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阑珊（三） ...
-
“要是回不来了，那么就忘记吧。”那个站着逆光处的绝色苍发少女，说着的话语带的轻笑。凝望着的乌墨色的黑瞳，透着的温暖。
扬起的风吹拂着少女似雪发丝，让站着身后看呆的少年们迷惑了双眼。“我相信，有你们在，京，和生活在京的百姓们，一定会很幸福，平安得活着下去。”勾勒着笑靥的面容的少女，侧着头温柔的看着站着自己身侧的少年们。
“之后．．．守护京的八叶们，都在一起吧．．．”张合的唇齿，呢喃吐露的话语，“不要再有伤害，还有．．．误会了。”
轻语呢喃的话语，顺着风，传达少年们的耳朵里，面前的少女，终于又是那样温柔笑靥着，但是．．．似乎要再也见不到了。
【白龙说，天女，因为你的过失，让鬼的意识改变了天数，违背了你原本应该守护平安京的这一职责，要想不让平安京陷入毁灭，那么，就重新肩负起守护的责任，你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担负起的责任，重新拾起被丢弃掉的能力。】
泪沾湿的双瞳，迷蒙了视线，少女仰望着头顶终于晴空的蓝天，回忆起那日白龙龙神在耳侧对她说的话。“其实，我也不想离开．．．因为突然发现，好像我舍不得你们。”羞涩的粉红，弥漫上苍发少女白皙面容，第一次，面对眼前的人们，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虽然有不好的回忆，但是．．．更多回想到的，是和你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在未知的将来，我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有没有再可以回来的机会，所以，你们，愿意等我吗？．．．也许，我将魂飞再也醒不了，然后一直沉睡．．．．．．或者，就像我说的，忘了吧，把所有的一切。”
破晓的天空，朝阳方露．．．终于是晴朗的天空，不在雨下．．．不再在云中遮掩的光，放射的耀光刺痛了少年们的双目。
一直站着孽身后的樱发少女笑靥着，看着，听着，伸手环抱住眼前的慢慢闭上双眼失去了意识的苍发之人：“孽，你说，想看到我一直快乐笑着。”元宫茜说着，睁大的碧瞳凝望着怀中苍白面颊的孽，晶莹的透明从那双充满着悲伤碧色的双瞳中滑落，滴落脸颊于苍发少女苍白面容。“孽，我终于要回去了呢，天真，诗纹，还有兰．．．我想，肯定会，永远也忘不了你。”
【孽，亚克拉姆还没消失前只对我说过，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你是不是来自和我同一个世界呢？】
｜｜｜｜｜｜｜｜｜｜｜｜｜｜｜｜割分线｜｜｜｜｜｜｜｜｜｜｜｜｜｜｜｜｜｜｜｜｜｜｜
独似盛开时
虽然花落后
花衣引旧思
深染樱花色
——古今和歌集卷一春歌上作者纪有朋（版本一）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时间。也许是太累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人接近，顺着吹来的风声，顺着耳侧的水声．．．是谁，这么温柔的气息，想看清是谁，却不知为何睁不开眼。在耳边，呢喃了什么，为什么，听不清楚。想知道，你是谁？还是，我的错觉．．．．．．
“安倍．．．泰明？”少女轻皱着眉头，睁开了双眼，看了眼无人能四周．．．屋外的空，已是红霞满天。“错觉吗？．．．为什么，我会在屋里！”孽轻抚着有些晕眩的头，朝外走去。“明明记得是在．．．”
“醒了？”耳侧传来的声音，冷硬，却带着温柔，一直靠着门边的绿发少年，睁开了微敛着的双目，侧头望向从屋内走出的人：“在屋外睡觉，会着凉的，所以把你抱进里屋去休息了。”站直了倚靠着门旁的身子，精致的人偶靠近少女：“休息过，有觉得好点了吗？刚刚检查过你的身体状况，气息很微弱。”
耳侧传来的呢喃，【不是错觉？！】苍发少女不由瞪大双瞳，惊愕的看着眼前穆然出现的少年，轻抚着自己脸颊的手，从唇齿间吐露的话语担忧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俊秀的面容上微微皱着的双眉，那双异色双瞳凝视着自己带着醒目易见毫无掩饰的温柔。
“泰．．．明？”孽望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问着话，少女伸手推开抚着脸颊上那，异常温暖的手。“晴明说的吗？”
