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献身 ...
-
毕竟是父亲留下的老房子，这套房子没有电梯，下水道也老旧了，时常会堵。杨孟体温较旁人来说比较低，因此也没有安装空调，他的生活环境和他的导演名气比较，显然是不相符合的。而蔡源新买的房子就在杨孟的前面一栋楼，步行不会超过三分钟。
现在蔡源甚至不需要询问杨孟，就会自己买好菜，打了电话确认杨孟在家，就哼着小曲儿上楼去了。
虽然白天才被杨孟训斥过，但他持之以恒，并不愿意为了白天的斥骂而放弃巴结的机会。
毕竟他们两个除了这段吃饭的时间，根本没有在其他地方单独相处过。
一人一碗白米饭，外加一盘啤酒烧鸭和一盘糖醋莲白，烧了紫菜蛋花汤。
蔡源没敢说话，倒是杨孟打开了话匣子，他挑了菜，和着饭吃下去，决定还是要给这个会一手好厨艺的男主角一点面子：“你有想过签哪个经济公司吗？”
愣住了的蔡源想了想，最后实话实说：“我想跟着杨导，如果杨导开工作室的话，我一定会来。”
这个马屁拍的正中红心，即便是傲慢如杨孟，也期待被人肯定，他难得的笑了笑：“这还是没头没脑的事儿呢。”
“杨导，我这儿还有一百五十多万，你看够不够？”蔡源倒是诚心诚意，他拥有野兽般的直觉，知道跟着谁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他年纪轻，但是已经确立了一生的梦想。
有多少人在这个年纪还是浑浑噩噩？甚至有些人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杨孟点了一根烟，他几乎没有烟瘾，只有在遇到困然的时候才会点燃一根，也不怎么抽，只是看着这根烟燃尽。蔡源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杨孟的下文：“至少要三千多万，租写字楼，买器材，签艺人。”
就连器材都只能买中等的，艺人也只能签最便宜的。
然而他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两千多万，这还是因为他在星之海成名后不曾挥霍才幸存下来的。他不想找远在异国他乡的父亲他们要钱，他实际上四十多岁了，怎么好意思从长辈那里伸手要钱，即便是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干过。
“那如果这部电影大卖呢？如果我们现在拍的《双绝》能票房上亿呢？”蔡源忽然探出身子。
是啊，如果双绝票房上亿，凭他和蒋先生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价格不错的红包
杨孟自嘲的笑了笑，这部《双绝》的题材本来就不是近些年大红的爱情喜剧片，上亿基本是想都不用想。只是他自己都忍不住奢望——要是票房能上亿呢？
想当初，他还是商业导演的时候，即便被骂的再惨，票房也是轻松上亿。
他没了名声，反而有了大把的钱。
但那时的他没有爱人，没有家，父亲远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根本不需要他的奉养。
于是他有再多的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也许是生活对他的讽刺，现在他需要钱了，却连办个工作室的钱都没有。
这几天水军在网上造势，几乎稍微对互联网有些研究的人都能看到对《双绝》的褒奖。称这是杨孟三年磨一剑，终于磨出了这部电影，甚至还放上了宣传视频和海报。海报上并没有女主角，俊朗的蔡源在黑暗中，上半身不着寸缕，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镜头。
他这样年轻，又这样绝望。
身体又漂亮非常，很能夺人眼球。
杨孟也知道，现在一部电影的票房，很大程度上都依赖着网上的宣传和炒作，只要能博人眼球，吸引观众的注意力。那么这部电影基本上就成功了一半了。
而放的那段宣传视频则是蔡源独自一人在那阴暗的小巷中舔舐伤口。
这篇帖子已经被论坛加精，而且热度一直上升。
NO1：这男主角是谁啊？我从来没见过，杨孟找男主角不都喜欢找已经成名的吗？说不定这次还真的是孤注一掷想拍个好片。
NO2：楼上+1，前段时间看了双绝的定妆照，差点没把持住，这男主角长的真的挺好。
NO3：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我前段时间和几个朋友在超市，看到这个叫蔡源的新人和杨导一起买菜，我还是看了这个宣传片才确定的。两个人看着就像一起过日子的一样。
NO4：LS求详扒！
NO5：LS+1
NO6：+10086
…………
于是这楼就从电影歪到了导演和男主角不为人知的男男关系上，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版工设置了跟帖内容限制，才总算消停。
杨孟翻着手机，哭笑不得。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也只是一种营销的手段，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喜欢两个长的不错的帅哥卖卖腐。
