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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八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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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博闻最大的个人问题,就是身边一直没有动静,他因为脱单向来不积极,导致这次主动变得十分稀奇。
谢承上来就是一声始料未及的“卧槽”,他还准备在总裁尚未婚配的锅盖下多当几年宝宝,今天才发现那锅盖根本是假的,这叛徒!闷声脱单!简直可耻!
但是从身边那一亩三分地的八卦轶事的可谈性来看,这一桩还算是挺有热度的,谢承抖着眉毛形容猥琐地说:“容小的斗胆问一句,个人问题,嗯~~是指老板娘吗?”
周绎隐晦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见常远坐得四平八稳就只想仰天长叹,心里槽点满满:还娘呢,起码比你更像个纯爷们!
从个人身上所带的时代感来看,常远和邵博闻一致认为谢承应该是这里除了许慧来以外,最能接受真基友的同志,面对谢承时常远更放松一些,而邵博闻纯粹就是柿子挑软的捏了。
他似笑非笑地道:“你说是就是。”
反正他没说。
这屋里不知道造什么孽,连狗都全是雄性,光靠想象是无法确定老板娘的画风的,谢承刚要说无图无真相,就被旁边的老曹捅了一拐子,顺便奉送了两句警告,“你闭嘴,别打岔。”
为了美食,谢承愿意当大丈夫。
而老曹被邵博闻坑出了第六感,条件反射就觉得不对劲,只可惜这时他还没有看见新世界,只是好奇能让邵博闻开窍的理由,便难得地对别人的隐私摆出一副坐等春晚小品地期待脸,用律师井井有条的逻辑批评道:“老邵你继续,不要玩文字游戏,你自己的事,要他说什么说?”
“行行行,我来说,”邵博闻对老曹是真爱,十分知错就改,他正经起来,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不过在谈我的个人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咱们自己人,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常远下菜的动作一顿,如果疑问有形状,他脑门上这会儿大概会有排扇形的问号,他心想不是要说“老板娘”么?怎么又征集起自己在群众心里的印象来了?难不成是想铺垫铺垫,完了搞个友情绑架?
许慧来的内心没有他基友这么阴暗,他只是公然无视出柜现场的纪律,凑到常远肩膀上小声嘀咕:“我要是没耳背的话,这话风怎么那么像我爸。”
常远回以悄悄话:“你爸什么画风?”
许慧来赞美道:“拐弯抹角,到处挖坑。”
常远:……
他们理工男平时是不思索人生的,因此这话题正儿八经地摆出来,给不知情的众人整了个面面相觑。
朝夕相对并且最有权威的老曹对邵博闻的闻人没有兴趣,他用一种类似于裤子都脱了却没看见不可描述的不爽抢答道:“你是个很会吊人胃口的人。”
邵博闻挑了下半边眉毛,笑着问老曹走了杯啤酒,“老曹不愧是我老搭档,上来就夸我,好奇心让人充满激情嘛,后面我希望保持这种良好的趋势不要停,不过你们还是得摸着良心说话。项目经理到你了,别笑了,严肃一点。”
谢承试图认真而精辟地总结出两个最能代表大佬特色的词,但这气氛实在是不够公事公办,他只是被文艺得笑个不停,炯炯有神地说:“哈哈哈这是干嘛啊,要是早知道是来给你打tag的,这顿饭我就遁了好伐?”
邵博闻十分地明察秋毫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到处给人刷好评,淘宝的店主、京东的店主还有外卖师傅,这个人好那个脾气火爆的,怎么到我这儿就变成不可说了?”
好评专业户谢承哑口无言两秒,继续嬉皮笑脸,“咱们这么熟,谈人生多别扭啊。”
“熟啊,”邵博闻意味声长地重复了一遍,又道:“那你跟谁谈才不会别扭?”
“陌生人啊,”谢承在二次元谈出了经验,“装逼没人打脸,不认识也不用顾忌伤感情,玩得来就一起耍,玩不来就拜拜了您咧,可以畅所欲言。”
邵博闻的内心是欣慰的,因为这就是他拐弯抹角地原因,他替谢承作总结道:“所以你对陌生人更容易掏心窝子,对熟人就像对我这样,是这个意思吗?”
理是这个理,就是这个“这样”听起来太扎心了,谢承不满地说:“我对你哪样了?我对你是爱在心口难开好不好?”