“师傅没有说。”安倍泰明回答，平静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被少女无声拒绝的难过，“是我感觉到的，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的，然后脑中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你一定会在这里。”继续说着，凝视着少女的双瞳，泛着温柔的光。
“离开这里．．．”侧过的头，少女移开和眼前俊秀之人对视的目光，望着逐渐要落下不见的夕阳，“回到茜身边．．．你是八叶，不要忘记了你身上的职责。”
“我知道我是八叶．．．也没有忘记身上的职责。”低沉的声线，回复着少女的话：“孽．．．我很庆幸自己，可以成为守护神子的八叶之一”不变的温柔的呢喃，安倍泰明伸手抚摸着镶嵌在右脸颊上那颗宝玉：“我是被你所选的八叶．．．你让我不要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职责，你却忘记了，我既是八叶，守护着天女的八叶。”
苍发的少女望着身侧的少年，耳侧传来对着自己的呢喃，【晴明，你说，我牵扯不断那根联系着彼此的线．．．】“泰明．．．在这个世界上，本该没有天女，也就是我的存在。”【差点忘记了，重要的，因为自己的介入。】
“不管是天女也好，存不存在也罢．．．我渴切的是，你的存在。”安倍泰明向少女靠近：“我想过，如果我能早一些发觉自己的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抚着宝珠的手伸向少女，然后轻轻的拥进怀抱。
“这里的位置．．．”异色的双瞳，深邃凝视着眼前的苍发少女：“再也不要再一次的尝试到，那令人几近绝望的滋味了。”精致的人偶，指着自己的胸口，倾诉的言语带着一丝的颤抖和恐惧。
“孽．．．是你让我明白了，我也可以作为人的方式而活着。让这颗死寂的心跳动起来。”轻拥着少女的手随着呢喃话语收紧双臂：“虽然，明白得太迟了，但是．．．还是想要对你说，我只想，为你而活着，不论将来会如何，我都要好好的守护着你，不再让你收到一点伤害，因为．．．唯有你才是我生命存在的意义。”
怀抱着自己的人体温是如此的温暖，这个自己心目中一直懵懂少年，在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了现今的温柔。学会了微笑，懂了感情，知道了什么叫情绪。似乎，有什么，在发生了变化。
在昏暗之中，一丝耀眼的光芒冲少年的身上发出，眼前的少年有些惊讶得，伸手抚上自己右目之下的那颗宝珠。镶嵌在少年脸颊上的圆润玉珠，夜光之下闪烁着丝丝彩光，带着灼热的刺痛。
精致的人偶疑惑微敛双眸，手抚着闪耀着彩光的宝珠，指尖清晰传来宝珠散发出的热度。左脸颊上被封印的地方传递灼热的疼痛。随后，疼痛伴随彩光消失，安倍泰明抬头望向站于面前的人。
微凉的手指触碰着面前少年的面容，那个被封印的灰色印记，突破了封印，伴随着那道闪现的彩光一起消失：“泰明，你的封印，破解了。”言语中的惊讶，少女温润的声音响起，纯色双眸不可置信凝视着少年左脸颊上一片光洁。
【因为你是以不安定的阴气所构成，为了怕尚未成熟的阳气消失，所以晴明在你的脸上施加了封印，并且希望你可以藉由此自发性地了解［爱］为何物，以培养出阳气．．．】脑海中，回想起那天，天一说过的：“因为明白的感情，所以．．．突破了限制，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安倍泰明么。”安倍泰明呢语，“我从来不知道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是如此恐惧的事情，也从来没想过想要待在一个人的身边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孽，你给我一个叫做感情的东西，让我尝到那滋味的痛苦和温柔．．．想就这样挥挥衣袖然后事不关己的离开么？”安倍泰明双眸带着复杂的情绪凝视的少女：“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我明白什么是感情呢。既然明白了，为什么要这样推开决绝，一点都机会都不给，最后死在无尽懊悔和思念之中。”
【我想，让你们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比起死在绝望，比起任何都要来得绝望的死亡中，要好。我们，八叶．．．神子．．．都明白的太晚，太固执的各持己见。所以，时间不允许我们去补偿。】
【泰明，如果我告诉了你．．．来不及呢！】少女黑亮的的双瞳泛着温柔的暖意，却掩盖不住无尽的悲伤。“对，你是八叶，是守护神子的八叶之一，却也肩负着要守护天女的责任。”
“但是，前提是．．．天女，神子。”温柔的少女，深邃的眼眸凝视这面前人，唇角勾勒上冷意。“泰明．．．”
