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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佛也有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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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们吃什么？”
“现在……”花花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耶~快8点了，我们去吃海景酒店的夜宵吧。”说完翻出卡袋带里藏着的优惠券晃了晃：“你看，8点以后凭券有7折，还送单点甜品呢。这张给你！”
“哦”叶驰风有点傻眼地接过来“谢谢。”
“等下再看，专心开车。”
“哦。我是有点吃惊啦，以前吃饭的时候我问小草吃什么，她通常都会回答‘不知道’，然后就问我，‘你想吃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接着就要为吃东西想很久。刚才本来已经做好了思考的准备了，结果你一下说了个明确的目标。我感觉就好像热身运动都做好了，结果却不用我出场了。”
“哦，那给你个露脸的机会。我不知道吃什么啊，你决定吧。”
“我不知道啦，就吃你说的那个好啦。每天想吃饭是最头疼的事情。”
“我通常吃着这顿的就开始想着下一顿要吃些什么了。我想吃掉这个优惠券已经快一个月了，只不过平时总也忍不到8点才吃饭，眼看就要过期了，刚好今天可以用掉……”
“你在哪里弄到这些的？”
“你是说优惠券吗？报纸啊、美食杂志的广告上啊，还有走在路上别人发的传单都有的。留下自己想吃的放在卡袋里，这样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吃。”
叶驰风边听边点头，一脸受教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时间真的很晚了，两人到了自助餐厅，风卷残云地拿了一桌东西，闷头吃起来。
“好撑啊，我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饭后两人酒足饭饱地站在电梯上下楼，叶驰风摸着吃饱的肚子感叹道。
“细水长流，才能享受到最多的美味。”
“女生不是都很怕胖吗？我以前每次跟小草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吃得就像猫一样少。”
“人家那叫斯文。”
“你不怕胖吗？”
“你觉得我胖吗？”
“不会啊。”
“那不就行了。既然我不胖，我长得又不丑，家里也算过得去，有房有工作，我会找不到男人吗？”
叶驰风眨着眼睛摇摇头。
“既然是这样，我干嘛非要回头不可呢？你被小草甩了，我也是被他甩了。你要明白，是他先甩了我。现在别说让我回头找他，就算他向我道歉求我原谅，跪地求饶，我也没有那么善良的一颗心去接纳他。你跟小草在一起多久我不清楚，我跟他在一起七年了。七年了，他散就散。这次是小草，下一次谁知道又会是谁？我的年纪也算是老大不小了，人家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我已经在这个下坡的门槛上了，虽说还算年轻，可也没几年风光，我玩不起，也耗不起。不要让自己太辛苦，说不定还能抓住一点青春的尾巴。”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呢”花花笑起来“又不是你甩了我。”
“不是……我只是忽然觉得，你的话好像也是针对我说的，现在想想，刚才我的要求对你来说真的很荒唐，是我的脑子一时糊涂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
“啊……算了，你也听了我一晚上口水，扯平了。”
“你还要去哪里吗？”
“不去哪儿了，我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我送你。”
“好啊。”
想想有宝马坐，花花心里还是虚荣了一把。
信步走出酒店大门，叶驰风很有风度地拉开车门请花花上车的时候，花花的眼角无意中捕捉到，对面街边炸鱿鱼档口外两个没有被大脑过滤掉的人影。
“啊，你女朋友跟我男朋友。”
两人扭头看去，小草正跟沈志豪靠着自行车，人手一串鱿鱼须，亲昵地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两人似乎发觉了来此彼处的目光，向着花花和叶驰风望了过来。
八目相对，电光火石。
花花几乎可以听见空气中“兹兹”的声响和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这就是所谓奸夫□□、捉奸在床，面面相觑、各怀鬼胎吗？
一边骑自行车，穿情侣休闲衫在路边吃炸鱿鱼；
另一边开宝马，穿洋服高跟鞋上酒店吃夜宵。
吃鱿鱼的两人眼中流露出讶异、鄙夷、怨怒，还有一点点的不甘愿。
鱿鱼身上的酱汁滴到小草身上，意外地打断了八道对冲的电流。
终于，还是叶驰风有风度，知道再这么看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而已，于是对她说：
“上车吧。”
“哦。”
虽然觉得自己此刻不太厚道，但是虚荣心终究占了上风。花花高跟鞋一迈，优雅妩媚地上了车，视而不见地从两人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
一路无话。
