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终结的炽天使］明花》弦衣

3、终炽·凉子他偏头痛

　　瑞伽一个月前还不是天音瑞伽，当他睡醒之后，他便变成了天音瑞伽。

　　一个终该死去的人类。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他所保留的一切记忆都属于天音瑞伽。

　　唯独力量，是属于他自己的。

　　即使那力量是无用的，软弱的，甚至起不到丝毫作用的。

　　瑞伽坐在床上，只盖了一层薄被，厚一点的那床被子被他踢下了床。

　　大雪散去后的几天，太阳便又在冬天占了威势，暖洋洋的日光从天空中洒到地面上，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瑞伽透过窗子看着那日轮，心口莫名升上一股厌恶之意。他并不讨厌阳光，只是从本能上去讨厌它。就如同他的血管里流着某种生物的血液。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从苍白的手背上几乎可以看见里面青色的血脉。

　　此时，窗外飞进来一只蝴蝶，它摇摆着身子，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空中坠落。微微扇动了几下翅膀。应该是体力不支了，那小小的蝴蝶一下子跌落下来，不过幸亏它掉下来的地方是床，否则可能一下子就摔死了。

　　那脆弱的昆虫在被单上动了几下，可再也没有飞起来的能力了。

　　瑞伽刚才在发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他看见了一条深邃的回廊，但他永远也走不进去。那个回廊总是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摸不到，进不去。

　　可瑞伽有一种感觉，现在还不是回想起以前的时候，或许，现在的状态还要好？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我怎么会知道。

　　你也不会知道。

　　【不知道才是好事。】

　　一只误入的蝴蝶引起了瑞伽的注意，那白色被单上的一抹黑，很容易让人发现它的存在。

　　抬起手，将那蝴蝶拾了起来，蝴蝶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便倒下去了。此时，瑞伽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伸出手，还在蝴蝶的身上，柔和的温度传出。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一个银发红瞳的小男孩站在树枝上，看着瑞伽所做的一切。然后，稍稍眷恋地离去。

　　房间之中，瑞伽轻轻笑了一下。

　　知道看他的那个人走之后，瑞伽握紧了手。

　　随后，一堆白色的晶体顺着他的手腕缓缓落下。

　　那带着咸味的白盐，从手上滑落下来。

　　【盛京有名，炽天使中排列第三的加百列，乃盐之王。】

　　【我会给予你助力，但同样的，我会对你定下制约。】三千院北岚。

　　瑞伽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骗那个人，其实他一开始就可以捏死那只蝴蝶，可刚才，简直就是为了骗他而那么做的。

　　为什么呢？难道我以前是个骗子？如果是那就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将谎言当饭吃的人，一定会下地狱的。

　　尽管想不明白，但瑞伽决定，依照自己的本心去做，管它什么东西。

　　但是就在北岚所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刚才在窗外注视过她的小男孩已经先一步找到了他的母亲——天音凉子。

　　“阿姨好。” 天音凉子看着她面前那个银发红瞳的精致小男孩，酷似那个男人的样貌，让她极为不安。

　　那个与天音凉子有着露水之缘的男人，有着一头银色长发和一双赤红的眼瞳。

　　少见的发色和瞳色让天音凉子在见小男孩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对方。

　　“怎么了吗？小朋友。” 不过是一个长得有些像的孩子而已。天音凉子如此安慰自己，希望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糟糕。

　　她已经放弃那个男人了，所以请，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爸爸快来了。” 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这样说道，之后他便没有了下文，仿佛刚才那两句话就是他的全部了。

　　“谁？小朋友，告诉阿姨，你爸爸是谁？”天音凉子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然后她开始焦虑起来，几乎是摇着男孩的肩膀强迫他说出来。但小男孩一定儿也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意思，就好像他只是个来传信的人罢了。

　　而正是男孩的那份淡然，才让天音凉子几近抓狂。

　　天音凉子有焦虑症 ，虽然这不是一种很严重的病，甚至还很普通。但是，那份焦灼的心情却比任何一种情感还要强烈。

　　那会让人疯狂。

　　就是因为那点，天音凉子才会忍受不了其他男人的目光，才会狼狈地想要逃走。

　　她很害怕，害怕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夺走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