“什么．．．意思？！”言语中，连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不安，显现于安倍泰明眼中的，面前的少女望着自己的墨黑双眸溢满着温柔，唇角却荡漾着令人经不住颤抖的冷意。
“意思就是，我已经不被承认为天女。作为平安京的天女，我失去了这个资格。”苍发的少女轻抚着耳边垂落的发丝，笑着说着，然后解下镶饰于耳上的水の涟。“看，我已经，坠落到连让它闪耀的资格都没有了。”
伸向安倍泰明面前，少女掌心中曾代表着天女的证明，不再是初次相见时，泰明记忆中的那隐于少女墨黑发丝见随着少女动作偶尔从发间闪现出的星点。失去了灵气的证明，犹如死物品般躺在少女手间。
“泰明，回去．．．回到你该在的地方，该呆的人身边。”墨色的双眸中，是少年无法读懂的复杂。孽呢喃着，像在证明着什么，说给自己听，亦或面前的少年。“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你该守护的天女了。”
“已经连一个可以呆在你的身边的理由，都没有么！．．．”打断了孽的话，安倍泰明抬起低垂的头：“可是，即便不是了，那又如何。”目光对视眼前的人：“不是了，那样更好，起码，这样，孽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再背负这个守卫平安京的职责。”
“我可以更单纯守护在孽的身边，没有天女，没有八叶，没有平安京，这样沉重的枷锁禁锢着。”精致的人偶，总是泛着冷意的面容，因口中的呢语，唇角的笑容．．．暖化。“我说了，再也不要再一次尝试那种叫做撕心裂肺的痛。”
“只因为你，所以想要好好守护在你身边。”
“不是因为你是天女的这个身份”
“也不是因为我是八叶的这个身份。”
“什么都不是的话，那你，是为了什么要这样执着守在我身边？”孽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个超乎自己所想范围的异常执着的人：“因为以前的错误，所以想要弥补？因为知道了宝珠是我赋予你，所以心里那种奇怪的坚持？”
“．．．．．．”
“如果我说，我想毁了这个平安京，我会毁掉这个平安京呢？”没有给安倍泰明回答的机会，孽目光流转，凝望着远处的天空：“你还会，依旧如此执着么？如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么否定．．．”
“如果是你想的．．．”精致的人偶，忽然笑了，“即便是毁灭掉这个世界，只要是你的意愿，只要你承认我，陪你一起又如何呢。”【师傅说过，想要的，一定要抓住，将它紧紧拽在手心中。】
“泰明，为何要如此执着呢。”少女苍白脸颊上，划过从眼眶中溢出的温热，墨黑的双瞳复杂的凝视着眼前微笑着的少年。伸出的手纤细的指尖流连于少年消失了封印的脸颊上，流转停驻于那纯色的眼瞳，不带丝毫杂质，坚持，毅然的凝望着自己。
“因为，想要和你在一起．．．那种迫切的心情。”泰明覆上少女指尖的手停顿了下，然后毅然握紧，“想要实现它．．．所以，不要再把我远远的推开，允许让我跟随着你。”
｜｜｜｜｜｜｜｜｜｜｜｜｜｜｜｜割分线｜｜｜｜｜｜｜｜｜｜｜｜｜｜｜｜｜｜｜｜｜｜｜
清晨，平安京北方位大御门——
安倍泰明的目光在望见立于门口的那抹身影时，停下了脚步。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温文尔雅的男人，轻摇着手中的八重樱扇，犀利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刺向这个逐渐走进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的阴阳师。“星公主在传递重要消息时候，派遣过去的下人说回禀说你不在。”
“．．．．．．”少年漠然的视线回望眼前儒雅的男人，沉默的没有回答。
“．．．．．．”毫无掩饰的探究意味，橘友雅微敛双目，直起半靠着身后的墙的身体，“见到那个人了，对么。”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眼眸中的思绪。“在哪里，她．．．还好么？”
“．．．．．．”微微侧过头，漠然的少年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
悲伤却比悲伤更要复杂的情绪弥漫着，儒雅的男人低声说着：“你真的是．．．让我头一次有如此妒恨的感觉。”
“我没有能力将她带回来。”那个少女说，想要打败鬼族，就必须先将八叶集合。安倍泰明有些空洞的目光回望眼前的男人。“我找到了她．．．但是．．．”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阑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