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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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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睡床吧。”叶行歌说。
叶行歌清楚以钟言的性子,是不会答应下来的。
他这个人,绅士的很。
不过作为他手下的员工,该有的思想觉悟还是要有的。
果不其然,钟言抿了抿唇,“不用了,”他拍了拍被子,“铺了厚厚的一层,和床差不了多少。”
“嗯。”叶行歌声音低低的应道,“那睡吧,待会我把手电放床头。”
钟言睡在床头柜下方,手一抬就能够到它。
他已经躺在了被窝里,“我还有一只,手电就放你边上吧。”
以免待会儿有事,黑灯瞎火的摸手电。
“那样也好。”
叶行歌飞快的钻到了被窝里,又撑起身子看了钟言一眼,见他已经阖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很乖的样子。
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叶行歌一看,是段起云的来电。
她接起,“喂?”
“你还好吗?我看新闻宁城有特大台风。”
段起云焦急的问道。
“我住在酒店里,”她声音放得很轻,“很安全。”
她向来报喜不报忧,段起云在国外出差,告诉他也只会让他徒增烦忧而已。
段起云仍是不放心,叮嘱了她很多,让她注意安全。
叶行歌一直应着。
原本睡在地板上钟言翻了身,又翻了个身。
终于开口,他说,“外头在打雷,现在打电话可能会遭雷劈。”
仿佛是为了应和钟言的话,外头亮起几道闪电,紧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
叶行歌一听这话,汗毛立马就竖了起来。
忙对段起云说,“外面在打雷,我挂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段起云感觉听到了那一头男人的声音,问道,“你房间里是不是有男人?”
挂断了电话,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钟言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把手机关机吧,晚上睡觉有辐射,对大脑不好。”
“哦。”她思量这么晚了,大概是没人会打电话给自己了。
另一头,段起云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再一次播了过去,机械的女生电子音显示无人接听,只得作罢。
叶行歌说,“我关灯了。”
“晚安。”钟言的声音低沉迷人。
“晚安。”
叶行歌躺在床上,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腹前,睁着眼睛,视线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原以为,与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会很难入睡。
但只过了不到五分钟,她的睡意就来了。
大概是前面那些时间神经太紧绷了,松懈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其实很疲惫。
又或者,在她的前意识里,钟言是一个不需要人防备,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还没来得及想完这个问题,困意就袭来了。
*
窗外依然电闪雷鸣,室内一片静谧。
本已经入睡的钟言睁开了眼睛,将放在枕边的手机光调到了最暗,坐起了身子。
他人高,转头就能看到叶行歌露在被窝外头的脸。
手机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没有收到干扰,仍是沉沉的睡着,没有半点反应。
钟言这才俯身,闭着眼睛,在她柔软娇嫩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虔诚的。
蜻蜓点水般快速离开,又无声的道了声晚安。
他回到了被窝里,面露疑惑,如天真的稚儿,将手放在了胸口。
他从来不知,心脏还能跳的如此快。
*
叶行歌醒来时,钟言刚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房间稍显昏暗,她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早安。”他见她已经坐了起来,同她打了声招呼。
又转过了身子,替自己倒了杯水。
“早安。”
叶行歌转了转脖子,脖子落枕了,有些酸疼。
“昨晚睡得不好吗?”
钟言见她皱眉的样子,问道。
叶行歌和衣而睡,倒也没有多少顾忌,随意拢了拢杂乱的头发。
她下床往洗漱间走去,回道,“做了个诡谲的梦。”
“什么梦?”
钟言挑选出今日两人要吃的早饭,饶有兴趣的吻道。
叶行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有两个黑眼圈。
她挤出牙膏,涂在牙刷上,“梦到一只艳丽的蝴蝶轻吻了我的唇,躲不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想到《沉默的羔羊里》电影海报里的那只。”
不过梦里的那只蝴蝶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但直觉告诉她要躲得远远的。
漂亮的东西,有毒。
一旦沾染上,很难抽身。
钟言闻言,手头的动作一滞。
又轻轻笑了笑,面色如常,“或许,那只蝴蝶喜欢你呢。”
叶行歌嘴里含着牙膏沫,含糊地说了声“也许吧!”