邵博闻连忙摆着手乐道:“你别爱我,我对象会吃醋的。”
他这恩爱秀得毫无预兆,似乎他对象就在唇边心上,那种珍视的感觉让常远心头没由来地一跳,像是被小时候打火机里拆出来的电子打火器电了一下,不痛不痒心里却会“咯噔”一响,这瞬间他才有了双脚落地的感觉,自己正在跟邵博闻的一切建立联系。
不管结果是否能够如意,至少他们的世界正在扩张,会有更多人知道他们真实的模样,人活一世不过求一个本色出演,扪心自问这种感觉不赖,常远不吃谢承的醋,也说不上幸福,但嘴边确实挂了微笑。
许慧来觉得他这样看着有点傻,让人很有调侃的兴趣,于是他怪腔怪调地说:“对象哦……”
常远的脸“腾”一下就热了半边,好在大伙的注意力都在邵博闻身上,除了周绎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谢承因为邵博闻忽然带走话题,一腔敬爱登时化成了一个中指,他无语地说:“醋毛线,你对象连我的头发丝都没见过,知道世上有这样英俊潇洒的一个我吗?”
周绎揉着太阳穴,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是傻死的,怎么就夸起自己来了!重点难道不该是你对男同志爱来爱去而且毫无心理障碍吗?!
邵博闻心说他连你的工资条都见过,嘴上却说:“扯远了,我在问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谢承憋了俩词儿觉得说什么都好笑,就到处打岔,“闻总你忽然问这干什么?这话题多不接地气。”
邵博闻去看周绎,温和地说:“也不是很突然,只是最近在有件事上我跟一个朋友产生了原则性的分歧,双方的气氛都不太对劲,这种问题肯定要及时疏通,但另一方面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有些太自我了,以为我喜欢的人和事,我的朋友就都能接受?”
谢承黑他是张嘴就来,但维护起来也是出头鸟,他说:“闻总你可别黑自我了,你是奇葩见得少不知道什么叫自我?自我的人那叫一个自私,世界里就根本没有‘反省’这俩字。”
老曹也表示难以苟同,“朋友又不是你的复印件,凭什么要跟你喜欢一样的人事物?当然前提是你不能违反乱纪。还有,朋友不能接受你就怀疑自己了?邵博闻你可拉倒吧,你平时要是不那么霸道,这么装一装我可能就信了,就你这说话那当口,心里指不定在埋汰谁呢。”
邵博闻被戳破了也不生气,说“还是老曹你懂我”,大家都是玩笑性质,只有周绎独自陷在困境里,任无可名状的难过和孤独感将他淹没。
周绎的症结在于明知道老板是个好人,普世的价值观又让他下意识就抵触这个人的性向,然而即使是这样,邵博闻也没说过自己一句不是,他同样在反思和困扰,到底是谁错了?
又或者对错真的有那么重要?能重得过他们这些年的公私交杂的情分吗?周绎觉得迷茫,但寻觅和拉锯是越过痛苦成长的必经之路,他只能承受和经历。
“其实我前面啰嗦这么多,想说的也就是小谢那几句,如果有些事情我没有一早就告诉你们,只是因为在熟人面前摊不开,怕观念冲突了伤感情。”
“然后我既然有秘密,就说明你们看见和了解到的我,只是我表现出来的一部分,我有你们无法想象的一面,我的爱人呢,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他你们也都认识,就是……”
邵博闻将手往常远面前一放,刚准备将他拉起来,门铃就不合时宜地闹腾了起来。
常远手都抬起来了,愣是被风吹草动吓得缩了回去,门一开他发现按铃的人比声音更加棒槌,正是他的万年冤家邵乐成。
上次强拆和这次的裂缝事件,似乎在荣京集团的对外合作上掀起了一股蝴蝶效应。
当邵博闻在家策划虐狗的时候,邵乐成刚结束公司的电视电话会议,憋屈和忽如其来的空闲让他在门厅发了会儿呆,然后毅然决然去骚扰他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空降,好死不死踩到了他哥蓄谋半天的出柜现场上。
新愁旧恨叠加在一起,窝囊半天没处发泄的邵乐成总算是找到了释放点,他一听来龙去脉差点没爆炸,特别见不得邵博闻说到口干舌燥、常远却还是一副屁股粘在板凳上坐享其成的样子,就端着个板凳就横插.进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某人不是在这儿么,他又不是没长嘴,自己不会站起来说啊!”
常远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早上看过挂历,今天是黄历的12月17,白纸黑字显示着不宜嫁娶。