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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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掀了他们的桌子。”萨拉说，随后莞尔一笑，“不过如果你听到他们那么说却什么都不做，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黑暗生物附身了。据我对你的了解，即使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掀翻那张桌子。”
“你真的很了解我，萨拉。”阿莱娅诚心诚意地说，“我的确没后悔。”
“这不算什么大麻烦，那些圣骑士和光明法师抓不住我们。”奥兰多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我来说，能重新拥有一个不因为我出事儿的团队比什么都重要。比这糟糕得多的情况我都遇到过，被光明神殿追杀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
“如果我们不愿意帮你，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蒂娜笑着拉布兰坐下，“我们是朋友，是一个团队。我想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我。”
同伴们的态度让布兰越发愧疚自责。
“就算阿莱娅没有掀我的桌子，他们一样会打听到布兰，时间问题而已。”奥兰多分析，“布兰天生是光明法师，这是冒险者身份抹不掉的，除非布兰不再动用任何魔法。如果圣骑士跟冒险者行会要人，伊希里亚会直接把你交出去，即使安娜愿意，冒险者行会也护不住你。”吟游诗人喝了口水，“我不知道你听到多少其他冒险者私下对你的猜测，大家都对你和光明神殿的关系非常感兴趣，都想知道一个光明法师，为什么会悄悄地混在冒险者里面。”
“你得给他们一个解释，布兰。”萨拉的声音非常柔和。
布兰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应该告诉你们。不过我的身世还有很多疑问。”金发少年露出一个苦笑，“萨拉推测出一些来，其他的我想只有爷爷才能告诉我。”
布兰向奥兰多和蒂娜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大主教出逃，原因不明，把还是个婴儿的带到拉尔吉附近的山中抚养，直到他去世，布兰才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布兰不是普通的光明法师。”萨拉说，“我建议他和阿莱娅去伊希里亚。我总觉得，布兰直接去萨兰托或许未必是件好事。”
“大主教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吗？”蒂娜问。
“只有一张字条。”布兰说，在提到亚伦·克伦泽的时候他的眼圈红了，“爷爷说，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就要自己去寻找。”
“你想去萨兰托吗？”奥兰多问。
布兰摇摇头。村子被屠杀的事让他对圣骑士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和不信任感，在伊希里亚遇到的圣骑士更让他对整个光明神殿都抱有疑问。如果不是神殿出了问题，爷爷为什么要背负着污名离开他必须保护的神殿？
“你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吗？”蒂娜问。
“我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圣骑士为什么会出现在其他神祇的领地上，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布兰的声音有些发涩，“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问题的答案。而且昨天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即使我到了萨兰托，也可能找不到答案。”
“我会和你一起去，布兰。”阿莱娅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布兰对阿莱娅感激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谢谢你。”金发少年看向其他同伴，“谢谢你们。”
“我忽然想起在冒险者行会里听到的传言。”蒂娜说起一条八卦，“说阿莱娅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铁匠的学徒，而是布兰的骑士，是跟着布兰一起从萨兰托逃出来的。”栗发少女在布兰惊愕的眼神中笑起来，“另外，他们都不相信阿莱娅是女孩子。”
诗人做了个十分夸张的惊恐表情：“女孩子？她居然是女的？！”
萨拉和蒂娜笑起来，就连布兰也被他的表情逗乐了，表情不再那么严肃。
阿莱娅早已习惯大家把她当男人看待，眨眨眼睛：“难道我是女的？”
“你当然不是，骑士先生。”奥兰多笑着说，还对阿莱娅行了一个礼。
阿莱娅耸耸肩，重新把食物和水递给布兰，这一次布兰没有拒绝。
“今晚大家就早些休息吧。”萨拉说，“明天一早我们再考虑去哪里。”
“我来守夜。”阿莱娅自告奋勇。
“我也来。”布兰说，不做点什么他心里实在不安。
“法师都去睡觉，我来守夜。”奥兰多对布兰举起一只手，“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补充魔力的药剂，你要保存体力。”奥兰多对蒂娜摆了摆手指，“这位年轻的女士也一样。”
“你的份儿就交给我吧。”阿莱娅对布兰说，转向奥兰多，“我不是女士，我来守上半夜。”
“你真体贴。”奥兰多对阿莱娅挤挤眼睛。
布兰想反驳这个安排，被阿莱娅按在地上：“如果你不睡，我就打晕你。”
金发少年知道她完全干得出来，只好妥协。
夜空如洗，布兰凝视着星空，看了很久才慢慢睡着。
阿莱娅拎着斧头在营地周围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坐在高处观察不远处的熔岩河。后半夜阿莱娅和奥兰多换班后很快睡着了，没有注意到诗人的举动。
奥兰多用七弦琴轻轻地弹了一会儿安眠曲，然后轻手轻脚地把琴放下。他的手指离开琴身后，琴弦就像是有人在拨动似的继续弹奏，没有停止。
黑发诗人把每个人都仔细观察了一遍，确定所有人都睡熟以后，立刻像猫一样无声地离开营地，走了没多远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刚刚离开，双剑师少女就睁开了眼睛，看了无人自响的七弦琴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寻找诗人的身影。然而她什么都没看到，诗人不见了，她悄悄写在诗人衣角上的咒语根本没有任何动静。片刻后，少女在木制的七弦琴琴身上发现了那个咒文。