没有把话题进行下去。
叶行歌扎了个清爽的丸子头,脸凑近镜子,她昨晚睡相不好,醒来的时候头都蒙在被窝里。
刚洗脸的时候,在右脸颊摸到了颗痘痘。
洗漱间里光照不足,她只得踮起脚尖,脸凑近镜子仔细的瞧。
“滋滋……”她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难道是电又要来了,她抬头看向吸顶灯。
昨晚停电时她不死心,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开了个变。
大概过了七八秒,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她顾不得看脸上的痘痘,先去给手机充了电。
钟言正在打电话,声音不清不重。
叶行歌习惯性地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看了看。
神色中带着一丝惊喜,雨势小了,原本围在酒店周围的水,也一点点消退了下去。
不知何时,钟言走到了她的身边,“救援人员估计下午就会到来。”
叶行歌面露喜色,比她预想中快了不少。
“我去收拾行李。”
钟言指了指桌上,“不用急,先把早饭给吃了。”
桌上放着一袋全麦面包,和一盒牛奶,还放了一条巧克力。
“也行,”叶行歌撕开了包装袋,“救援队没那么早来,待会收拾也来得及。”
不用想,也知道是钟言特意准备的。
真是个细心的男人,把人照顾的面面俱到,以后嫁给他的女孩子,应该会很幸福吧。
她有一点点,心动了。
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一类型的男人吧。
但理智告诉叶行歌,他们现在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又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
万一自己会错了意,那就尴尬了。
一瞬间,她心中的绮念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吃了三片面包,又喝了盒奶,叶行歌就饱了。
她把面包袋子密封好,有稍稍理了下桌子。
钟言似乎很忙,又有电话打到了他那里。
叶行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钟言扫了地上一眼。
他小声提醒道,“穿好鞋子,小心着凉,待会儿南寒会过来。”
南寒会过来?那他不就知道自己钟言是睡到他这里的。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钟言是睡在她这里的,怕南寒误会,即使自己知道钟言会解释清楚的。
“我们把被子放进柜……”
没等她说完,门铃就响了起来。
南寒来得可真快,叶行歌不情愿地去开了门。
南寒抬起手,露出两排大白牙,向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呀,”又一脸八卦的往里探了探,“钟总让我来你这里,他是不是……”
“他在里面。”叶行歌朝里头走去,示意他进来。
“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等会儿我们提早去酒店门口等着,”他看到地上的被子,以及桌下的行李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看叶行歌,又看看钟言,“你们……你们昨天在一个房间睡的?”
早料到了他的反应,叶行歌有些头疼的移开了眼。
还没等叶行歌解释,钟言就开口了,“我的房间漏水了,住不下去,只好卷着被子,搬到行歌这里。”
他表情坦坦荡荡,轻描淡写地讲了这件事,让人生不出半点歪想的心思。
“就是这样。”
叶行歌耸耸肩,附和道。
倒也能明白他没有说是因为害怕打雷才搬过来,毕竟,这关乎到男人的自尊心。
“漏水了,钟总的物品有没有打湿?”
南寒关心的问道。
他最关心的还是两天前签署的协议,按钟言的妥帖的性子,一定会好好保管的,他仍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发现的及时,重要物品都好好的。”
钟言明白南寒问话的重点是什么。
南寒松了口气,坐在了靠近窗户的单人沙发上,“昨天什么时候停电的,我早上开灯的时候才发现。”
叶行歌看了南寒一眼,神采奕奕,还真是有点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南寒戏谑地看着她,调侃道,“昨晚睡得迷迷糊糊,雷好像还挺大声的,你一个女孩子应该害怕吧,”又看了眼钟言一眼,调侃道,“好在钟总过来了,他可是以前我们寝室最胆子大的,想当年……”
咦?叶行歌探究地看着钟言,又移开。
总不可能,是担心她害怕,才谎称他怕打雷的。
眼看南寒就要翻出以前的旧事,钟言淡淡瞥了他一眼,“行了,都多少年的老黄历。”
南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搞砸了钟言的好事。
但是,那又怎样?难不成,他还能将自己吃掉?
钟言的确不能把他吃掉,但是,别忘了钟言是他的上司,有一百种方式使唤南寒。
少年啊,还是太嫩了点。
南寒拍了拍他的脑袋,“突然想起还没理好行李,我准备好了再来这里集合。”
他没有看钟言一眼,快速地走出门外。
“我和你一起,”钟言随南寒走了出去,临走前对叶行歌说了句,“充电器落在了原来的房间,我去拿回来。”
叶行歌点了点头,“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她佯装收拾东西的样子,视线落在他宽厚的背上,直到他轻轻把门带上。
叶行歌坐在床上,手边是没有折叠好的衣服,没有去理会。
她略显苦恼的托腮,钟言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
一个男人,真的会细心到这种地步吗?
怕女员工打雷受惊,又担心她顾虑男女之间共处一室尴尬,而故意谎称是他自己害怕,少了尴尬。
他这样的行为,叶行歌可不可以认为钟言是喜欢自己的。
她叹了口气,细细探究起来,竟有些猜透不了他的想法。
叶行歌甩了甩头,不要想了,以后再看吧。
有些事情,没必要早早说破。
本就计划出差三天,东西带的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为了行动方便,大家都待在了叶行歌的房间。
到了中午,三人草草吃了午饭,食物不多,堪堪饱腹,就拿着行李朝酒店一楼走去。
下头已经等了不少人,面露焦急之色,频频朝空无一人的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