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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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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在早晨刚一上班就看见汉尼拔周的微笑心情都不会好,尤其是在你换衣服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你背后并深情地感叹“啊,穆中校身材真好。”
穆琮强忍住把脱下去的衬衫直接穿回去并夺门而出的冲动,尽量不紧不慢地把换下来的衬衫常服放进衣柜“多谢夸奖。”
“手臂刀伤,后背刀伤,锁骨骨折,腰侧一处枪伤,肩胛骨斜下方杀伤破片……你身上的勋章也不少。”
两臂上抬合拢,穿起新衬衫遮住一身的勋章,穆琮拿起正装外套抖了一下披在身上“周科长一大早晨就来堵我,有事儿吗?”
“没啥事儿,我就是想看看我们内家功炉火纯青的巾帼英雄被作死科学家气炸之后是什么表情。”
穆琮以右脚跟为轴,右脚跟和左脚掌前部同时用力,转体一百八十度之后靠脚立正,面对周储蕊“就是这个表情,看够了吗?”
周储蕊很仔细地端详,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嗯!很好很好,只是中校你太紧绷了,放松哈。”
在周储蕊的手捏到自己脸上之前,穆琮拿起军帽嫌弃地做了个掸灰的动作,出去了。
然后她就听见了,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响彻楼道,风情万种地吟诵着这样的诗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话音刚落另外一首就接上: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
情感之丰富,声音之洪亮,真可谓绕梁三日袅袅不绝,直接结果就是楼道两旁十几扇门同时打开,左邻右舍纷纷探头来看,所有人或震惊、或探究、或揶揄、或调笑的眼神集中在穆琮身上,就连一向很坐得住的大boss金石都亲自开门往外看。
穆琮在众人瞩目中转身看身后三步的周储蕊,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穆琮落到了周储蕊身上,周储蕊则一脸无辜,穆琮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手指微拢,摆出一个锁喉的手型,周储蕊登时脖子一凉。
可叹她兜儿里的那个扩音器还在孜孜不倦地吟诵着: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
穆琮的表情,又安静了几分,见此情景,十几扇门就像是中了咒一样在同时关上,人和动物一样对危险都是很敏感的,外面这两个人,惹到谁都是一阵血雨腥风,还是让她们自己慢慢掐吧。
周储蕊绝望地看见,连金老大都把门儿给关了……
穆琮一步逼到周储蕊切近,伸手到她面前“拿出来。”
周储蕊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脖子凉,她觉得自己子从头发尖到脚趾尖都是拔凉拔凉的,穆琮的眼神沉静得如同一汪死水,让人看不透摸不清,虽然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因为她真的生气了。
“咳……”周储蕊怯怯地咳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那个小扩音器“技术小组最近在实验他们新的变声软件,可以模拟很多人声,我就让他们用你的声音帮我录了这个……那个……不仅仅是你哦~金老大的声音也有!”
穆琮从周储蕊手上拿过扩音器,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手掌,周储蕊下意识地瑟索了一下“就这一个?还有别的么?”
此时的周储蕊已经完全低眉顺眼老实巴交了,她就算再厉害也就是一个心理医生,实在不能跟看惯生死的人硬拼气场和心理素质“我向着希波克拉底发誓,就这一个。”
在确定周储蕊是真的老实了之后,穆琮收起一身的杀意和戾气,一霎时云开雾散,天清云淡“心理医生也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
“那是!心理医生也是医生。”
本来应该在楼梯口上楼去的周储蕊一直跟在穆琮身后,穆琮以为她要去找金石,直到周储蕊跟着她一齐停在自己的部门门口,穆琮看她“你还有什么事么?”
“如果我用这个变声器模拟出你的声音来跟‘那个人’通电话,她会发现么?”
‘那个人’指的是安苏娜。
穆琮很困惑“心理学家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怎么是无聊!这也可以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实验。”
穆琮想都没想“你想试的话,给金头儿写个申请不就行了,干嘛来找我。”
“我得征得你的同意啊,毕竟是用你的声音,万一对面把持不住,很容易产生伦理问题的,你说这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穆琮转动门把手进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穆琮你不会……”周储蕊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上,差点打到她的鼻尖。
办公室里面,穆琮手底下的组员正挤成一团,当然舒凯没有跟他们挤在一起,唐熙哆里哆嗦地问“头头头头头头……头儿!你把汉尼拔周怎么了?”
“放心,她活得好好儿地。你们分组长我不吃人肉。”穆琮边说着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所有人,包括舒凯,都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真正吓到他们的并不是周储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的豪迈精神,是穆琮进门之后脸上那一瞬间的茫然。
最先反应过来的唐熙嗷嗷叫着开始像陀螺一样在屋里乱转“诶呀妈呀!出大事儿了!能把咱分组张弄得露出这种表情!汉尼拔周又升级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不行我要给我爸打电话让她把我从这里调走!!”
闻听此言,所有人同时都觉得自己前途堪忧,窗外阳光灿烂,屋里漆黑一片。
于是,所有人都在惶惶不安中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和工作,快中午的时候,舒凯正带着人在地下室的靶场里打靶,再过些日子,合训单位定下来他们就可以去外面了。舒凯接到穆琮的电话让他领两套装备然后直接上顶楼的直升机停机坪。
两个人在飞机上着装,穆琮为舒凯介绍任务,一张照片交到舒凯手里“这个人混在一伙毒/贩之中,预计三天后入境,任务是将其击毙然后拿到他手里的资料,按照现有资料,此人全身缠满炸药,要在别人击中他的其他部位触发爆炸之前一击致命。我们是双人狙击小组,你负责我的观察手。”
“明白。”舒凯点点头。
他们现在坐直升飞机去机场,然后再乘坐运输机到边境。
明确任务目标后,穆琮抱着狙/击/枪靠在机舱壁上开始闭目养神,舒凯突然问她“领导,你好几天不在,您那个深夜跨洋热线怎么办?”
穆琮闭着眼睛“你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拿听我的电话解闷儿啊?”
“我们哪儿敢!”
“还有你们不敢的事儿吗?”
“嘿嘿。”
“我把手机给周尼拔了,正好试验一下技术小组的那个变声装置。舒凯你什么表情?”
舒凯明媚忧伤地朝穆琮看过来,那个泫然欲泣惹人爱怜的样子看得穆琮身上的鸡皮疙瘩前赴后继,舒凯委委屈屈地开口“组长,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请你永远不要把我丢给周尼拔……求求你……”
“周储蕊那么可怕吗?”
“嗯!”舒凯委屈又笃定地点头“她是一个可以在精神上把你扒/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