女人的购买力向来不容小觑。
蔡源正在厨房里收拾——他心情还不错，因为杨孟没有说他不想开工作室，也没有拒绝蔡源的投名状。于是蔡源一颗心从喉咙终于落到了肚子里。他放心了，心情自然一路向上，恨不得再唱首歌。
可惜他五音不全，这会儿也就不去折磨杨孟的耳朵了。
其实杨孟没说实话，开工作室并不难，只要有人愿意投资。可杨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如果要办工作室，那么他哪怕一丁点的股份，也不愿意让给其他人。他要当老板，那就必须是真正的老板。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和威胁。
可想而知，他是要把自己的工作室变成一言堂。
狂妄自大，这才是杨孟的真面目。
这部电影的前期宣传很不错，估计是蒋先生请了专业的炒作团队，现在各大媒体门户网站的首页都有《双绝》的消息。
还有人说《双绝》的意思是‘一双人绝代’。其实按照杨孟的意思，这部片子的实际意义是：绝望的两个人。
一个是电影中的男主角，一个是屏幕外的观众。
现在电影拍了接近一半，不出意外三个月就能杀青，杨孟是要打算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他不想拍自己不爱的剧本，好的电影是需要时间来磨的。上一个被称为大师级的导演，他的荣誉之作，就是他苦心孤诣十年才拍出来的片子。电影人这一行，本来就要耐得住寂寞。好的剧本，好的演员，好的取景。
一切都要尽善尽美，才能一飞冲天，皇袍披身。
云淡风轻，这天天气很好，没有烈日炎炎，反而微风徐徐吹过，像是有人在轻柔的抚慰众人的脸颊。
片场也头一次没有剑拔弩张，一天下来，杨孟竟然没有发火。
按理说，演员们没被骂都应该松一口气，但他们却反而不安起来。
“杨导，我要是哪里演的不好，您一定要告诉我。”谢依依站在杨孟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但格外坚定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她曾经多么傲慢啊，可现在却已经开始学会审视真正的自己了。
就连李玉凯都蹑手蹑脚的与蔡源站在一边，就等着杨孟的批评指导。
只是杨孟却反而不以为意，他喝了一口水，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三个人，才总算慢悠悠地说：“我教了你们这么久，吼了你们这么多天，就算是猪都该开窍了。要是还演不好，我就得赶人了。有时间来问我，不如自己再去琢磨琢磨。”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总算让这三个人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谢依依，你太抢戏了。”杨孟皱着眉头，“我不管你是不是欺负新人，也不管你什么脾气。重来一次，你再敢抢戏试试？”
抢戏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的小影咖都会干，无非就是想让自己露脸露的再厉害一些。谢依依羞红了脸，也不敢多说话，老老实实重新拍了一次。果然没有故意去遮蔡源的脸了。她有些不是滋味，趁自己没戏份的时候凑到杨孟身边去问：“杨导，我要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也没有恶意啊。”
她这么说的时候还直接把手放到了杨孟的大腿上。
杨孟看了她一眼，谢依依朝他笑了笑，她这样清秀的女人，媚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自己现在，确实是没有炮友。杨孟不动声色的想，然而也不敢和谢依依真的发生什么非友谊的感情。至少他现在的所有心思都花在电影上。但谢依依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又凑过来，她的领口很低。
杨孟扫了一眼，觉得自己一手可以握住。
“我也没想杨导能多照顾我，我就是觉得杨导人又帅，又有才华。”谢依依拍马屁的功夫不如蔡源，但毕竟是个女孩，又是南方人。吴侬软语，是个男人就得酥。
杨孟也没例外，但他总算还比较自律，板着一张脸说：“坐好，像什么样！”
一块肉就这么悬到了杨孟的嘴边，只要他一张嘴就能吃下去，端看杨孟愿不愿意了。
蔡源可就不好受了——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和杨孟打好关系，期间种种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就要这么简单的被这个女人窃取胜利的果实？要是他是个女人，早就自动献身了。
可惜他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献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