我有钱,势必找个美青年嫁了,恩爱又缠绵,比现在强多了。
“弟妹有此志甚好。”惠子话锋一转,“我听楚王孙家老仆道,你借书给人家,还收了金钱……”
“先生!
如何只听人家一面之词!”田青鸾不服,她高声道:“我欲相公之书风行天下,竹简木牍,笔墨刻刀,哪样不费钱?粗人下人爱钱不爱文,只当我悭吝,偏爱胡诌,您就听了信了?
我冤啊。”眼睛逼视着惠子:“先生是先夫好友,魏国的相爷,为了亡夫遗作传播,妾欲借金百两,您肯借吗?”
这个奇葩世界啊,田青鸾发现除了刀币布币鬼脸钱……银子也通用,当然金子更值钱,能敲一笔是一笔,反正庄子休也不需要花钱。
神人嘛,去吸风饮露学知了吧!蹲树上修仙,用草叶子遮身,搞得野人一般最好。
“我匆匆奔丧,并没有随身带许多金银。”惠子道,“待我回魏国,自然遣人送来。”
等你送钱来?
那等到猴年马月2016年阴历五月哦!
“先生不愿借,直说就是,何必拖延时日。”田青鸾拿话挤兑,脸色也沉下来,“若有真心,此时就把身上带的全拿出来了!
莫非连奠仪也无?
还真是我相公的至交高谊!!人到了恩情就到了,茶一杯磕个头,烧些我家的纸钱,再点三根香,也就尽人事全情分。
罢了罢了,人走茶凉,亡夫一去,我这孀妇自然不值得您费心。”
都说到这样,惠子只好从兜里掏钱,看第一次拿出的少,田青鸾哼一声,低声(当然是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还真是情深钱浅,打发叫花子。”
最后拿到白银五十两,约两点五公斤,锁在箱子里收好,这可是活动经费和日后的生活费。
庄子休假死第十五天,乃是个多人来拜祭的日子(田青鸾放话出去:今日管饭,于是周边的两百号人估摸着吃饭时间都来了,一时间灵堂塞不下那么多,更多人要站在门外),自然,要把楚王孙和惠子放在灵堂前显眼位置,事先安排阿婆们和中年妇女把他俩团团围住(给的借口是世道坏骗子多,虽然他们风姿好仪态美,但是几次提出要钱——为相公选个宝地安葬,我这寡妇担心他们不怀好意勾结强人),算算时间到了,已经要依靠在烧纸的盆里多加水,熏出烟气辣眼睛才哭的出的田青鸾,扶了扶耳朵:“妾,仿佛听到相公唤我。”
“娘子节哀。”旁边的婆子赶紧安慰。
“相公……”田青鸾一哭三叹,反正是比演技,依靠粗浅的化妆技巧,用最原始的工具(香灰啊,眉黛啊,木条啊),把红润的脸健康的身体伪装的“如同槁木,心如死灰”,再次做出幻听的模样:“我听到相公唤我呀。”
一堆人都劝节哀。
田青鸾摸出裙子里藏好的中号斧头(裙子里缝了一个大口袋,幸好孝服麻布够厚实),双手牢握,对准棺材劈过去——庄子休死前就说别厚敛要薄葬,田青鸾执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棺材的材质相当于硬纸片儿,才劈一下子就裂开了,她一鼓作气推开棺材盖,众人自然围拢了。
既然楚王孙和惠子都在灵堂上,那棺材里自然只能是空的。
“空棺!”田青鸾颤抖的和风中杨柳一般,“相公,你假死为何啊?”哇,围观群众要炸了,棺材里没尸体的爆炸效果,仅次于诈尸。
她一双美目,从楚王孙又看到了惠子,然后倒在棺材盖上,做出最怨妇最委屈的表情:“相公,你弃我而去,究竟选了哪个佳人,哪个王孙?在何处快活呢?
见君有两意,
今日恩情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庄子休,你没机会复生登场!
田青鸾心里在跳广场舞唻,搭配歌曲“东风吹来一朵吉祥的云
开满鲜花五彩缤纷
红红的灯笼红红的心
红红的笑脸洋溢青春
万道霞光撒满你的家门
幸福安康 ,一起降临”
“娘子莫急,也许先生羽化登仙,得证大道。那是好事。”楚王孙急忙说。
在田青鸾眼中,那就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恨不得跳墙,她跳过去,伸出手挠花他脸,吐一口在他的衣服上:“哚!相公总思念你这小白脸,恨不得早进了你家门,我劝他不改,你说,是不是他被你藏起来了,却拿话哄我,真是好计策,我以为相公亡故,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
“田氏!”惠子大声喝止。
谁还听你的?!
田青鸾柳眉一竖:“他前脚到,你次日来,言语里多有维护,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同那死没良心的一道欺负我这孤苦妇人,哼,就算庄子休来,我也和他没了夫妻情谊!
夫妻百夜有何恩?不爱红颜爱男人!若重与之做夫妻,怕他杀了我,好做鳏夫没个管束劝诫!日日同那轻浮男子胡混!
其人安居男子之下,无耻;假装亡故欺瞒天下,无德!我没这等无耻无德的郎君!”
完胜!!!
田青鸾收拾了家中钱钞,备好行囊,嘛,庄子休“爱男人假死掉”,办不了正式离婚手续,她要前往函谷关,找老子——老子是庄子休师父,有权全权代理办手续,之后的日子,田青鸾要游山玩水,顺便沿途宣扬“我前夫不是个东西”,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