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之役(天神右翼同人)》叶纱华

127、尾声

　　许多年后，它被人们称作圣光之役。
　　这是一场浩劫。
　　许多人死去了，然而我活了下来，活下去的代价就是要承受思念和哀伤。双重的记忆没日没夜的在折磨着我——路西法的，我自己的，然而无论是谁，都在提醒着我一个事实：我失去了他。
　　对我而言，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纪念册，时时刻刻勾起我对米迦勒的回忆。有时候，我会对自己说，那个空间没有随神的毁灭而崩塌，米迦勒还活着，只是我们永远无法相见。
　　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悲伤像一个如影随形的老朋友，要陪伴我直到死亡那天。

　　世界仍在运转，生活还要继续。哈尼雅按照米迦勒的愿望，组建了共和式的天界新政权，这遭到了以乌列为首的老贵族们的一致抵抗。战争没有结束，战争才刚刚开始。
　　战斗无处不在——在会议室里，在演讲台上，在学校里，在大街上。。。。。。甚至在厨房的餐桌上，在卧室的床上。
　　每天都有人死去，暗杀，暴动，然而我总是能侥幸躲过一劫。我，哈尼雅，梅丹佐，我们都是早该死过数万次的人，然而我们都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
　　“亚尔，”又一次传奇般地平定了一场暴动，哈尼雅悄悄地问我，“你说，是不是他在保护着我们？”
　　“哪个他？”
　　他低下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神。”
　　我摆出长辈训斥的面孔：“这不是一个领袖该说的话。”
　　耶和华早已成为邪恶的代名词，专制和残暴是他唯一的特性，不过短短的一百年，就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不属于尘世间的圣洁和美丽。
　　“亚尔，你知道么，其实他对我很好。”
　　“恩。”
　　“那时候父亲不在家，天父出去和女人约会，我很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他就会来陪我，还会给讲故事给我听。”
　　“恩。”
　　“他讲过一个故事，我到现在都记得：从前有一只鸟，一只很美丽的鸟，飞得很高，任何猎人都伤害不了他。有一个男孩子，他喜欢这只鸟的美丽，就跟那只鸟要他的羽毛。鸟儿给了他一次，两次，三次。。。。。可是再给男孩羽毛的话，鸟儿就飞不起来了，猎人会抓住它，杀死它，所以他拒绝了男孩。男孩很生气，他再也不来找这只鸟了。鸟儿很想念他，每天都等着他回来。。。。。。”
　　“后来呢？”
　　哈尼雅把头埋在手掌里，有水滴从手掌的缝隙里滴落，“后来。。。。。。男孩把鸟杀死了。”

　　我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安慰着这位天界的领袖。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故事真正的结局。
　　鸟儿很想念男孩，每天都等着他回来，可是有一天它知道，男孩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遇到了另外一只小鸟，那只小鸟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男孩，只要男孩高兴，它什么都愿意给。
　　男孩和小鸟在一起很快乐，但鸟儿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因为那只小鸟是它的孩子，它怕小鸟受到伤害。猎人太凶恶，小鸟太傻太笨了，它唯一的武器就是它的羽毛，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飞得远远的。如果它把羽毛给了男孩，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办呢？
　　它把男孩和小鸟分开了，男孩很愤怒，愤怒到想要杀了它，它只要把男孩关在森林里，希望小鸟忘了他。可是到最后，小鸟都忘不了男孩，然后，小鸟把它杀死了。

　　在圣光之役的之后的一百多年里，我杀过很多人，梅丹佐也是，后来成为骨干的吉罗伊尔、海因里希，也都用各种光彩不光彩的方法杀过很多人。我们为了正义，利用不正义的方法去做了很多事，但这些，哈尼雅都不知道。
　　他仍然纯真、感性、善良，他像北极星似的指引着天界前进的方向。就是他的存在，让我们相信这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和公平，为了这个，我们愿意去杀人，愿意去做各种不太光彩的事。
　　圣浮里亚已经没有阳光，璀璨的星空照耀着伤痕累累的圣洁城市，如今这里不只是贵族的天堂，各阶层的天使、各种族的魔族，都能自由的来往于此，就像是米迦勒梦想的那样。

　　每年的八月十九日，成千人万的人都会汇集在圣殿前的广场上，手持蜡烛，祭奠在圣光之役中死去的人们，并为和平和希望而祈祷。在广场上，哈尼雅叫人竖起了巨大的纪念碑，碑身上雕刻着死难者的名字，加百列的名字列在最上面，字体如她的人一般隽永美丽。
　　有两个人的名字，没有刻在上面——耶和华，米迦勒。
　　圣殿如今已经改做米迦勒纪念堂，在纪念堂的门口，和纪念碑遥遥相望的，是米迦勒的巨大雕像。他俊美高大，手持耀辉剑，斩断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锁链。
　　大理石底座上刻着这样的字：自由之子，米迦勒•亚特拉。
　　无数人拜倒在这座雕像前，亲吻他的脚，请求他赐予自己抗争的希望和勇气。
　　一个结束了，然而另一个时代还未到来，这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

