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大王不容易》程三醉

11、第十章

　　“娘！你说可怎么办呀？这婚姻变动，只有我们和颜家知道，如今，那土崽子要嫁给二皇子，我可怎么办呀？”

　　“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她娘勾引老爷怀有身孕，人都传是个男孩，是长子啊！我也是买通了整个别院的人才完事的，可谁知竟把这小崽子遗漏了？可真是祸患啊！如今居然敢跟我闺女争郎君！哎呦气死我了！”

　　我砰的打开厅门，冷眼看着母亲和二姐，“有本事你自己去嫁啊！”

　　我的亲生母亲，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也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听钟夫人这番话，当年娘的死，是有预谋的。

　　父亲为了让我替二姐出嫁，借口来骗我。那月榕呢，她是谁？我娘之前的姐妹？

　　你们这些人，会遭报应的！

　　不再看她们吃屎的表情，我回到自己屋子，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哭泣。

　　本大王失恋了。

　　青沐知道了一定会笑死吧，肯定笑的直不起腰，然后指着我：“你也有这一天呀。”

　　那时候我一定要怼回去：“谁知道你不还是棍一个！”

　　……啊，好想回到寨子喝爷爷做的鸡汤。

　　想念寨子里的兄弟们……还有慧隐大师，还有……

　　我紧了紧胸前的被子。

　　还有颜彧。

　　那个时候的颜彧。

　　肯和我嬉闹、一起互讽的颜彧。

　　我的泪突然如决堤的洪水，一泻不止了。

　　我在心中打骂自己，你就不能有点骨气！

　　颜彧，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连看我都不想看？

　　脑海里，满满都是方才他淡漠的表情。和那句“很配”。

　　我迷茫了。

　　处在这京城，我一点都看不透。娘亲、爷爷、颜彧……

　　眼睛似乎被蒙上了纱布，爷爷为我蒙上了第一层，颜彧第二层，而我，为自己蒙上了第三层。

　　这世界混沌了。

　　原来，我以为的，并不是现实的。

　　这世界，太不清了。

　　我做梦了。梦到自己身处襁褓，在一个年轻的妇人怀中。

　　咿呀，咿呀。在空中挥舞着小手，想要触碰娘亲的脸。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我说：娘亲啊，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害你致死，害你失去你原有的……

　　言语出口，却是婴孩的咿呀。

　　妇人依旧是温柔的神情，张着嘴轻声呼唤着孩子。

　　我哭着醒来，翻出那白玉玉佩，抚摸着并将脸靠在上面，闭上眼睛，回忆着梦中妇人温柔的模样。

　　很快，圣旨就下来了，同样下来的还有颜彧的婚事。

　　我，聪慧灵巧，德贤兼备，嫁于二皇子；颜彧与二姐自幼结亲，同日举行。

　　你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便同年同月同日嫁娶好了。

　　这个消息，四姐倒是大病一场。

　　而钟家一下子有两个女儿出嫁，倒是热闹不已。

　　我与二姐，并不欢喜。

　　真搞笑，我们要嫁的，都是对方喜欢的，却又得不到的。

　　作孽啊。

　　婚期很快就要到了。我被各种婚姻琐事难倒，与此同时，我的心里有一个清楚地念头：逃出京城，回到寨子里去。

　　然而，二皇子却怕未来皇妃的安危，特令派了兵围绕钟府，这下可是插翅也难逃了。

　　而颜彧，你在做什么呢？离开了我要嫁给你的消息，你会不会，欢喜？

　　最不想来的那一天，最终还是到了。

　　红火的颜色遍布周围，我身着金丝凤鸾袍，头戴金鸾朝凤钗，穿着着我一生中最华贵的服饰，度过我一生中最珍贵的一天。

　　我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愣愣出神。

　　二皇妃？

　　这个名字，太陌生了。陌生到，我本能的抵触。

　　我忽然戚戚然了。

　　房间里的小莹子正在欢喜的收拾被子，等待着二皇子的到来。

　　砰地一声响，窗户被人翘起。

　　一个黑色蒙面男子从中跳出，他看向我，我认得那双眼睛——颜彧！

　　小莹子“啊”的叫出来。

　　这是阁楼，他怎么上来的？还有，他不该身着喜袍去迎接二姐吗？

　　我的疑惑还没有发问，又听得一声砰响，房门大开。

　　二皇子身着喜袍，持剑赶来。

　　空气静滞几秒，颜彧忽然动了。

　　他一手将我扯住，拉到窗旁，一手持剑对峙二皇子。

　　小莹子尖叫起。

　　刀光火石之间，屋内已是一片狼藉。

　　我华贵的衣裳头饰此时成了累赘，纷乱的装扮着狼狈的我。

　　二皇子不及颜彧武功。很快落了下风。颜彧无心恋战，拽着我的手，便要从窗台上跳下。

　　然而箭羽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很快变成箭入骨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