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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
因为第二天就有新的委托，迈特凯特意给学生们放了假。即便他是个给人加起训练菜单来不是人的体术狂魔，但为了完成任务时学生有足够的精神，休息也是必要的。
日向宁次不想待在空荡荡的家里，吃过饭之后便一个人去了街上，不过是打发时间，他也想在热闹一些的地方，哪怕那些喧嚣与他无关，也总好过一个人对着自己的呼吸声两相无措。
走在路上，一对情侣与他擦肩而过，年纪也就比宁次大一点，可腻歪的样子却和新婚的小夫妻差不多。宁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被平白喂了一嘴狗粮的他心情不好也是理所应当。
因为他孤高的性子还有家族背景，宁次很少与天天和智穗以外的女孩子相处，甚至连本家的雏田他也爱理不理。而他与两位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更像是兄弟，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宁次甚至都忘了去在意性别意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次开始意识到智穗是女孩子了。当然，他也对天天更加照顾，因为顾虑到对方是女孩子，在严苛的训练中也会多看着些天天。但天天和智穗仍然是不一样的，至少，宁次不会因为碰触到天天而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想法而脸红，而对智穗却不是这样。
智穗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现在的宁次虽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一旦有了空闲时间，智穗的身影却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若是以前还在忍者学校的时候还好，他们毕竟还一起行动，可现在，偏偏是智穗被分了出去。自从分班之后，他们见面的时间就总是凑不到一起。
而越是见不到面，那股焦躁的心情就越是在他的心中盘旋，深嵌其中。
身后又有人撞到了宁次，因为毫无防备，宁次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两步。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嬉笑打闹着追逐而去，隐隐约约听得见那之中的女孩儿对他道了声歉。
这都什么年头，比他小的小孩子都成双成对的……
宁次心中腹诽着，拍了拍刚才被撞到的地方，正打算继续走，视线却被街旁的小摊吸引了。
那是个卖女孩子喜欢的饰品小东西的摊位，旁边围了好几个年纪还小的女孩子。她们像是因为囊中羞涩，只能在一旁用热切而羡慕的目光注视着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
自从父母逝去之后，宁次一直都是自己管自己，前段时间做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任务，也算是攒了一些私房钱在身上。他其实也没有刻意去存钱，只是没什么用得出去的地方。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注视着摊位上那一对精心编织的彩色发带。
这一定很适合智穗。
宁次打从心底这么想。
和天天总是精心挽成团子头的头发不同，智穗的头发总是随意披散着，只有要训练或是出任务的时候才会扎束起来，不过也只是普通的马尾。她一点也不像是别的同龄女孩子一样讲究，留了长发也不过是因为懒得去剪。天天穿着同一套从头黑到脚的训练服，倒不是没得换，只是她为了图方便，衣柜里买了无数套一模一样的来换洗。
她真不像个女孩子。
宁次忍不住再度吐槽道。
除了忍术，她脑袋里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吗？
……她如果也好好打扮，哪怕只是用发带绾一下头发，一定会非常好看吧？
“哦，小哥真是好眼光，别看这发带不起眼，这织法却——”小贩见宁次对那对发带感兴趣，立马推销了起来。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宁次就开始掏腰包了。
“就这个吧。多少钱？”
小贩笑开了脸，报了个价，宁次果断地付了账，拿走了那对发带。在一旁围观的小女孩们纷纷凑到了一起，红着脸咬着耳朵，视线时不时地朝宁次身上瞟。宁次虽然没开白眼，却也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为了不让自己的尴尬暴露在外人眼中，他只得表面上云淡风轻，暗地里却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充斥着暧昧目光的地方。
然而等宁次走到了没人注意他的地方，他攥着手里那两条发带，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把这发带送给智穗的理由。
同伴突然给同伴送这么女孩子气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
但现在的他们又明显不是那种特殊的关系……
宁次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
夜深了，客栈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灯，只听得见人熟睡时轻浅的鼻息声。
川井小夜躺在床上，身旁是已经进入梦乡的母亲，然而她的眼睛却睁得老大，好像根本不知道疲倦两个字该怎么写。
她侧耳静听，确认隔壁房间里也没什么响动，便蹑手蹑脚地从床铺里钻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换了衣服，而床上睡着的母亲一点都没有被吵醒。
是时候了。
川井小夜踮着脚尖，跳上了窗台，再一个瞬身，不见了踪影。
她睡不着。
越是知道自己将离那一族的秘密越近，她心中的雀跃就越无法压抑，像是越燃越烈的柴，烧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川井小夜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辗转反侧上，既然睡不着，那不如起床去练练忍术，哪怕是扔扔手里剑也好。这样做当然不会让她在短时间内变强，但她想让自己更有准备。
她去了离客栈有一段距离的小树林，若是在这里，她应该不会惊动到别人了。
正当川井小夜打算开始练习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原来你也喜欢忍术，是要练习风遁吗？”一路上护送着她们母女的小女忍泉智穗背着手从树木后走出来，笑嘻嘻地朝她走来。
川井小夜却笑不出来——她完全不知道泉智穗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若不是她自己走出来，川井小夜直至现在也一点也没有察觉。
