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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青龙之乱(四) ...

  •   沈无欢关上窗户,有些不自在的拂了拂衣袖,走到桌前坐下,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喝,结果却摸到冰凉的茶壁,忍不住猜想西门吹雪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又等了自己多久。
      想了想,叫来外面的侍女送来早膳——一夜未食,他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清粥小菜,分量不多不少,被侍女端上来放在桌上,让人分外有食欲。
      沈无欢已经忍不住端起其中一碗开始吃了,只是西门吹雪依旧握着茶杯,微微低着头不说话,不吃饭,也不看他。

      两个人相顾无言,安安静静的吃完这顿饭,叫来侍女收拾好,又重新端了一壶热茶和新鲜的茶点端上来。
      此时已经是巳时,太阳的升起逐渐驱散了一些秋天的凉意,只是关了窗户的屋子显得有些昏暗,窗帘都紧紧拉起,偌大的房间里只坐着沈无欢和我西门吹雪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无欢的心里有些不安。

      他刚刚还是回来得太着急,竟然就跳上屋顶换了身衣服就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巧的时间,“妹妹”前脚走,他后脚就回来了,这时在表示什么?他们兄妹两人一直在一起做事,还是兄妹两索性就是同一个人?
      沈无欢有些忐忑不安,心虚得不敢开口,西门吹雪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握着茶杯,不添新茶,不吃东西,宛如一尊雕像。

      好吧,比静他自然是比不过十年如一日的剑神西门吹雪,沈无欢无奈的投降了。
      “西门庄主这是怎么了?不吃不喝的闹别扭吗?”沈无欢试图让凝重的气氛轻松一些。
      西门吹雪还是不说话,只不过这回终于是抬起头看着沈无欢,深邃黝黑的眼睛里好似什么都没有,仅仅装着沈无欢的倒映,让人忍不住要陷进去。
      沈无欢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勾起嘴角:“这是怎么了?西门庄主发现无欢这张脸赏心悦目,想要多看看洗洗眼睛?”
      西门吹雪松开茶杯,定定地看着沈无欢:“你的妹妹,叫我哥哥。”
      “?”若是这是一个漫画世界,沈无欢的头顶一定顶满了问号和黑线,那个刚刚才经历过的黑历史,为什么要在他装作忘记之后提起!
      “嗯,西门庄主竟然见到我妹妹了,如何,可有什么失仪之处?”
      “不,她很好。”西门吹雪说道,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水试图不让自己问出什么不该问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刚才与你的妹妹在一起?”
      沈无欢心里一惊,想来他这样出现一定是漏了很多马脚,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回答才会更好,然而这一番犹疑落在西门吹雪的眼里就是肯定的表现。
      “我没有窥探你们二人行踪的意思。”西门吹雪说道,“刚刚你妹妹进来的时候,有一股很浓重的香味,如你一样。”

      千算万算忘记洗了个澡!
      都是陈源给闹的,若不是为了遮掩他的身份,又怎么会放了一堆香花进去!

      沈无欢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最后更加自如的说道:“是么,刚刚我恰好在花园里遇到她,她说累了想要休息,我便跟她说来青楼就好,我屋子的窗户在无人的时候一向是开着的,她也是这样进来的吧!”西门吹雪点点头。
      “因此,我们身上都带着花的香味,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我妹妹一向无拘无束惯了,也是我与师父宠出来的性子,便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能得她一句平安的口信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哪里还能就这么在一起呢!”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答案。他没有说的是兄妹二人身上带着的浓重花香,是玫瑰,是独属于西域的玫瑰,不可能会在京城见到的玫瑰园。
      至少唯一的玫瑰园,是属于皇家的范围里,他们二人不可能肆意闯入
      玉罗刹每次到万梅山庄的时候,总会带上一大束的玫瑰来,娇艳欲滴,香艳扑鼻。
      西门吹雪本就五感敏锐,更别说是这么浓重的花香,熟悉的味道,可以说这两个人一进屋子他就闻到了。
      只不过沈无嬛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无欢的身上却是没有。
      沈无嬛的相貌,身段,声音,都与沈无欢没有什么差异——这仅仅是双胞胎就能解释得了吗?
      还有轻功。
      沈无嬛的轻功可以说是西门吹雪见过最高的几人之一,一直到沈无嬛闯进屋子里,西门吹雪都只闻到了淡淡的桃花香还有拔剑的剑啸声,除此之外便是落地都没有脚步声。沈无欢则不一样,西门吹雪可以清楚的听到有人出现在屋顶上,甚至布料摩擦的声音在沈无欢跳窗进来的时候听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之前的沈无欢又去哪里了,难道说就一直待在屋顶上没有动吗?

