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尽，缘未了。》绮月

15、第十四章

　　“鸿王爷到~~~~，”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声音，刺耳的高声呼喊着。我皱着眉宇跟着炎极鸿进了譁炚殿，方一进大殿各大大小的官员纷纷上前同炎极鸿攀谈问安。而站在炎极鸿身边的我，十分不幸的成了他人的焦点。
　　“王爷，恭喜了。”榭塬一脸笑容的同炎极鸿打招呼，神情却威严而不失恭谨。
　　“多谢，”炎极鸿望了眼身边的佳人，客气同好友互相沟通，用着他们不了解的默契传递着消息。
　　“恭喜，恭喜。”弘旨携夫人一同上前与炎极鸿问好，但出口却是恭喜二字，很是耐人寻味。
　　又有一人影走近，冰霜般的面容上一片平静。只是平静的说道：“恭喜。”
　　接连三人对着炎极鸿与自己说恭喜，这个让我很是郁闷。感觉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飘云，来本王替你引荐下。”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动手牵过自己的手，看着对方的动作。我心里算是明白了，强迫中奖了。
　　“此乃我朝第一武将曲榭塬，这位偕夫人前来的是当朝右相张弘旨与其夫人刘氏，最后这位是吏部侍郎乔子敬，他们三人均是我多年好友。”炎极鸿一一为佳人介绍着自己好友兼同僚。
　　“民女见过三位大人，夫人。”淡然有礼的称呼着对方，心里却想着炎极鸿这番情意确实叫人感动，但却无法感动我一分一毫。
　　“飘云姑娘客气了，”对方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回应着。
　　刘氏看着目光带着好奇的打量这个将全身都遮盖起来的飘云，此女便是叫皇后赞叹不已的人吗？人人都说《凤来居》的飘云姑娘是风华绝代，才华绝世的佳人。叫自己最不明白的是既然是如此难得佳人，为何要将自己弄的如此神秘？难道就只是吸引男人目光的噱头不成？
　　刘氏的打量的目光，我坦然的照单全收。这个曾经跟随皇后多年的贴身侍女，自然也耳闻目染的学了不少。
　　轻声的咳嗽几声，炎极鸿马上关心的将我扶到了宫中为自己安排的座位上。而炎极鸿的举动更是惹来其三位好友的调笑，炎极鸿却只是笑笑而不语。
　　“皇上皇后驾到，百官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纷纷回到各自座位，行跪拜大礼。
　　“众爱卿平身，”低沉磁性的男声带着王者应有的威严响遍譁炚殿，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一边齐声回答着,一边起身回到座位上坐下。
　　一道凌厉的目光同一道带着好奇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离皇座不远的地方，我依旧低首不语，心想最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才知道身为王爷又在朝中有点地位，宴会什么的按等级排座的话。自然是最为靠近皇座，现在后悔也没机会。
　　“北辽使者到！”
　　这时我却觉得太监的声音有时候也蛮好听的，起码注视在身上的目光收回了去。
　　“准”炎极天简洁吐了一个字。
　　“宣，北辽使者觐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宣召声，渐渐远去。稳健的步伐渐渐走近，心却在听见步伐声后猛的缩紧。猛然间咳嗽声彻响遍整个譁炚殿，引来众人纷纷关注。
　　炎极鸿单手拥过独坐一旁的佳人，让其轻靠在自己臂膀中。低语问道：“飘云，你没事吧？”
　　我抬手按住胸口，低首摇了摇。表示自己没事，只是引来别人的瞩目感觉十分郁闷。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的不舒服，翎在北辽到底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或人。让如今已是灵魂的翎感觉这么的不安？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北辽的使者已进了譁炚殿。不卑不亢的拜见了炎国最高统治者后被安排在了特设好的位子上，宫娥们更是纷纷为百官与贵宾们满上杯中酒。
