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Ten ...
-
此后的几天，我一如往常，任由媒体的暴风骤雨袭来。
我知道让这个保守的国家接受这个荒诞的爱情几无可能，然而我已经学会坦然。
光也如是。尽管开始我有些担心他会沉不住气，然而事实证明，离开的七年毕竟在他身上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痕。
有时我会感到愧疚，毕竟少年的他，是那么纯粹那么透明的孩子。
但是每次我用愧疚的目光投向他，他都会似有感觉地抬头，与我对视，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的光。
我知道，他想说——不要担心。我能坚持。我们一起走下去。
是的。这是我们的诺言。虽然我们之间从未坦白地表露出来。
有些伤痕，在成长的过程中必然刻骨铭心。
有些感觉，在成长的过程中必然无需多言。
光，忽然之间我觉得我太多虑了。你是我一生要携手度过的人，我为何还要怀疑你？
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都怀疑我们，只有我们不能怀疑我们自己。
谢谢你。光。虽然我知道你会说不谢。
但是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将除了黑白没有其他亮色。
12岁那天的相遇，你猝不及防地闯入我的世界，那点温暖至今历历在目，无法逝去。
我和光的坦然似乎让媒体渐渐淡下惊诧和质疑。只是嘲讽、讥笑、谩骂、侮辱……依旧不绝在耳。
曾经以为这些很沉重。但是有些东西的获得必然要付出代价。
何况，我想要的东西，我甚至愿意用我的余生祭奠。
我们不过是等待一个结果。我们可以用一生来换取幸福的权利。
直至……绪方找到了我，代表棋院要求我们分开。
“这一幕似乎也发生过。”在我还没回应前，绪方忽然感慨。
我愕然。既而明了。“八年前，是你让光离开的吧？”
“是的。”他没有否认，“那时我认同棋院的决议，毕竟你们太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我冷笑一声，“难道爱就跟年龄成正比？难道为了围棋就要牺牲光？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你要让光承担一切的一切？”
我以为我已经放下，其实没有。我忘记了我的伤，但是我无法释怀因为我的缘故，可能给光造成了七年的空白。
虽然他早已原谅。说不定根本没有怪过我。但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知道爱人曾经因为自己遭受了不该遭受的痛楚。
“对不起。亮。”绪方眼神黯然。最终的最终，这七年依旧无法偿还。
“绪方，我们不会分开。即使棋院做任何处罚或措施，我们都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终于平静下来。
“如果棋院不容我们，我们可以退出职业棋坛。如果日本不容我们，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如果这个世界……不容我们，”我的眸光闪烁着坚定的光，“我们还是会一生一世在一起，哪怕没有一个人支持我们。”
“不会。”绪方忽然插话。我讶然，只看见他指了指自己，“至少还有我。”
“看到在媒体面前的你们，我才知道你和他的感情，已然深不测底。亮，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说实话，我从未见过你现在这般幸福的面容。”
我……幸福吗？我目送绪方远去。他说他会尽力帮我，给我和光一个机会。
我微笑。即使没有机会又如何？下棋，在哪里都可以。但是塔矢亮不能没有进藤光。
“塔矢！”熟悉的朗然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肚子饿了啦，我们去吃拉面！”
我回头，对上他，笑容温柔，“不是让你别叫我塔矢了吗？”
“呃……我忘了。”他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
“改过来。”我哄他。
“……亮。”他的脸红红的，好可爱。
“真乖。”我低头，迅速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塔矢亮你这个混蛋！又搞偷袭啊你！”他大叫着跳起来。
而我，早已经拉住他的手。他也安静了，虽然还嘟囔着什么。
我们向拉面馆走去。一路震惊的目光又有何关系，我只感到心中溢满了说不出的快乐。
这就是幸福吗？那就是了。我很幸福。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T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