      西门吹雪不是没有疑惑,只是他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沈无欢也是他的朋友。
      为了一点无伤大雅的疑惑,打探朋友的私事,不是他西门吹雪会做出来的事情。

      于是原本要问的话被西门吹雪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一口冷水吞下,整个人不能再清醒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膈应,赌得慌。

      沈无欢见这件事情算是遮掩过去了,松了一口气,心情愉悦地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松软香甜,桂花香在口中久久不散——无怪青楼和枫雅居的茶点闻名京城,被所有人所追捧。
      好东西永远不愁没人知道。
      但是再好的东西也经不起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觊觎。

      沈无欢微微眯起眼睛,舔了舔手指,青楼的大厨用的糖块都是上等的,即便是一点糖屑也带着浓浓的桂花香味。
      以后自己要注意一些了,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青龙会虽然大而且神秘,威震江湖已久,但是也不是没有漏洞可以抓的。

      西门吹雪看着沈无欢一块接着一块的,才刚刚用完早膳,可是沈无欢吃茶点的速度却一点都没有降下来,一块桂花糕一口茶,眨眼间一盘糕点就要被消灭了。
      实在忍不住,西门吹雪说道:“够了。”
      “嗯?”沈无欢吃得非常开心,甜食总是让人觉得世界都明朗了,餍足的样子像一只猫咪一样,微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已经彻底沉浸在桂花的香气里。
      “你才刚用了早膳,再吃这么多糕点和茶水,会受不住的。”西门吹雪认真说。
      沈无欢有些无语,只是他也觉得有些撑了,刚想站起来走动走动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西门吹雪抓住沈无欢的手腕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本身沈无欢就亏损了许多,若是这样熬着做事,情况怕是会更加糟糕。
      他也仅仅只是担心而已。
      然而沈无欢的情况比他所想的好得多了,除了精气神有些消耗,好好休息一阵便无碍了。

      “如何,西门庄主可还满意?”沈无欢有些好笑地看着认真严肃的西门吹雪,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第二种表情。
      西门吹雪点点头:“失礼了。”
      沈无欢笑着摇摇头,收回手臂,微微遮住眼睛:“我一夜未眠,想要休息一会。”看着西门吹雪,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了。
      西门吹雪也不在意,只是站起身,颔首离开了。

      西门吹雪离开之后,沈无欢也没有急着休息,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无欢一挥手让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属下出来。
      “陈源的情况如何?”
      “已经交给七月堂里的兄弟们照料,虽然及时解了假死药,然而还是对身体的伤害过大,已经嘱咐堂里的弟兄们注意,等到药堂的人一到,会立刻处理的。”
      沈无欢点点头:“我们费尽心力救出的人,可不能是个废人。”
      “知道了,少主。”
      “等到陈源意识清醒后,可以跟他说这些事,之后是去是留随便他,若是他要离开,给他三千两的银子,送他去江南。若是留下,让六月的人多关照他一些。”
      暗卫点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茶壶里的热茶已经开始凉了,这个天气的热水总是放不久的。
      沈无欢也不在意,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突然问道:“立春去哪了?”
      那个暗卫跪在地上有些迟疑,不知道要如何答话。
      “但说无妨。”沈无欢漫不经心的拨了拨腰间的玉佩。
      “是,少主离开青龙楼后,三龙首就命人将立春抓了起来,进了五月堂,至今未出。”
      沈无欢的动作顿了顿,却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百晓生出手,然而还是道:“我知道,师父可还有留下什么口信?”否则不会一点也不吱会他一声就将立春抓走。
      “有,三龙首说他近日要去一趟西域。”
      “西域?他去哪里做什么?”沈无欢好奇地问道。
      暗卫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自己又怎么能知道龙首的想法。
      “西域,西方魔教哦,玉罗刹……”沈无欢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心思一转仿佛明白了,“不会吧,师父真的有这么好心,要帮自己解决玉罗刹这个大麻烦?”
      在心里笑了笑,沈无欢倒是不在意,只是跟人吩咐下去。
      “过两日我要出躺远门。”
      “金陵,绣玉谷,移花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青龙之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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