　　炎极天举起手中金杯，示意百官同饮后。晚宴便慢慢的拉开了序幕，譁炚殿外，高高架起的高台上突然从上空纷纷落下五颜六色的花朵。用来照明之用的夜明珠一暗，舞台上一片昏暗。等再亮起时夜明珠上仍盖着透明的七色纱巾，使得舞台上弥漫着七色光彩。使得舞台犹如仙境一般，而舞台中间已站立了姿态各异的四名女子。
　　譁炚殿内的百官们纷纷对着舞台张望，似乎对这样的开场式很是新奇。正当众人期待下面会这么样时，清脆悦耳的乐声响起。舞台上的四名女子各自舒张身姿，四名女子如仙子一般的打扮加之出众的外貌。更是为舞台大大增色许多，突然舞台上的四名女子身后如长了无数只手臂一样，缓缓张开做着各种不同的手势。每只手上都拿着不同的法器或是乐器，在仙境般的舞台上舞动着别样的舞姿。一时间只听见譁炚殿里的百官们各自与临近的同僚低声赞许，妙声不断。炎极天更是对此十分满意，转头与坐在身旁的澜儿微笑私语着，澜儿温柔的回应着。
　　正在大家为这一舞曲满意之际，舞台上的夜明珠暗了一暗。再亮时已是灯火通明，舞台上金光一片。原先的四名女子消失于舞台之上，舞台上同样有着四名穿金色衣装的四名少女。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扣着金色头冠，金色轻纱裹着曼妙的身躯。纤纤十指套着金色指套使得十指更加修长妖异，千手观音在这时才算是正正的完整呈现出来。对于这样的效果，我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华丽的造型与精妙的舞台安排，使得这一舞曲更加的完美无缺。以为舞曲完结之时，舞台上空再次飘起花瓣彩带。退场的四名女子再次出现，轻盈漂浮在舞台上空撒下花瓣无数。各自在上空交叉错开后，旋转着飘落在舞台之上。怀中或手中各自拿了或抱了一样乐器，神态安祥亦如悲天悯人的仙子。四人一上台便成了舞台的中心，身后的千手观音成了最为华丽的背景。这时众人才看清四人的装束，更是惊为天人之作。莫说那曼妙的腰肢，娇俏可人的肚脐。臀下那若隐若现的修长玉腿，一再再的将诱惑进行到底。粉衣的落梅单手怀抱琵琶轻扬的乐声缓缓响起，一身嫩黄的怨情手持长萧。箫声悠扬的加入了琵琶声中，白衣冷艳的梦瑶半抱瑶琴。琴声如情深私语轻轻柔柔，紫色长袖破空而起。一身紫衫紫萝仿佛不可亵渎却带着妖精般的妩媚，在台上翩翩舞动。
　　一如开始一般，静静的开始也静静的结束。舞台在四人停下来时安静了下来，四人一直维持着停下的动作不动。而人在譁炚殿内的百官们望着舞台似还未回神，却有一人一直为有太多的关注着舞曲。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身边的人儿上，炎极鸿心痛着飘云为了单单一舞曲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与精力，怜惜她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而懊恼着。
　　“真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舞曲，本宫有赏。”澜儿回神后，满脸笑意的叫来侍卫，嘉赏着台上众人。
　　“谢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台上众人跪拜谢恩后，井然有序的退离舞台，让下一批的歌曲杂耍上台表演。
　　北辽的使者安静的坐在席上观看异国歌曲，但譁炚殿中却弥漫着一股风雨爆发前的宁静。
　　酒过三巡后，北辽使者站起了身。高举酒杯朝着炎国的皇帝炎极天敬酒后说道：“贵国歌曲确实叫人看罢不能，吾皇此次派遣我等前来时。也准备了一曲舞蹈，此乃我朝公主未嫁之前佳作。吾皇与太后甚念公主，又知公主亡故。想来公主前来贵国已有六载之久，公主之舞该有传人。故特派遣我朝第一舞姬前来受教，”话放落下，譁炚殿一下子安静的掉一枚针也能听见。
　　原先还在舞台上跳舞的舞伶们纷纷退场，台中只站了一位白衣似雪的女子。此女不妖不艳，一如月色般安宁独特，静静的宁立在舞台中间等着另一个舞者上前来共舞一曲。
　　突如齐来的问题让炎国的百官们犹如口吃黄连般说不出话来，而炎国最为尊贵的俩人也沉默了下来。
　　哈哈，我心中暗笑。好一个北辽国，居然绝口不提那北辽公主在炎国犯下的罪孽。反借什么想念之口请教舞曲，炎国要是派不出人来对应。北辽一定借此奚落一番，更可能借此一事大做文章。不过翎在炎国虽然常去《蝶舞苑》指导舞技，却实实在在没教过何人跳舞。而对方既然明说是公主之舞，难道是祭祀舞不成？暗暗盘算道：“飘云是因劳累过度引起旧疾而亡，这北辽的挑战是不是要应？如今的炎国上下除我之外无人会跳，但应了舞便是帮了炎极天他们。应了便暴露了我与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风险太高。该还是不该？正当思索之际耳边传来低语，