和对忍者怀有天然恶意的母亲野乃花不同，川井小夜并不讨厌忍者。一个自己就要成为忍法高手的人怎么会讨厌忍者？只是她觉得这一路上护送自己的忍者们不过是碌碌之辈和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看不上眼罢了。
可现在不同，泉智穗轻描淡写地就向她宣示了自己的能力，让川井小夜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你知道？”川井小夜回问道。
不说她这个年纪还在忍者学校里读书的同龄人，就算是刚从忍者学校里毕业的高年级学生，要求的水平也不过是变身术和替身术，还有一些忍术基础。别说是能说出她结印的手势代表着什么了，就算是让那些学生照着风遁的忍术结印，他们恐怕也能错上一连串。
“风遁·旋风斩，没错吧？”泉智穗有些小小的得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也难怪，她平时只和天天跟宁次走得近，可这两人都是忍具和体术专精，对忍术的研究不多，再加上现在他们又同自己不在同一个班，智穗憋着没办法和人交流自己的研究成果都快憋出内伤了。
起初她不过是察觉到了隔壁房间的响动，报告之后出来看看状况，但是一看到川井小夜娴熟的结印手势，她就忍不住出来发话了。在同龄人中能找到兴味相投的人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太多的女孩子。
川井小夜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仍是淡漠，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灼热。
“你也会？”
智穗想了想，回答道：“理论上会，可不太有时间练。我平时是练雷遁和水遁的。”
尽管智穗身上的查克拉属性种类繁多，可她毕竟年纪小，哪怕是对忍术有着过人的天赋，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面面俱到。她只能先选择熟练自己最为熟悉的水遁和雷遁。
普通的忍者掌握一门遁术就已经很厉害了，眼前的泉智穗显然不是那种普通的忍者。川井小夜不觉得对方在说大话，因为对方最起码有着优秀而扎实的忍术基本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夜虽然自傲，却不是目空一切的蠢货。
“来练练？”
泉智穗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结印，可又想起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任务，不得不一脸纠结地把手放了下来。
“我倒是也想，但现在还在任务中，为了更平安地护送你们到达目的地，我们不能制造不必要的响动吸引可能存在的敌人。”
川井小夜遗憾地收手：“你就是来制止我的吗？”
“唔，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其实我就是打算过来看看，刚开始也不知道你跑这么远是来练忍术的。”智穗在小夜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其实不用实战，也有提升的方法嘛。比如我们模拟一下？”
“模拟？”小夜想了想，说，“你是说用理论来对战？”
“你太聪明了！”智穗惊喜地说道。
小夜觉得没什么意思，虽然她也研究一些忍术上的理论问题，图书馆里一般的忍术理论试题也难不倒她，但她本质上还是偏向于实战的。智穗看起来像是热衷的理论派，和她正好相反。
而见小夜耷拉着眼帘，没什么兴趣，智穗又兴致勃勃地凑近了些，循循劝诱道：“其实挺有趣的哦，你看啊……”
………………
…………
……
“不对不对。”川井小夜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智穗理所当然地说：“哪里不对了？”
“……反正就是不对，那种程度的忍术就算是你也不可能那么快施展出来吧。”
“要不然我做给你看看？”智穗不服气。
川井小夜扶额：“你要在这里用那种程度的雷遁的话，恐怕连川之国的忍者都要跑过来查看情况了吧。”
“……对哦，我们刚才不就是因为怕太大的动静引起敌人注意所以才只能用纸上谈兵的方式么……”智穗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热血上头。现在倒还好，要是战斗中也出现这样的问题可就糟糕了。
川井小夜说：“倒也不是怀疑你，只是一般情况下，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掌握到那种程度的忍术吧？”
智穗说：“你不是也一样吗？我们都不是什么忍者名门出身的孩子，能到现在这种水平已经说得上是非常困难了。”
这番话让川井小夜更加沉默了，实话很多时候就是最残忍的东西。
“越是忍者名门出身的忍者，从小就能接触到越精深的忍术和修炼方式，能比毫无背景的忍者少走好多弯路，而节省下来的这些时间，他们又能用来修炼更为高深的忍术……长此以往，普通的忍者和那种一出生就是精英的忍者之间差距会越来越大。厉害的会越厉害，差劲的会越差劲——我不想成为那种只能当炮灰的忍者。”川井小夜的目光里满是不甘，“所以，哪怕是要花更多的时间，哪怕平时的时间被我剥削得只剩下吃饭睡觉，我也要变强。虽然我现在并不是名门出身，但总有一天，我自己也会开创出独一无二的名门来的。”
她的确有野乃花的额外指导，但野乃花天赋有限，当年从兄长那里学到的东西也忘了很多，川井小夜顶多了只是比同龄人基础好了那么点，却也没有收益太多。不过尽管如此，川井小夜的眼界仍是比起一般的同学更加开阔了。
“那和我一样呢。”智穗笑道，“真是太高兴了，能遇到小夜这样志同道合的人，在村子里的时候，除了宁次和天天，大家都嘲笑我傻呢。”
“为什么？像你一样掌握这么多的忍术不是很厉害么？”
智穗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要炫耀的意思，但在学校里，很多人私底下说我去学那么多理论知识也只是为了炫耀而已，只是花架子，派不上用场。因为普通的忍者因为精力所限，也只能精通一两门遁术，哪怕我掌握了那么多忍术，真正能用好的也不多，在学校的成绩也高不过宁次……”
“如果为了炫耀就能做到像你这样的‘花架子’，学校里也不会那么多只用好分·身术和替身术就沾沾自喜翘尾巴的傻瓜了。”川井小夜话语冷淡，却是在替智穗抱不平。
“我知道，从广泛意义上来说他们没有错，可我不想成为那个广泛意义。哪怕我现在只能熟练运用其中两门，但我并不认为对其他遁术的研究就是毫无用处的，即便那些遁术的性质各不相同，但我总觉得，只要我继续研究下去，或许就能发现他们的通性，能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川井小夜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但还挺不错的”。
她也是个不坦率的性格，其实在发觉智穗与她志同道合之后，她已经迅速将智穗提升到了交心好友的程度，可自己好强的性格又不想将那表现得太明显。
而她不知道的是，智穗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