到了花花的新居楼下的花圃边上，准备说“再见”的时候，叶驰风突然转过头来问：
“这样回去会不会惹得你被人误会？”
“八成哦。”花花沉思了片刻，转过脸来看着他。
“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找你……”
“所以？”
“我想……我不知道。”
“你不会是想回去打电话跟小草解释吧？”
“呃……有想。不过，我觉得这种事越描越黑……”
“那就对了，反正要误会已经误会了。你要是回头去解释，我今天的课可就白上了”花花自己下了车“回去好好复习柳宗元的寓言吧。我走了。”
“哎。”叶驰风发动车子从她身边经过。
“又干嘛？”
叶驰风笑道：“你那天提着很多盒饭，看上去很像送外卖的。”
“什么？”
“哈哈哈哈……”
宝马扬长而去。花花本想抬起一脚踢去，忽又想起自己穿着短裙，只能用高跟鞋在地上跺了两脚，气急败坏地上楼去了。
此事暂时抛在脑后。但第二天上班，花花又被迫想起来了。
原因是，本来在她面前有点做贼心虚的沈志豪和小草，突然间变得理直气壮、飞扬跋扈起来。
故意在她听得到的范围内甜言蜜语，故意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卿卿我我。
最过分是小草，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势头。
花花洗手她抢水龙头，花花泡茶她抢热水壶，走过她面前还不忘翻个白眼，俨然将她当成了情敌。花花是一忍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不料柳花絮义愤填膺，比她还激动，在茶水间撩起袖子就要动手，就见小草落荒而逃。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花絮，别激动啊，这里是公司啊，别闹事啊……”花花跟几个姐妹赶紧七手八脚抱住。
“她什么意思嘛！你们别拦我！我就是看不过……”
“花絮，花絮，冷静，冷静……”花花从背后搂着柳花絮的腰，防止他向前冲去。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还能忍啊……”
“成熟，成熟，花絮，要成熟……我都没发作，你瞎激动什么……成熟……”花花半哄半劝，终于柳花絮在几个女人手里扑腾得没劲儿了，这才消停下来。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她当她是王母娘娘，人人都要围着她转啊……师姐，别怕她，咱就找个财貌双全的，气死他们！”
“就是啊，花花，喜欢的话就要全力去争取，干嘛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就别在这起哄了，就为这么个事在公司闹，是等着扣奖金还是等着炒鱿鱼啊？”
“花花，花花”女同事甲跑了进来“快点来看，现世报啊。”
“什么什么？”柳花絮本能地第一个凑到茶水间门口，然后立即扭头过来“师姐，快来看！奸夫□□被老板骂了！你们留守，我去刺探啊……”说完风一般飘了出去。
“天天上班都腻在一起，不挨批才怪”面对柳花絮的突变，花花哭笑不得喝了一口茶，挤进人群中“让我也看看……”
午间休息的时候，花花在茶水室里冲泡面的时候意外跟沈志豪地碰面了。也许是小草将自己受柳花絮恐吓的事情告诉了沈志豪，也许是被经理训了一顿心情很不好，沈志豪面色难看地堵住了花花的去路。
“花花，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快说。”
“你怎么能这样？”
“怎样？”
“我跟小草，我们……分手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有气可以对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小草呢？她是无辜的……”
“我CAO！”花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俩脏字一出，沈志豪也愣了一愣。她手端着泡面对着沈志豪说：
“我怎么了？我怎么她了？她把我男人都拐跑了，我跟她的前男友吃顿饭商量着报复你们怎么了？你们天天刺激我，这回换我刺激刺激你们就受不了了？我跟他，我们都是被你们甩了的人呐，眼下这都21世纪和平年代了，你们还妄想我们跟古代人一样为你们两个立贞洁牌坊？你们这也太宽于律己、严于律人了。”
“你！”沈志豪有些气急败坏。
“我怎么了？我太了解你了，你无非是看我找了个比你帅、比你有钱、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比你好的心里很不平衡罢了。你现在的心理，就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我想不到你竟然会是这种荒淫无耻的女人！”沈志豪忿忿地说。
这回花花是真的怒了。这世上谁都可以指责她顾花颜，可唯独他沈志豪没有这个权力。这句话，就算是佛祖听了也会发火吧，花花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股火光直冲脑门，想也没想，手上的泡面就照着沈志豪的脑袋扣了下去。
围观的柳花絮一干人等登时捂住了嘴。就听见沈志豪一声惨叫：
“啊——”跟着人影一蹿，直冲男卫生间去了。
花花冲动过后有些心虚地站在原地，心说，该不会出个死伤残疾吧？
“师姐……”
听到柳花絮的轻唤，她一转身，发现好多人挤在门口看热闹。
众人见她转过来，不约而同地诡异一笑，然后坚定地竖起了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