　　“北辽真是欺人太甚，那翎妃自入我朝便未见其舞过一回。现在北辽却说他们公主舞技非凡，真是荒谬。”
　　听着旁桌几位大人的高见后，我冷笑着站起身不急不慢的说道：“使者大人，公主之舞确实精妙绝伦。民女有幸在七年之前见过公主，更是向公主虚心求教。今日大人要求公主传人应舞，飘云不才。可否试一试？咳咳~~~”话说完一时收不住，重重的咳了出来。
　　北辽使者对着突然站出来的女子感到十分的不耐，心中暗道：“不就一个肺痨，居然还出来强出头。”
　　“姑娘既然会公主之舞，若是贵国皇帝同意。我等自当愿意让我朝第一舞姬同你请教一番，”口气中的藐视之意十分的浓重。
　　炎极天与澜儿对望一眼后，炎极天点了点头。实着心中有了盘算，而一旁的澜儿此刻却对飘云的身份更加瞩目。
　　“飘云姑娘既然会，本宫自当同意。”皇后威仪却不失高贵默许。
　　“飘云，你~~~你身子未好，还是莫去。”炎极鸿皱着剑眉，站起身拉着飘云的披风衣角，似预感到什么？却又希望不是，枉然是阻挡着。
　　“王爷，飘云无事。此乃事关国体，飘云不得不去。”罢了即便你们知道了什么也是枉然，这次我会让飘云真真实实的消失在你们眼中。抬手摘下帽檐一头墨黑的青丝，发中穿梭着精致的宝石散发着点点微光。虽不见其貌，但是这头青丝不知迷去多少人的目光。解开披风暗扣，披风失去依靠孤单的落在地上。只余一角勉强挂在炎极鸿的手中，对上对方惊艳的目光。我首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真真是个可爱的男人。若是当年翎选中的人是他，不。历史不会改变，即便是他也一样。潇洒的转身朝着舞台的方向走去，发丝飞舞刷过炎极鸿的面颊。迷惘的神情微微回神，发间玉石互相敲击。声声动听！
　　炎极鸿摸着手中还带着体温的披风，望着飘云渐渐走向舞台。一下子心中的失落漫上心头，飘云，我是真心对你的。
　　登上舞台，望着如月色般的女子。我淡淡的笑了，是她。八年前的小女娃，若是她就没错了。她是唯一，不，是第二个外人见过翎跳过舞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翎手把手教过的徒弟，没有被当世传承的舞。便只有巫族的祭祀舞，我放空脑海中的杂念。将翎的舞姿充实脑海，无声的走到了对方的身后站好。这一举动惹来北辽使者的嘲讽，不行就别逞能。站到别人的背后照着别人跳谁不会啊！
　　不理对方的戏弄，我照着自己安排的路走。若你们能猜的到，我的戏就该落幕了。台上一黑一白二道身影静静的宁立着，鼓乐一起。二道人影如同一人一般动了起来，同样的动作，唯一不同只是俩人的衣着。双手快速的在胸前结印，迈着分毫不差的步伐。同时转身同时抬首仰望星空，此刻台上俩人给人的感觉是白衣圣洁如高挂空中的明月只可远观，黑衣如明月印在中水看似妖娆接近却一碰就碎。坐在皇位上的炎极天面容依旧威严不变，放在扶手的手却无意识的握紧成拳。无法克制的想象着：“会是她吗？还是真如其说的在七年前偶遇过她，才得其舞技相传。”
　　我轻踩乐点，在一个音节上快了一步。回旋转身之时，二人不着痕迹的互换了位子。形成了我在前她在后的情况，唇边带着冷笑。既然舞的是祭月舞，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真正的祭月舞是这么样的，没错，祭月舞其实是双人舞。一为明月一为水月，眉间的水色蓝钻闪烁着幽兰色的光亮。身后人影随着鼓乐声变换着舞姿手势，而我却做着同样舞姿却不同方向的手势。这就是明月与水月最大的不同，如同俩人同时照着镜子一般。再接着变化时俩人已然背对背的侧身站立再换成背对背的前后站立。谁也看不见谁，动作仍是相同还是相反。舞渐渐接近尾声，鼓乐却突然快了起来。俩人各自飞快的回旋转身只见水月渐渐沉在水底，月明依旧高高挂在空中。一头发丝如伞形平铺于舞台之上，黑色裙摆似牡丹花开般盛开。这套衣服还是没有辜负他的主人的意愿，完美的表现了。
　　舞曲完结，我缓缓的自地上坐起。一双白净的双手出现我在面前，我也不客气的借着对方的力道自地上站起。收拾完衣装，听见对方温婉的说道：“小小受教，多谢姑娘赐教。”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走下了舞台，而我也顺着对方样子从另一边下了舞台。为了不再回到譁炚殿，而是直接回了嵩华殿的后厢中。途中托了一位公公前去譁炚殿回禀不能回去的原由，心中感叹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意不如人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