　　魔族政权在暴风骤雨中熬了过来，贝利尔缺乏经验，但他的坚韧和毅力渐渐为他赢得了声望。魔族比天界晚些进行了改革，实行君主立宪，成立内阁，在玛门的主持下，贝利尔再次加冕，成为了魔界最年轻的君王。
　　玛门任外交大臣，于是他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和借口来天界晃荡。没到他来的时候，天界的男人们总是格外恼火，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的女人与他见面。
　　玛门小王子——不，玛门亲王却从来不在意，只要他在耶路撒冷的街道上一站，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简直如潮水一般涌来。
　　然而每年的八月，他是不到耶路撒冷去的。整整一个月，他都呆在御座下的花海里，望着那扇空空的门发呆。他总想着，那一天那扇门会再打开，然后，米迦勒和路西法会从里面走出，拍拍他的头带他回家——尽管他很早前就不是个孩子了。
　　他日复一日的坐在那，看着那扇门，不厌其烦地看着，直到某一天贝利尔来找他，对他说：“哥，回去吧。”
　　他和贝利尔回去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圣殿。

　　我送他们回去，在漫天星辉下，贝利尔看玛门的眼神是化不开的依恋。我们一路走着，走到第六天阶梯时，不小心撞见拉斐尔和梅丹佐在争吵。
　　拉斐尔的眼睛很红，他问梅丹佐，“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不原谅，”梅丹佐说话的语气极其恶毒，“永远都不原谅。”
　　拉斐尔走上去，轻轻抱住他，梅丹佐并没有拒绝，只是恶狠狠地拉扯着珍珠红的长发。
　　“梅丹佐，你是傻子，我也是傻子，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我永远不会怪你。”
　　我和玛门对视一眼，尴尬地拉着贝利尔离开，贝利尔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那两个人的鄙视。
　　大抵还是因为米迦勒。
　　贝利尔的一生中，唯一一个不带任何目的、全心全意关心他的人，就是米迦勒。他年轻的时候不懂这一点，只是执拗蛮横的抵抗，把叛逆当做撒娇的方式。然而当他终于想拥抱那个人的时候，他却永远都不在了。
　　“贝利尔，”我像过去那样拍拍他的头，“他们不是坏人，也不是对感情不忠实，然而爱和恨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分清楚的。”

　　玛门和贝利尔回了魔界，然后玛门娶了洁妮，三天以后离婚，据说洁妮为此把玛门打成了筛子。
　　吉罗伊尔和海因里希在一起了，哈尼雅始终单身，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再一次恋爱，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然而，我却看不到了。

　　除了大天使，所有的天使寿命都是有极限的，但我经过了堕天和净化，寿命大大的缩短，没等到然得基尔的孩子学会走路，我的头发就已经如落地的白雪。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辞去了所有的职务，一个人去希玛租了间小小的屋子，在窗户里我能看到神法的校园，无数年轻人肆意飞扬着他们的青春。这里曾经有过那么多回忆，无论是亚尔弗雷的，还是路西法的，这时候回想起来，都带着一种辛酸的甜蜜。
　　有时候，我会陷入过去的记忆中，分不清自己是亚尔弗雷或路西法，这让我觉得很幸福——至少在恍惚的一刹那里，我拥有过他。
　　那个夜晚，他对我说，路西法，你要记住我。
　　是的，无论多少个伯度过去，无论□□是否存在，我都永远不会忘记，我爱着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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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番外会不定时更新，想看的同学可以继续看。
　　这个结局，是我心里最美好的结局了。酝酿了半年，花了一个晚上写出来，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天神就快出版了，原作有原作的定律，同人不过是无聊时玩耍的游戏之作，然而我却倾注了太多心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感谢大家半年来的陪伴，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时候，我难免有点曲终人散的伤感。然而这篇文完了，其他的文还要继续。叶纱华也好，叶紫芜也好，叶妖纱华也好，这些名字我都只用来写同人，写其他的文，不会再用这些名字了。

　　但这也是件很美好的事：也许有一天你点开一篇文，刚好就是我写的，咱们就这么重逢了，但彼此都不知道，多欢乐，多美好。

　　最后的最后，让我很不要脸的剽窃一句话。
　　朋友们，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