栗发少女沉下脸，跟平时温柔的她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能不动声色地发现她画下的追踪咒语并把它转移到其他东西上，只能说明她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从一开始少女就知道奥兰多在隐藏实力，尤其是对付圣骑士们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没有展现自己作为一个顶级冒险者的能力，这才导致萨拉魔力耗尽。双剑师少女从来都不相信诗人是因为什么团队之类的愚蠢原因才跟着布兰，她也不觉得除了布兰诗人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不论是被驱逐的女法师还是没脑子的大力女。布兰是当年被亚伦大主教带出来的圣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其他内情，单纯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跟自己一样吗？他在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悄悄离开，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还用了催眠曲，究竟去了哪里？他避开所有人是想干什么？还是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个众所周知的奥兰多，只是一个冒名顶替者？如果是的话，那么他是什么人？伪装成奥兰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他把他们引向纳斯塔达，又是为了什么？
他到底是谁？
栗发少女有很多种推测，然而没有任何一种站得住脚。他伪装得很不错，怎么看都像是个吊儿郎当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吟游诗人，看来只能继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在日常的相处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少女看看睡得毫无知觉的三个人，在嘲笑他们的愚蠢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最终重新躺回去睡觉。她不打算将这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和诗人各有各的目的，目前来看似乎没有冲突，而诗人的行为也没有打扰到她。只要不触碰她的利益和底线，她愿意继续扮演一个温柔可靠的好队友。
吟游诗人直到天色开始发亮的时候才回来。他检查了一下营地，确认四个人都还在熟睡，这才拿起自己响了半个晚上的七弦琴，停住乐声。
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上冒头，布兰就被叫醒了。
“该起来了。”阿莱娅叫醒布兰。
“天已经亮了？！”布兰非常惊讶自己会睡得那么熟。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原以为在硬邦邦的岩石上不可能睡得着，没想到不仅睡着了，还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天亮。
“太阳快要升起来了。”蒂娜展开地图，“我们得确定去哪儿落脚。”
此时他们的位置已经远离伊希里亚，在熔岩河旁边。走过这段不算长的岩石地带，就是赤蝎沙漠，沙漠之都纳斯塔达就在赤蝎沙漠腹地的绿洲之中。
“纳斯塔达是最近的。”萨拉十分犹豫，“去其他地方都得绕个大圈。如果半路上得不到补给，我们可能根本走不到目的地。”
“穿过魔神占领的地域和躲避光明神殿的追杀哪个更容易一些？”阿莱娅问。
布兰被阿莱娅的问题问得愧疚万分：“我对不起大家。”
萨拉叹了口气：“不要再道歉了，布兰。奥兰多，你觉得如果我们去纳斯塔达，会被直接丢进火里吗？”
“我不知道。”诗人摊手，“他们对来访者态度糟糕的时间其实不长，好像是从三年前才开始，因为七年前光明神殿还曾派圣使出访过纳斯塔达，这在当时可是个大新闻。”
“光明神殿和纳斯塔达有合作？”萨拉十分惊讶，“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那时候你还没有离开利韦斯塔。”奥兰多指出，“并且两方不欢而散。没人喜欢谈论自己的失败，圣使也一样，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后来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友好我就不知道了。”
“穿越魔域、躲避光明女神追杀、会杀死一切外来者的城市。”蒂娜低声惊呼，“真可怕，一个令人愉快的选项都没有。”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阿莱娅突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向熔岩河的方向望过去。
“糟糕，他们追过来了！”
几个白色身影在火焰河边徘徊，竟然是昨天追杀他们的那些圣骑士。
“他们真是阴魂不散。”诗人哀叹道，“我选纳斯塔达，你们怎么想？”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萨拉又叹了口气，“希望他们不会那么快就发现我们。”
五人不再犹豫，奥兰多确认了一下方向，向纳斯塔达出发。
熔岩河对岸，光明法师放下法杖睁开眼睛。
“我感受到了，他们在河对岸，正在移动。”法师说。
“方向呢？”
“西南，纳斯塔达。”
“该死！”埃弗拉气愤地骂了一句。
“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追吗？”
圣骑士们讨论了一阵，决定回伊希里亚等待队长回来。上一次圣使出使纳斯塔达，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把两方关系搞得非常僵硬，圣骑士们完全不愿意去跟这个国家有任何接触。即使挨骂或者回到圣都受审，也比被沙漠里的蛮族烤成焦炭要强，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布兰以前从未见过沙漠。眼前除了碧蓝的天空就是延绵不断的黄色沙山，沙海似乎无穷无尽，永远走不到头。
在沙地上行走是很费力的事，细软的沙子除了会钻进鞋里，还会让人使不上劲，尤其是爬山的时候，每走一步都会下滑半步。太阳升高以后在沙地上行走更加困难，脚下的沙子开始发热，不久之后就变得滚烫。
天空中一丝云也没有，空气干燥得似乎要燃烧起来，远处的景物都被扭曲了。火元素活跃得就连阿莱娅都感觉得到，五人纷纷用布或者围巾遮住头顶和口鼻，以免自己被头顶的太阳烤熟。每个人都汗流浃背，阿莱娅更是早早就脱掉皮甲背装在空间口袋里，如果不是布兰在一旁劝阻她还想把能脱的衣服都脱光。
在火元素这样浓厚的区域水系法术根本没什么作用，在尝试过一次凝聚冰箭却失败以后，布兰就没再使用过魔法。
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奥兰多提议休息，等凉快一些后再出发。
萨拉和布兰使用土系法术让沙子在他们的头顶搭出一块凉棚，用来遮挡住头顶晒得沙子发烫的阳光。
“我开始觉得，被光明神殿追杀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阿莱娅喝完水后说。阴影下的沙子温度降得飞快，让她感觉好受不少。
“我比较喜欢穿越魔域。”蒂娜给自己扇着风，“感觉会很刺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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