　　其实已经说过了，天音凉子很爱瑞伽，真的很爱。但那是个被诅咒的孩子，他日日忍受身上的病痛，甚至到了晚上也不能安心祥眠。

　　天音凉子还记得医生说过的话：“如果想要活的久一点，就最好不要用药。那些药物只会麻痹他的神经。”

　　医生还说：“但如果想要让孩子好过一点，你就让他吃一点吧。希望你能好好抉择。”

　　那个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上去，此时那镜片后面闪烁着冰冷的光。

　　那个时候，天音凉子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小小的孩子刚刚降世怎么又要回到天国去了。她不愿，她死命乞求医生，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

　　“医生，求你救救他，一定可以的是不是！求你了！” 几乎是嘶吼着，差点就要跪下的天音凉子在乞求这个新野町最好的医生。

　　那个医生神秘地笑了笑，低下头靠到她的耳边，“只要这样就好了。”

　　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医生就觉得恶心，人渣，人渣！

　　天音凉子的心情不断交替，但全是负面情绪。正当她脑中浮现一个罪恶的计划之时，一只手臂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好久不见，凉子，你还是这么迷人。” 一个轻佻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这种感觉，这种，这种感觉！！！

　　天音凉子的瞳孔猛然缩紧，她缓缓转过头，眼眸中倒映出了那个银发红瞳的俊美青年。几乎是在一瞬间，天音凉子的手迅速地想要去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可对方更快，那种速度简直不像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血液突然洒溅在空气中，弄脏了作为杀人者的华丽的白衣。

　　“嗯哼？费里德，我们走。” 那长相妖媚的男子轻轻哼了一下，有些厌恶地用手帕擦了擦他身上的血，但始终擦不掉。

　　名为费里德的男孩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望了一眼最里面的房间，目光在上面停驻了几秒，便很快消失了。

　　俊美青年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颇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儿子，红玉般的眼睛里满是漾然之色。

　　“原来还有人呢。” 赛维.巴特利一步一步走向那边，而费里德则跟在他的身后。

　　瑞伽坐在一个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画布，上面隐隐出现些墨色和深蓝。

　　其实他根本没想好要画什么，只是随便涂了点颜色上去。

　　忽然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一眨眼间瑞伽来到了一个长廊里。就是他时常梦见的那个长廊。曾经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无法获得，而此刻，他站在了这里。

　　“日安，北岚。”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回廊深处响起。

　　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但就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遇到的。

　　但那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要给他思考的机会，紧接着他又说道，“天音瑞伽的母亲死了。”

　　天音瑞伽的母亲？那不是我的妈妈吗？还有，北岚是谁？

　　瑞伽完全没有在意那个消息，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随即，他面前突然竖起来一面巨大的镜子，光滑的镜面上呈现出天音凉子死去的经过。

　　“嗯？” 这么快就死了吗？

　　几乎是毫无波澜地想到这点，瑞伽看着他那惨死的妈妈，手开始挥动起来。

　　回廊已经退出去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那张巨大的画布。他开始动手了，刚才的一幕仿佛给了他极大的灵感，画笔不停在上面涂画。

　　天知道，最后画出来的是什么。

　　门扉被突然展开，而就在那个时候，瑞伽的画落下了最后一笔。

　　那该是一幅怎样的画呢？用一句话来说便是，你在地狱仰望天堂。

　　血淋淋的女人匍匐在地上，而她的上空，是一名吹着号角的洁白天使。

　　“真有趣呢。” 赛维.巴特利一脸兴趣盎然，接着又吐出一句话来。

　　“我亲爱的孩子。”

　　『费里德日记』

　　今天父亲去找了一个人类女人。趁父亲不在的时候，我去那个女人家的花园里逛了一下。

　　我看见了一个人类，看上去弱弱小小的，跟我们很不一样。

　　我们是吸血鬼，他是人类。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捧起了一只快死掉的蝴蝶。他的动作很轻，完全不想伤害蝴蝶的样子。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那个时候我的确是那么想的，明明蝴蝶这种生物超弱小，为什么要对它赋予那么多温柔。

　　真奇怪。

　　后来，父亲来了，杀掉了那个叫做天音凉子的女人。说实在的，我真的不喜欢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是那个人类的母亲，明明一点都不像好吗？

　　其实最后，我很震惊的。

　　原来父亲喜欢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